三具屍體,一套衣裙,一個地道。

    房間內的東西是最清晰的說明。

    深藍色的衣襬串聯上了黑鷹的記憶,原來躲在葛堂主身後的就是郢女,自己倒叫她給騙了過去。

    “葛堂主……應該也是和追風一樣被控制了,我在外面看到過他。”

    黑鷹的語氣有些愧疚,若是他當時能夠收斂了玩笑的心,那麼他一定是能夠發現葛堂主身上的變化的,是他太置身事外了。

    “現在怎麼辦?”

    許白蘇問赫連訇,他們總不能貿然的進地道吧。

    “黑鷹守在這裏,阿蘇跟我回房間。”

    “嗯?”

    許白蘇不理解赫連訇爲何要這樣安排,同樣不理解的還有黑鷹,這些年了他從沒離開過許白蘇,怎麼這次要把他們分開了。

    “黑鷹守在這裏是爲了不讓人從地道里突襲進來,讓你你回房間是爲了更好的保護你。”

    赫連訇耐心的給許白蘇解釋道,許白蘇聽了之後點點頭,她知道這次事情嚴重性,所以也沒再多想。

    “黑鷹先去讓門口的堇衛告訴顧赤堇這邊發生的事,讓他好有個準備。”

    “好,我這就去。”

    黑鷹快速離開了,這件事情他需要馬上告訴堇衛,讓顧赤堇早做防範。

    黑鷹回來後,赫連訇就帶着許白蘇回房間了,房間在二樓,有窗,窗外有樹,如果真發生了危險,他也能夠平安的帶阿蘇離開。

    房間門關一扇開一扇,是許白蘇請赫連訇進屋坐赫連訇執意要求的,顧赤堇是個醋罈子,他不想因爲自己又讓阿蘇他們兩個鬧誤會。

    許白蘇抱膝坐在牀上,無精打采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房間裏只剩下了呼吸聲。

    樓下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顧赤堇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他略過赫連訇,直接奔向許白蘇。

    “阿蘇你怎麼樣?”

    許白蘇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將頭埋在了膝蓋上,她現在心中十分煩躁,也懶得說話。

    許白蘇不願說話,顧赤堇便也沒有多問,他走近牀,蹲在地上,溫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許白蘇擡起頭,對視着顧赤堇的目光,他的眼中滿是擔憂和疼惜。

    “阿蘇,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

    顧赤堇握住許白蘇冰涼的指尖,溫暖的觸感讓她心安,也給了她勇氣和力量。

    許白蘇用力的點點頭,她的眼神裏閃爍着堅毅的光芒,她自然相信顧赤堇,若是她連顧赤堇都不能相信的話,那她還能夠相信誰呢。

    “我沒事,就是覺得有點累有點煩躁。”

    許白蘇朝着顧赤堇扯出了一抹略微牽強的笑,她不想讓顧赤堇爲了她分心,她想表現得雲淡風輕一些,讓阿堇別因爲她擾亂了心思。

    看着許白蘇這不自在的笑容,顧赤堇只感覺心臟一陣緊縮,她的眼中有着難掩的疲憊,讓顧赤堇看着很是心疼,正如黑鷹所說,他的小姑娘跟着他受了很多委屈。

    “累了就睡會兒吧,等睡醒了就什麼都解決了。”

    “我睡不着。”

    許白蘇搖了搖頭,其實她很想休息,但是卻一點睡意都沒有,閉上眼睛就一直在想郢女,想他的父親,想前世今生的一切一切,反倒越想越是清醒。

    “睡不着那就陪我聊聊天好嗎?”

    顧赤堇試圖緩解一下許白蘇的情緒,他的手放在許白蘇肩膀上,想讓她躺在牀上休息,許白蘇再次搖頭拒絕了,顧赤堇只得作罷。

    許白蘇伸手推了推顧赤堇,這個時候目兒也走了進來,默默地站在了赫連訇的身後。

    “阿堇去忙吧,我沒事的,有目兒陪着我,阿訇和黑鷹都能保護我的,但是堇衛們沒有你不行。”

    顧赤堇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他在這不僅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讓阿蘇反過來安慰自己,倒不如自己趕緊去將外面的麻煩解決了,然後再好好的陪着阿蘇,是以,顧赤堇也不墨跡,張開雙臂抱了抱許白蘇,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我會很快處理好,阿蘇等我。”

    “嗯。”

    許白蘇乖巧點頭,顧赤堇這才轉身走了。

    顧赤堇走的時候合上了門,看着門外顧赤堇的身影離開,目兒上前一屁股坐在了許白蘇的旁邊。

    “葛堂主是怎麼回事?”

    許白蘇側過頭來看着目兒,問道。

    “他和追風一樣,都是被下蠱了,找了四個人看着他呢,這個破東西,還不知道該怎麼解決呢。”

    目兒起身,從梳妝檯上拿起梳子,回到許白蘇身前,讓她擡頭幫她整理起髮型,一邊整理一邊跟許白蘇講述外面的情況,也是給赫連訇彙報。

    “那人借葛堂主的口告訴大麒太子說柴房有密道,大麒太子派人過去果真發現了密道,已經派人守在入口了,樓下的密道也加派了人手守在那裏,下密道查看的堇衛說裏面錯綜複雜,分叉路特別多,竟一時間找不到要如何從柴房那裏走到客房。”

    說到這,目兒停頓了一下,因爲他看到赫連訇微微蹙了一下眉,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打斷她,所以她接着說。

    “剛剛大麒太子下令讓大肆排查呢,也不知道這個小小的客棧到底還有多少個密道。”

    目兒常年梳一個馬尾辮,將所有的頭髮高高的紮起來就行,方便練舞和打仗,偶爾給赫連訇梳髮也只需要取兩縷頭髮簡單的挽個結就可以了,所以她根本不會許白蘇平日裏所梳的那樣複雜的髮髻,不過她會編辮子,所以就自作主張給許白蘇的頭髮分成好幾份分別編起了辮子。

    許白蘇感受到了目兒在自己的頭上瞎鼓搗,倒也沒有阻止她,反而是在思考,然後問赫連訇。

    “阿訇,挖密道是不是一件很大的工程啊,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吧。”

    赫連訇注意力一直在她這邊,聽到許白蘇問他,點點頭。

    “是,如此看來,是早有密謀了。”

    “這麼大費周折的挖密道,難道當地官府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赫連訇沉默了一下,有些話他不好亂說,不過既然阿蘇發問了,他還是點了點頭。

    “怕是早有勾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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