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確定這擁有超凡異象的一擊,空環能不能頂得住。
但他現在的位置距離村子還很遠,雖然在幾分鐘之內就能趕到,卻也不是瞬息而至。
張自成能做的,只有控制着小烏,從天空高速飛下,攻擊這個肥仔的腦殼。
好在空環也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乖乖女,面對這一擊,她同樣沒有蠢到硬抗,而是直接捨棄身上的物品,就地一滾,想要躲閃開來。
她包裏的各種瓦罐頓時飛散出去,然而動手的力士即便體型壯碩,粗壯的手臂速度卻是極快。空環的身體素質雖然強大,卻也比不上使用靈能這種特殊能量的張自成,她還是在躲避時,被對方和青鬼虛影重疊的金砕棒狠狠命中了腳踝!
“啊——!”
空環慘叫一聲,張自成心中一沉,他雖然認爲空環不應該愚蠢的硬抗對方攻擊,但也沒想到,對方的攻擊竟然會如此奏效。
他的注意力都在空環二人身上,卻沒有注意到,周圍武士們見到這一幕,卻更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那個女人,硬抗了青鬼大人的錘子,竟然沒有被直接砸成肉泥?”一個月代頭的足輕,難以置信道。
他們由於是平視,距離更近,視線也不像高空的小烏一樣被金砕棒遮蔽,因此看得更清楚。
只見在金砕棒擊中少女腳踝的一剎那,彷佛炮彈落地,轟一聲濺起高高的泥沙,整個泥濘的地面都傳遞出層層的震盪波,地面上的泥土直接就出現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而少女的整個腿都被硬生生夯入了地面當中,只留大腿以上在外面……當然,泥土中的小腿是橫着被砸進去的。
但這一幕也已經堪稱玄幻了,任何干過活的人,都很清楚。如果是尖銳的釘子,那麼一錘砸下去,釘子能沒入土中並不稀奇。可整個小腿粗細的事物,即便是原木,甚至鋼筋混凝土,便是將它們砸的稀碎,也絕不可能嵌進地裏去。
想要產生這種效果,起碼是接近甚至超過一噸重的鐵砧,從高空墜落,直直砸在類似形狀的熟鐵上纔有可能復現。
更何況,這裏也不是什麼荒郊野嶺的鬆軟泥土,是一個人口過千,每日踐踏不斷的村中主幹道。甚至由於需要通行馬車,還用石子夯實加固過,地面無比結實,並不存在過分鬆軟的問題。
因此,眼下不僅是青鬼的力量問題,那個少女的身體硬度,也已經讓人感覺到了匪夷所思。
空環不管周圍人如何去想,她就拽出自己陷入堅硬石子路面的腿,抱着它嗷嗷慘叫。
“啊啊啊!好痛啊!!”
那被喚作青鬼,戴着面具的力士見狀,雖然無法看到他的神情,卻能看到他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金砕棒。
然而,小烏終於從高空落地了。
它就彷彿一枚黑色的利箭,從空中直直戳在青鬼的頭頂。
“噗!”
一種近乎戳破氣球的爆鳴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沖天的血液。
與此同時,她之前包裹中的那些瓦罐,已經全部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張自成一愣,因爲那些瓦罐裏什麼都沒有。
說什麼都沒有也不對……裏面似乎,都是水?
至少是液體,並且在緩緩的和青鬼頭頂飛濺出三尺高的血雨混合在了一起。
如果是地球,小烏或許做不到,畢竟它的翅膀面積是有限的,能夠利用的空氣也是有限的。即便空環的肉體能夠承受住,小烏突破音速的拍打翅膀,拍下的空氣也照樣拽不起空環。
然而在這個星球當中,卻有一定的可行性。
張自成已經注意到了,一方面引力確實比地球弱上些許,但這個並不明顯,至少無法讓張自成在不適用靈能的時候,就做到宛如月球漫步。
但這個星球的空氣密度卻非常高……當小烏拼盡全力拍打起翅膀後,洶涌的氣流,彷彿一股颶風向着四面八方吹出去。
而在颶風當中,那些正處於愕然中,不知情況爲何突發變故的足輕,一時間站立不穩,東倒西歪。
只有距離空環最近的青鬼,還牢牢站在原地。
雖然從他頭頂濺出的血液,變得彷彿是跟紅色馬尾辮一樣向後撒。
青鬼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感覺到血液的流失,嘗試捂着腦袋,但血液還是順着他的指縫溜走。
於是他丟棄了手中的金砕棒,以雙手捂住顱頂,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巨大青鬼虛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也就在這片刻的功夫,小烏終於從厚重空氣中獲得了足夠的推力,將空環拉向了高空。
等到它們飛的越來越高,那些本在不遠處搜刮村中其他位置的高級武士,這纔來到現場,卻已經在昏暗的天空中丟失了一人一鳥的身影。
這次,是張自成站在高處,用自己的眼睛看到,有個一身僧侶模樣打扮的人,戴着白色的頭巾,手持法杖,渾身冒起綠色的光亮,施加在青鬼身上。
很顯然,這是個奶媽。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重物跌落的聲音,以及空環的“誒呦……”慘叫聲。
張自成這纔回過頭,把手指從樹幹中抽出來,沿着被自己一路用指尖插入樹幹爬上去的蒼天大樹上躍下。
張自成一下來,就看到空環還在抱着自己的小腿哎呦個不停。
於是他第一時間,就去查看小烏的傷勢。
小烏確實受傷了,它的喙尖折斷了。
但折斷的不多,沒有流血,張自成也就放心了。
這點磨損,差不多相當於給貓剪指甲,雖然暫時不能用它來傷人了,但過段時間還能長出來。
畢竟鳥喙也是一種角質層,本就需要隨着使用而磨損的。
不過由此可見,那個青鬼的腦殼是真的夠硬。
與此同時,空環也終於哎呦完了,扶着樹一瘸一拐的站起來,委屈道:“這是羣什麼人啊?不就偷他們一點乙醇飲品嗎?犯得着這麼喊打喊殺嗎?”
乙醇?
聽着系統翻譯過來的名詞,張自成終於知道空環偷的是什麼了。
“你怎麼跑人家家裏去偷酒了?”張自成感覺自己高看空環了,原來她根本就沒有區分出村裏人和異族海盜的區別,只是以爲自己被抓包了。
空環齜牙咧嘴道:“乙醇這麼珍貴的違禁品,這裏的人居然每家每戶都有,看得我實在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