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哥，你猜錯了，但…又沒全錯。”她俏皮的眨眨眼，打趣道。
季澤風無奈搖頭，笑得一臉寵溺。
“那，就麻煩念念指教一二了。”
女孩微頓一會，纔拿起手邊的探石燈，這也是業內賭石專用的工具之一。
她身子往前微傾，一手捧着原石，一手拿着探石燈，細細開始說道。
“季大哥你看，往這邊看是不是就能看到一點很透明的光澤？然後再往這邊，又能看到一些紫色。”
鼻間隱約能聞到從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
淡淡的奶香，還有一絲很清新的味道。
季澤風收斂心神，順着女孩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她的引導下，他漸漸發現了端倪。
“念念，難道說這裏面……”
顧念勾脣，點點頭。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面應該有兩種不同品種的翡翠，分別是玻璃種和紫羅蘭。”
聽到她這番判斷，季澤風有些震驚。
“你說，這裏面是雙種？”
女孩毫不猶豫點頭，她的目光依舊盯着原石上。
“而且，這兩個品種的成色極好，顏色很漂亮，季大哥，要不要現場切開看看？”
還在震驚中沒緩過來的季澤風，聽到耳邊女孩的提議，思緒猛地回籠。
“好，那我們現在去找師傅現場開石。”他點頭，拿過那塊原石，起身，率先一步朝外走去。
顧念跟上。
季澤風帶她到一個切割臺上，把手裏的原石遞給了一個師傅，正是那位年紀比較大的齊師傅。
“老齊，解石。”
齊師傅聞言，點了點頭，雙手接過，捧了起來，仔細端詳着。
稍頓，他放下原石，擡頭恭敬問道：“季總，這個您想要怎麼切？是否有要求？”
季澤風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側頭看向身後的顧念，“念念，這個你覺得應該怎麼切？”
女孩抿脣，指尖抵着下巴，似乎在思索這個問題。
她邁開步子上前，垂眸看着面前的原石，沉吟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能給我一支筆嗎？”
齊師傅看了看眼季澤風，等待他的指示。
男人頷首，他才轉身從一邊的工具盒裏拿過一支刻畫原石專用筆，遞給女孩。
“謝謝。”接過筆後，她就微微彎腰，對着原石表面刻畫起來。
季澤風則是站在旁邊，靜靜看着。
他突然有些好奇，這女孩的腦袋瓜裏到底都裝着些什麼，總感覺沒有什麼是她不會的。
她就像一本豐富的書籍，讓人忍不住想要翻閱。
季澤風的視線緊緊跟隨着着女孩的動作。
不到一會，顧念才停下手裏的動作，擡頭看向齊師傅，微微一笑。
“麻煩按照上面標註的去切。”
齊師傅低頭看了眼被女孩刻畫後的原石，只見上面畫了幾條線，還標註了數字順序。
清晰明瞭。
他擡頭，眼裏滿是質疑，“小姑娘，你確定按照這個來切？要知道，這一刀下去，如果沒切對，整塊石頭就廢了。”
也不知道季總怎麼想的，竟然讓一個女娃子決定，鬧着玩呢？
齊師傅眼裏閃過的不滿，顧念自然是捕捉到了，但她並不在意。
她點頭，語氣篤定：“確定，師傅就放心切吧。”
齊師傅嘆息一聲，搖搖頭，最終還是聽從吩咐，拿起工具進行切割。
“咔嚓。”
伴隨着一聲脆響，第一刀已經完成。
整齊的切面下是一大塊的水潤透明的玻璃種，任誰看了都覺得好。
齊師傅也是大喫一驚，竟然是玻璃種。
接着，又繼續了剩下的幾刀，當按照顧念刻畫好的全部切割完畢後，齊師傅徹底呆愣住了。
這塊不大的原石裏，竟然出來了兩種高品質的翡翠。
他沒眼花吧？
如此想着，他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眼前這位他從一開始就質疑的小姑娘，她，到底什麼來頭啊？
他從事了幾十年的切割工作，也不敢確保能刻畫出那麼精準的分割線，完完整整的把一塊玉石給保留下來，一點都不破壞掉。
她是怎麼做到的？
而且，沒有經過任何的儀器輔佐，僅僅用肉眼就……
此刻，齊師傅由最初的質疑，變成了欽佩和崇拜。
季澤風的目光落在女孩的臉上，也帶着幾分不明的意味。
“念念，你真的很棒！”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眼神很溫柔。
怎麼辦啊。
他好像越來越喜歡這個總能帶給他驚喜的女孩了。
顧念輕笑，淡淡說了句：“季大哥謬讚了。”
季澤風挑眉，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不是謬讚，是發自真心的。”
女孩聞言嘴角抽了抽，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這一幕可把齊師傅給看呆了。
呃……
他有些不自然的偏過頭，假裝收拾桌子的東西。
“季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把合同簽了？”顧念趕緊岔開話題。
季澤風聞言，溫潤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流光，他勾脣一笑，“念念那麼急嗎？是擔心我會耍賴？”
聽着男人有些打趣的話，女孩撇撇嘴，心裏微嘆氣。
什麼時候，正經的人也開始不正經了？
“沒有的事，我只是想着時間不早了，我還要趕回去喫飯呢。”
季澤風低笑了兩聲，心裏卻覺得女孩這般可愛極了，他眯着眸子看向她，“這樣啊，那好吧，我們現在進去籤。”
說罷，他轉身。
顧念看了眼齊師傅，微點頭，隨即連忙跟了上去。
等到簽完字，從季氏集團出來，已經是晚上六點了。
她剛準備叫車，身後卻響起了季澤風的聲音。
男人緩步走了上來，一臉溫柔凝視着女孩，“念念，我送你回去吧？”
顧念搖頭拒絕，淺笑道：“不用了，季大哥，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要是讓她家裏兩位哥哥知道，估計又少不了一頓嘮叨了，那樣的話，她會煩死的。
男人眉心蹙了蹙，半響，才鬆口道：“好吧，那到家了給我發條信息。”
“嗯。”
女孩衝他揮揮手，便離開了。
剛坐上車的顧念，包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她掏出來，點開一看，眼波流轉，微抿嘴脣。
然後，纖細的手指對着屏幕快速操作着，緊接着一個黑框出現，上面赫然寫了幾個字。
——偷龍轉鳳。
盯着屏幕上的這幾個字，女孩嘴角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