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聽了一下，擡頭對着布魯斯：“安格想現在見你。”
布魯斯的眼角不停抽搐。
十分鐘後，就在隔壁的會議室裏，長桌一邊是布魯斯和盧修斯，另一邊則是安格。
順便一提，這張典型的談判長桌有十米長。
“你想要幹什麼？安格先生！”布魯斯手肘支在桌面上，雙手擺出類似合十的動作，手指尖抵着自己尖挺的鼻尖，有趣的是，對面那貨跟他擺出一模一樣的動作，甚至連穿的西服款式都極爲相似。
若不是對面只有一個人，旁觀的盧修斯感覺自家boss正在照鏡子。
盧修斯突然覺得他在這種父子局當中，就特麼是個多餘的存在。
安格說話了：“韋恩先生，我知道你的顧忌，伱研發了不需要消耗礦石能源的核聚變反應堆，卻怕那玩意把整個哥譚市送上天。我可以答應你——只需要所有股東等比例稀釋股權給我，我給集團注入三十億流動資金，並封存你的反應堆。這樣，韋恩集團會繼續正常運轉，而你又有新的資金去做你的研究遊戲。”
優厚！
這條件太優厚了！
連盧修斯這個外人聽到都覺得怦然心動。
這壓根不是什麼商業競爭對手的收購邀約，而是大出血式的支持。
韋恩集團資金運轉不靈的破事已快捅到外面了，很快就是股價大跌的局面。這時候跑來注資，就是不折不扣的白衣騎士行爲。
沒想到，布魯斯不爲所動，手指後的雙脣無情地顫動着，吐出幾個字來：“那麼，代價呢？”
“沒什麼，我要的只是一份尊重，一個道歉！”安格頓了一下：“對一個死去多年，姓安的女人的道歉。”
堂皇而正道，作爲人子，安格的要求合情合理。
可惜，布魯斯這時腦海中閃過的，卻是其它事。
“對不起，安格先生，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安格放下了雙手，站了起來，他雙手摁在桌面上的姿勢赫然有種不怒自威的魄力在。
“OK！談判破裂！反正韋恩先生就是這麼一個寧可相信女人多於相信自己的人。我對你的愚蠢和固執並不感到意外。既然韋恩集團的掌舵人對我表示絕對的不信任，我也無意做這個惡人。那麼即刻起，我會清空我手上的韋恩集團股票。”
安格如此乾脆的離場，讓布魯斯兩人感到意外。
布魯斯不動聲色：“感謝閣下的支持，希望韋恩集團的股票沒讓你虧多少。福克斯先生，幫我送客。”
面對走過來的盧修斯*福克斯，安格突然道：“福克斯先生，我對我在哥譚的房子和車子很滿意，有興趣割愛嗎？我按市價收購。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還想要一份七歲到現在的賬單。”
現代社會，一切都有電腦在記錄。
一如布魯斯可以輕易查出貓女的老底。安格在擁有足夠的權力和財富之後，同樣能輕易反向查出他的資金來源。
場面的氣氛很冷，冷到冰點。
這是要切割了。
盧修斯心中暗探一聲，他可以感受到來自後背的冷漠視線：“如你所願。安格先生。”
當安格邁出這個大門，直到大門重重關上，盧修斯轉頭死死盯着布魯斯。
“我就是一個打工的，我也無意質疑你的決定，韋恩先生。但我必須提醒你，你的做法不是一個好主意。就算他不做空韋恩集團，其它華爾街大鱷也會一擁而上的。”
布魯斯沉默數秒：“我有足夠理由懷疑黑麪具是安格幹掉的。”
“幹掉【黑麪具】的人可以稱爲英雄了。”
“懲罰惡徒是法官和陪審團的職責，我只負責送他們上法庭。”
盧修斯沉默了。
打死布魯斯*韋恩他也不會認可一個隨意殺人的傢伙繼承他家業的。在他眼裏，任何動用私刑的傢伙就是劊子手。
毋庸置疑，布魯斯是個偉大的人，可惜他這樣的人註定只能景仰，而他的理念則無法成爲被所有人接受的普世價值觀。
盧修斯嘆氣：“還是來談談，我在【祕密科學部】搗鼓出來的新玩意吧。”
他帶着布魯斯，進入到集團大樓的祕密倉庫裏……
另一邊，剛離開韋恩大廈，安格上了自己的勞斯勞斯，就看到了坐在後排捧着手提電腦的黑金絲雀小姐。
戴娜眼波流轉，拋了個媚眼：“失敗了？”
安格聳聳肩：“不出所料。”
前排的莎拉轉過頭：“那麼，按計劃行事？”
安格點點頭：“沒辦法，我不動手，多的是人動手。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
就算安格沒有故意對野爹下手，早就有一大批華爾街大鱷盯着最近財務狀況不妙的韋恩集團了。安格突然撤資賣掉韋恩集團股份，轉而做空，這毫無疑問就是最殘酷的一記發令槍。
韋恩集團的股價幾乎是瞬間暴跌，一個下午，股價暴跌30%。
就在安格帶頭折騰韋恩集團的時候，好死不死，第二天一大早，大名鼎鼎的貝恩帶着一衆手下，殺入哥譚市股票交易所。
“突突突！”
貝恩帶着十幾號匪徒，堂皇地幹掉了門口的警衛，衝進人頭洶涌的交易所大廳，隨手幹掉幾個看不順眼的股票交易員，旋即對着頭頂的股票交易屏就是一梭子彈。打得屏幕爆裂，火光四濺。
交易所裏的股票從業員全驚呆了。
一個交易員看着凶神惡煞的貝恩，顫抖着說道：“這裏是股票交易所，沒有現金給你們搶！”
“我知道。”
貝恩想要的，絕不限於錢。
一個黑客強行從內部線路接入交易所的操作系統，以貓女假裝偷珍珠項鍊時從布魯斯*韋恩家裏保險箱弄到的指紋，代替布魯斯玩了一票大的。
沒人知道這些暴徒冒着生命危險，被成百上千的警察追殺，衝入交易所到底幹了什麼。即便蝙蝠俠親自加入對這些暴徒的追捕，也沒有獲得什麼有用的情報，直到第三天太陽昇起。
盧修斯敲開了蝙蝠老爺的家門。
“韋恩先生，有人偷了你的電子簽名和你的指紋，用你在韋恩集團所有的股票作爲抵押，幫你炒股。在外人看來，你昨天投資期貨徹底失敗了。而你手上所有的股票將作爲抵押品，在今天被銀行沒收。”
布魯斯*韋恩整個人如遭雷擊：“你的意思是……”
“除非此後能找到充分證據證明這是一場詐騙，否則我只能遺憾地告訴你——你破產了。”
從億萬富翁到窮光蛋，人生就是如此大起大落。
布魯斯花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就在這時，他電話響了。
盧修斯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安格的。我建議你還是接一下。”
布魯斯無語地接了電話，開了免提。
“安格先生，你是來發表勝利者宣言的嗎？”
電話中傳來了安格的聲音：“韋恩先生，我向你坦誠，昨天我的確有份狙擊韋恩集團的股票。但我的條件依然沒變，我只需要一個道歉……”
換個人的話，布魯斯或許連破產威脅都能雲淡風輕地應對。
對安格？
不行！
惱怒的布魯斯一口打斷安格：“得了吧，收起你那套。”
“不不不！我以我父親的名義發誓——我跟貝恩毫無關係，也不曾支持達蓋特。如果我違背此誓，就讓我爸天打雷劈、六馬分屍、不得好死、在地獄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