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攪着手指頭,她不明白,兩個眼睛霧濛濛的,聲音帶着鼻音,撅着嘴巴,“那怎麼辦?團團也沒錢。”
團團看向娘,又覺得一人做事一人當,眉毛都擰成了蠟筆小新眉。
“行了,也不要你們怎樣趕緊離開這裏,這裏不能久待,那些人反應過來一定會到處找人,把你們剩下的粥帶上。”她急着走人。
何芳抱着團團跟在她身後,她們轉進一條巷子裏,陳瑤從空間掏出幾件大衣,這些是在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衣服比她們身上穿的好。
陳瑤在一邊催促道:“趕緊換上,別凍成了二傻子!”
何芳換完衣服,團團被大衣包裹着,三個人走出巷子,她們一直走大路。
最後離開這座縣城,陳瑤身上揹着衣服打結的包裹。她們肚子裏有存貨,身體穿得暖和,何芳走起路來精神多了。
等她們跑了,有一羣人私下到處找人,都跑到政府大院那一片區域,可是沒看見人,只能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
夜間陳瑤點着火把,她們順着大路一直在走,路上到沒看見幾個人,這一批人還待在縣城期待明天施粥。
何芳抱着團團跟着悶頭走,誰也沒提團團的爹怎麼了。
晚上凌晨一點多,陳瑤停下腳步,帶着人爬到路邊山裏頭,陳瑤燒了火堆起來,黑暗吞沒火光。
這位置背對山路,只要沒走上來查看往裏面觀察,是不會發現她們的。
陳瑤從身上取下包裹,裏面是幾袋粗米,黑黑的還夾雜小碎石頭。
陳瑤招手,何芳湊了過來,何芳沒問米哪裏來的,又從身上的竹筒拿出沒喫完的粥。
陳瑤看着人,“先把米中的碎石頭挑出來,這米還是在那些身上搶回來的,好幾袋,節約點夠我們去到下一個城市。”
何芳心裏難受,“謝謝,你比我小,應該我來照顧的。”
陳瑤不想看到這樣,難道心善,“行了,等逃到安全地方,你再想怎麼報答!”
何芳挑着米里的石頭,團團睡在大衣裏,呼呼大睡,這一覺睡得很安穩。
陳瑤從包裏拿出一個小鐵盒,倒了水在裏面,把乾淨的碎米丟進去煮。
陳瑤想了一下還是開口詢問,“如果劉勇已經死了,你會不會難過?”
她擡起來看着對方,何芳手停頓了一下,“死了就死了,當初能嫁給他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見了一次面,就穿着衣服去他家了。”
兩人又說了很多,大多是何芳在吐訴心聲,好像要把這麼多年的委屈都說出來。
陳瑤想着再過七八年,“會好的,等祖國統一,好日子還在後頭。”
團團起來喝了米粥,碗是用竹子做的,胃都餓小了,也喝不下多少米粥,米粥稠又濃。
團團喝着米粥,以爲自己在做夢,樂呵呵的,絞盡腦汁,想到什麼?眼裏亮晶晶,“姐姐,等你老了團團給你養老,摔盆。”
陳瑤聽見臉上表情變化莫測,她還沒死,就想給她摔盆,這黑心崽崽要不得。
喫飽的團團睡得更安心,她與何芳換着休息。
天亮得很早,天氣乾冷!
她們從山上走到路邊,繼續前行,經歷被丈夫賣被人擄走,何芳好像魂還沒有收回來,一直都是陳瑤說什麼她做什麼?
走了很久,陳瑤站在路邊,看着山下的河流,雖然乾枯,河牀中間還是有水流,她們順着小路走下去。
來到河流邊,陳瑤洗了手和臉,又拿出水壺裝水。
何芳帶着團團準備喝生水,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有水喝就不錯了。
喝了一肚子水,團團摸着水嘻嘻哈哈,歪着頭看着她,“姐姐,要是一直有水水喝就好了,不用喫飯飯肚肚也是飽的。”
“這省份山多水多,不存在沒水喝!”
何芳從進入這個省就知道,山連山,不像她們那個大平地,這邊路上也能看見一些枯死的野草。
陳瑤看着人都休息好了,站起身一揮手,何芳跟在後面。
她們爬到路上,埋頭苦走,一直走了很久,前方看見有人,那是幾個人在路邊休息,看樣子是一家人,七八個人,有老有少。
她們走到另一邊從幾人身邊走過,都沒理對方,何芳心突突跳,生怕有人搶她們的食物,團團也緊緊抱着娘脖子。
陳瑤手裏拿着柺杖,護着兩人快走,經過幾天趕路,她們看見了熙熙攘攘房子,有的在山中間,團團看着房子發出驚呼,“這人家好厲害,房子都修在山上。”
陳瑤露出笑容,“這個省也有幾個市是平原,只是我們沒走。”
她專開門繞開平原,就是想着山多水多,喫的就多。
越往前走,遇見的房子越多,她們順利走到鎮上,街上人很少也有人專門賣食物,都是一些土豆,紅薯,幹玉米,還是私地下做買賣。
陳瑤擠了進去,她手上也沒有錢幣,等她看了一圈擠了出來,裏面就是一些不好的壞土豆,看着人穿着是大戶人家。
她們只能離開,沒有錢,何芳摸着空空的口袋。
她們走出鎮中心,一直往前走,準備去市裏,陳瑤給包裹裏放上幾個土豆,紅薯。
路上又遇見大部隊,長長的隊伍看着有幾百人,他們也是從番南逃出來。
都想着在走幾個城市,生活會不會好一點,路上聽見有人在說話,說這個省份有幾個地方正在打游擊戰,她們最好不好走到那幾個城市。
何芳有些後怕,饑荒沒餓死她們,怕被人一槍崩頭。
何芳望着身旁的陳瑤,小聲嘀咕,“我們這目的地是哪兒?”
“川省,後面要是真打進來還能跑到藏西,那邊都是易守難攻。”
有人聽見兩人對話,豎起來大拇指,“有見識,你們說的地方現在都還是安全的。”
何芳鬆了一口去,團團瞪着大眼睛,歪着頭不懂。
陳瑤沒接那人話,她帶着何芳走在隊伍後面,要是遇見突發狀況就可以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