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總衙頭朝後面急匆匆路過,神色慌張,神經兮兮。
邊跑邊大吼,“都注意打起精神,前方就要到童牙關,那裏地勢險峻,常年有山賊出沒,不管是行商車隊,還是黎民百姓,都照搶不誤。”
“都看好身邊錢財,要是想死我可不管,你們是流放不是復死,想活命的都機靈點。”
陳瑤聽了一耳,推開車門坐到車架邊,穿上鞋襪,嚴陣以待,這一車人和原主爹孃性命可都在她手裏。
童牙關顧名思義,四周環山,地勢複雜,樹木稀疏,山上石頭居多。
人要想通過此地,必須從中間路過,兩旁是高山,要是有人堵在前方,又從山上跑到後方攔截,人無處可逃。
山風很大,吹得人東倒西歪,衣服鼓鼓囊囊,頭髮凌亂不堪。
她坐在驢車上,芸娘跳下驢車走在一旁眼觀四周耳聽八方。
流放犯從路邊撿起木頭,要麼石頭拿在手裏。
最前方的豪華馬車最打眼,山賊眼中的香餑餑肥肉。
風大迷了眼睛,她用手攏着髮絲暼在耳後。
轟隆隆幾聲巨響,幾個大石頭從山上滾落砸在路中間。
馬車過不去停止前行,一羣訓練有素的山賊從前後左右包抄。
流犯背脊僵硬腿打哆嗦,硬撐着,緊緊握着撐中工具。
二皇子護衛也不是喫素的,早在後方等待命令,只要一句話就能與山賊火拼。
文慧推開了車窗門,手腳冰涼,“文靜你快上來躲着,外面危險?”
陳瑤回頭看着幾人,“別怕,芸娘武藝高強,你們千萬不能出來自亂陣腳。”
嫋嫋被捂着耳朵,一臉懵逼狀態,“孃親,嫋嫋耳朵不舒服,不要捂着嘛?嫋嫋也想看看熱鬧。”
“嫋嫋乖,等過了這裏姨母給你糖喫好不好?”
嫋嫋聽見有糖喫,瞬間不鬧騰了,乖乖趴在孃親懷裏。
文墨也看出來外面情形,皺眉詢問,“二姐,我也出來幫忙?”
說完爬出車廂,關上驢車門,陳瑤看着文墨並沒有阻止,從一旁拿過柴刀遞了過去。
文墨接過,又穿好鞋襪,手握着柴刀。
陳瑤從驢車後面取出菜刀,眼瞄過文墨叮囑,“等下真打起來別下車,驢車還需要人照看,千萬別打大呼小叫,低調。”
文墨用力點頭,他知道,他又不是小孩子,這時候大喊大叫不就是吸引人做靶子。
陳瑤彎腰跑到中間,拉着文父文母往後走,三個人悄悄挪動位置,一直退到馬車後面。
身材高大魁梧,臉上掛着絡腮鬍子,肩扛大刀,對着豪華馬車露出貪婪,又見幾個美豔婦人一臉下流油滑。
嘻嘻哈哈,“兄弟們今天真是一飽眼福,這都半年不見女人了,大當家說了,女人活捉,男的通通殺了,看看這馬車,幹完這一票,可以休息好久。”
“其實呢?我們也好說話,女人上供,銀錢留下,興許還能饒你們小命,這你們其中誰能說話有份量,給老子站出來。”
衙役頭子走上前咽不下這口氣,怒吼,“我們可是衙役押送流放犯,你們敢跟朝廷作對不想活了,要是上報定會有人來剿滅你們這羣喪盡天天山賊,識相的就趕快放行。”
絡腮鬍子看着身後一羣兄弟,哈哈大笑,“你們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都做了山賊怕個屁,他們都不想活命,給我搶。”
一羣山賊衝了過去,最前方的馬車沒動,一羣衙役咬牙切齒應戰,節節敗退。
一直到有人靠近馬車周圍侍衛才動手。
一個男人衝到馬車附近跪下,“求求您行行好,救救我們這些人吧,我知道您能解決。”
小廝打扮的侍衛先開了口,“周博文周大人快快請起,這是自當盡力而爲,我家主子不會不管的。”
扶起周大人站在一旁。
山賊衝到後面,人羣四處竄逃亂哄哄一片,幾人衝到她們驢車前面。
芸娘擋在驢車前,閃身抓住一人一丟飛了出去。
又一拳砸向近身之人,被砸的人躺在地上口吐血沫頭一歪。
幾個山賊見此人兇猛,退而求其次,衝向驢車另一邊。
陳瑤一腳踹了出去,人被踢飛,芸娘衝過來抓住此人往山壁上砸,賊人落地只聽骨腔斷裂身亡。
一羣行商路人從後方趕來,與山賊火拼,絡腮鬍子見情況不妙,有增員,“撤,好漢不喫眼前虧。”
剩下的山賊跟着逃跑。
一首領跪在豪華馬車旁,“主子,要追嗎?”
“窮寇莫追。”聲音低沉入耳。
男子手裏的佛珠快速轉動。
流放犯齊齊跪在馬車前,“謝謝恩人救命!”
衙頭帶着一羣衙役站在豪華馬車前,“謝謝大人相救,不知大人是?”
一侍衛攔住衙役打探,“我家主子一向行事低調,切莫喧譁。”
幾人退下,衙役扶着受傷的同伴,看着死去的流放犯。
侍衛出聲,“你們先離開這裏,這裏我們會留下處理。”
衙役喜急,“多謝,多謝!”
一羣人用力挪開石頭,快速上路。
文墨捏着柴刀,眼睛都不夠用,驚呼,“二姐說得沒錯,芸娘武力高強。”
他眼裏滿是星星,充滿崇拜。
兩人跳上驢車坐好,文父文母走到前方隊伍裏,驢車跟着人羣前行挪動。
等她們離開童牙關,侍衛屈膝蹲下,眼前這具屍首是被活活暴力一拳打死的。
胸腔骨斷裂,“不得了,高手。”
文慧推開車門,關心打量她們,“沒受傷吧!”
文墨:“大姐,我們都沒事,你是不知道芸娘多厲害,刷刷幾下就將壞人打倒,我以後也要學武功。”
陳瑤心想着,這位兄弟你可還知你的夢想是做文臣,打打殺殺不符合你人設。
離開童牙關,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一直走到天黑,隊伍才停下。
淺薄的乾草地,樹木稀少,她們一羣人背靠小山堆坐下,周圍都是小石子,前方有一片矮小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