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連忙拉着甜寶跟了上去,他也要一起。
見聿晉堯和許喬都走了,聿敏反而不急着馬上離開。
她厚着臉皮,也和老爺子要錢花。
老爺子轉頭看她,臉上表情轉冷:“你又去賭博了?”
聿敏眼神快速閃爍了下,斷然否認。
“最好是沒有。”老爺子的語氣並沒有多少溫度。
看樣子,是不打算給。
聿敏頓時惱羞成怒。
都怪聿晉堯之前揭她老底!
“許喬打了茵茵你不管,還給她女兒錢花。輪到我這個親生的,就變得一毛不拔,有你這麼當爸的嗎?”
聿錫明剛纔出去接了個電話,回到客廳,就聽到聿敏這番指責。
他沉下臉,立即出聲呵止:“和爸道歉!”
聿敏有些怕他,卻咽不下這口氣,抿着嘴不肯開口。
聿老爺子讓聿錫明別管:“茵茵捱打,是她自作自受。你要是不滿,現在就可以走,就算不認我這個爸,我也無話可說。”
聿敏從未見他對自己如此冷漠過,一時間心裏不安,連帶着臉色也變了變,到底沒敢再還嘴。
“走就走!”她拽着曹徽負氣離開。
老爺子一言不發,站在原地片刻,輕聲嘆息。
聿錫明扶着他坐下:“爸,啓榮和小敏那邊我和他們談談......”
他不是心軟,只是不想看到老父親爲兩人勞神傷身。
聿老爺子擺手,神色疲憊:“他們倆,是我和你母親當初疏於管教,才變成今天這樣。現在要操心也該我這個當父親的來,讓他們先喫點苦頭,能拉回來一點是一點。”
說起來容易,其實他也知道希望渺茫。
兩人都是四五十歲了,性格早已定型。
只是,老爺子實在是被聿茵茵給嚇到了。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出現紈絝甚至敗家子都不罕見。
可聿茵茵這樣動不動喊打喊殺,甚至一言不合就真動手的,當真是“鳳毛麟角”。
想到若是再不加約束,聿啓榮和聿敏也極有可能步其後塵,聿老爺子頓時不寒而慄。
......
從聿家大宅出來後,聿晉堯立刻鬆開攬着許喬的手臂,徑自往車邊走。
許喬原本也打算將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拉下來,被搶先一步後,臉頰微紅。
已經伸出來的手若無其事地擡起來,改爲將耳邊秀髮捋到耳後。
回臨岸小區的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汽車聽到樓下,許喬回過頭叮囑大寶和甜寶,讓他們先在車裏等一會。
然後和聿晉堯先後下了車,將銀行卡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聿晉堯目光在握着卡的蔥白指尖上停頓片刻,擡眼,淡淡凝視着她:“你不想要,自己還或者扔掉,都可以。”
許喬:“......”
她是要還的,若不是被他橫插一腳,說不定早就還給老爺子了。
“聿晉堯,你沒和你家裏人說我們已經分開了嗎?”
聿晉堯眸光閃了閃:“我若是說了,今天你和甜寶怎麼去給大寶過生日,就不怕有人說你被我拋棄......”
說到這裏,不免想起聿茵茵侮辱甜寶的事,語氣柔和下來,“聿茵茵的事,不會再有下次了。”
許喬沒有回答信或者不信。
因爲,她不準備再帶甜寶去璽園。
許喬目光平靜地和他對視:“以後讓大寶出來見我吧!”
聿晉堯聽懂了她的未竟之意,擰眉:“你還在爲了今天的事生氣?”
許喬說的是實話。
至少,她沒有爲此生聿晉堯的氣。
只是,不想再讓甜寶和聿茵茵有接觸的機會。
聿晉堯冷笑:“那就是要和我劃清界限了?怎麼,你以爲我會死皮賴臉地糾纏你?”
許喬抿脣,垂眸,移開視線。
兩人僵持片刻,最後不歡而散。
許喬抱着甜寶從電梯出來,拿鑰匙準備開門。
甜寶摟着她的脖子,忽然軟乎乎地問:“媽咪,你和聿叔叔是不是又吵架了?”
許喬神色有一瞬的僵硬。
推門進去,勉強擠出笑回答:“沒有啊!甜寶以後想見聿叔叔,隨時都可以見到。”
這樣嗎?
甜寶皺起小眉頭,有些迷糊。
可是剛纔回來的路上,她和大寶哥哥都覺得媽咪和聿叔叔不對勁。
他們倆留在車裏時,還說悄悄話商量這個問題呢。
哎,大人的世界好複雜、好難理解哦!
......
下午,許喬陪着甜寶玩了一會兒,便坐到桌前開始畫設計圖。
傍晚六點多,突然有跑腿送來了一份同城快遞。
許喬很疑惑,她並沒有買任何東西。
可再三確定之後,的確是送到她這裏的。
許喬簽收之後,滿腹疑惑地拆開包裝。
一層層精緻的包裝紙打開後,是一個並不大的紅色絲絨錦盒。
猜到裏頭裝的是什麼,心跳忽然不受控制地慢了一拍。
打開之後,果然和她猜的一樣,裏面躺着一枚戒指造型簡單而又大氣,價值不菲。
這是聿晉堯送的吧?
因爲之前離開時,他們又吵架了,他準備的生日禮物沒有送出手。
又或者,這枚戒指其實是準備給她求婚的?
許喬低頭看着左手無名指上剛好合適的戒指,一瞬間,潸然淚下。
既然愛她,爲什麼不能選擇相信她呢?
他知道,他的懷疑,讓她多難受嗎?
思及此,許喬摘下戒指,想扔到垃圾桶裏。
可才起身,便後悔了。
她回到桌前,一動不動地坐了許久,
直到月上梢頭,從抽屜裏拿了條銀鏈子穿過戒指,然後貼身戴在了頸間。
準備關上抽屜時,動作忽然一頓。
拿出母親留下的首飾盒。
將傅太太祖上的首飾物歸原主之後,首飾盒空了一段時間,可現在,裏面又多了四條手鍊。
其實,原本她打算送給大寶的生日禮物之一便是她親自設計的親子手鍊。
只此一份,她、聿晉堯、大寶還有甜寶一人一條。
可是,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她便和聿晉堯分開了。
許喬沉默地看着手鍊,許久之後,將首飾盒再次關上。
......
或許是在噴泉池旁被水淋到了,次日早上起來,甜寶有些咳嗽。
起牀後,許喬立即開車帶她去醫院。
因爲不想遇到聞東陽,她捨近求遠,去了康和醫院。
抱着甜寶排隊掛號時,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女孩忽然找了過來:“請問你是叫許喬嗎?”
許喬並不認識她:“你是?”
女孩遞給她一張紙條:“有位阿姨讓我把這個給你。”
許喬滿臉疑惑地打開。
字跡歪歪扭扭形似狗爬,中間甚至還夾雜着拼音。
許喬以爲是誰在惡作劇,可擡起頭卻已經不見剛剛那個女孩。
她只好耐心去看內容,纔看了不到一半,卻已經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