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蘇低頭的時候憋着的淚水一顆顆落了下來,她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想着說,自己還真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好夫人,慣會給自己夫君惹麻煩的。

    看到聞人伊夢離開,隔壁間的人嘩啦一下子全都來了許白蘇這邊。

    茶樓老闆之前特意爲許白蘇常來的包間重新裝修了一次,隔音效果那是做的槓槓的,宋月明耳朵都快要嵌入牆壁裏面了也沒聽到許白蘇這邊都說了些什麼。

    幸好二人對話的時間還算是快的,加上她那邊有宋滄海一直拉着她,不然宋月明怕是真的衝進來了。

    瞧着許白蘇現在眼淚汪汪的樣子,宋月明馬上轉身要去追聞人伊夢,要把人薅回來好好審問審問她對許白蘇做了些什麼把人欺負成這個樣子。

    宋月明走到門口的時候,宋滄海剛進來,伸手就拎住了宋月明後脖頸子的衣領子,把人扥了回來。

    “太子妃還沒說什麼,你激動什麼。”

    “哥,你看看白蘇都被欺負成什麼樣了,你回憶一下你什麼時候看過白蘇哭過!”

    宋月明不滿自己被宋滄海攔下,激動之下說話的聲音也變大許多,許白蘇擡起頭朝着他們這邊看過來,擡手用袖子擦掉了眼淚,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月明沒事的,我沒被欺負。”

    宋滄海看着許白蘇潸然的樣子,心中一陣心疼,他不自覺的攥緊了手,勒的宋月明一陣嚎叫。

    “哥哥哥……我要喘不過氣了……”

    聽到宋月明誇張的喊叫,宋滄海松開了手,低頭看着自己因爲用力而發紅的手心,無聲的笑了。

    “白蘇你爲什麼哭啊?”

    宋月明湊到許白蘇身邊,拿起桌上的兩樣東西在手中把玩。

    “月明,把太子妃的東西放下。”

    宋滄海在宋月明面前還是那個嚴肅的兄長,從小拉扯宋月明長大,頗是有長兄如父的樣子,連着許白蘇都覺得在宋滄海面前壓力十足。

    又被哥哥數落了,宋月明吐吐舌頭,訕訕地放下手裏的東西,朝着宋滄海攤了攤手,彷彿是在說「看好了吧,我可是很聽話的放下了哦」,瞧着這樣一點都沒有大姑娘樣子的妹妹,宋滄海心中閃過幾分無奈,但是更多的是欣慰,妹妹沒有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成熟穩重,是他呵護的好,只要有他在,他的妹妹永遠不需要逼迫着自己長成一個堅不可摧的大人。

    “這東西想必是大皇子妃給您的珍貴物件,太子妃還是收好吧。”

    宋滄海開口,許白蘇很聽話的收好了桌上的令牌和玉佩,然後很是難受的說道。

    “宋哥哥,你還是像從前那樣叫我的名字吧,這一聲聲的太子妃叫的我心慌。”

    宋月明也在一旁幫着許白蘇點頭,哥哥這麼叫,讓她也覺得自己和白蘇生分了。

    可是宋滄海固執的很,只是搖頭說禮不可廢。

    許白蘇想再說什麼,宋滄海搶先行禮。

    “太子妃和家妹敘舊,臣在這裏多有不便,先告辭了。”

    許白蘇和宋月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然後還是許白蘇點點頭,宋月明衝着宋滄海揮了揮手,宋滄海轉身離開了。

    許白蘇無奈的看着宋月明,然後又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蒲草和芍藥,疑惑的詢問。

    “我看起來很有太子妃的架子嗎?”

    蒲草和芍藥對視一眼,齊齊的搖頭。

    這一點蒲草是最有感觸的,她從前接觸的人,但凡是有點小錢有點小職位的,都恨不得嘚瑟到了天上去,眼中哪裏還把他們這些窮苦人當人看。

    但是太子妃不是的,她的身份何其尊貴啊,卻願意出面幫助一個毫無用處的自己,還會把身邊的婢女當做自己的親人。

    還有她現在的小姐也是,宋大人在朝中很受賞識,短短半年的光景就從吏部考功司升至吏部侍郎,可是他們都待自己很好,從來不似旁的大戶人家一樣對下人非打即罵的,太子妃還親自開方子給母親治病,宋大人雖然總是嚴肅的樣子,但還是會想着讓小姐給自己錢爲母親抓藥。

    蒲草覺得,她真的很幸運。

    她從前的命運恨的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樣,如同草芥一般在風中飄零,現在的她和從前不一樣了,她要生長爲一顆向日葵,每日向陽而生。

    看着蒲草和芍藥的反應,許白蘇無奈的朝着宋月明聳聳肩,宋月明照學照樣,彼此眼神交流盡是無奈。

    許白蘇餓了,她們四人從茶樓離開打算去京城裏掀開的酒樓,據說那裏的廚子是從北邊來的,做的麪食特別的好,正好今日天氣有點涼,許白蘇想喫點熱乎的湯麪。

    因爲酒樓和茶樓就相隔一條街,許白蘇她們幾個就決定走路過去,讓馬車先去酒樓那裏等着。

    幾人行至街角處的時候,看到一羣人圍在一起,像是在看熱鬧的樣子,許白蘇幾人都是愛湊熱鬧的人,自然不能放過,朝着人羣中靠近。

    只是這熱鬧讓她們幾個人看的很是憤怒,人羣中包裹着三個人,分別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和一個老太太,男人正騎在女人的身上,用手扼住女人的脖子,一旁的老太太躺在地上,想要去幫忙但是卻爬不起來。

    聽着他們的對話知曉,那兩個年輕人是一對夫妻,老太太是女人的母親。

    根據男人質問和身邊人的討論,她們幾個後來的人也算是理清了事情的大概。

    男人早年喪父喪母,在糧鋪裏做力工,糧鋪老闆見這個小夥子爲人樸實踏實肯幹,就把自己家的外甥女介紹給了小夥子,女人父親早逝,和做着縫縫補補的活計養活自己和年邁體弱的母親,兩個年輕人彼此看對了眼,都是可憐人,也沒有誰嫌棄誰一說,很快就成了親,次年便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

    同年男人家鄉的表妹逃婚來京城投奔表哥,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滾在了一張牀上,此事被女人的母親知道了後,男人索性不裝了,直接把表妹接到家中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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