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山長當年當上白雲書院的山長都沒有這麼激動:“我們這是完成了?”
季雪開和蕭祈英英俊的臉上也都是控制不住的興奮。
林晚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初步調試完畢,現在就差正式投入生產了。”
季雪開躍躍欲試:“那我們還等什麼?直接開機生產吧。”
裴山長和蕭祈英也點頭附和:“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林晚點頭:“行,那我們開工!”
林晚回頭吩咐工坊管事:“各就位,準備開機!”
“是!”管事忙指揮工人們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而後又檢查原材料:“小姐,原材料已經準備就緒。”
林晚轉頭看向裴山長:“山長,您來開機?”
裴山長沒拒絕:“行!”
裴山長走到開關,深吸一口氣,伸手用力扳下開關,前面的機器頓時隆隆的響起來,蕭祈英和季雪開忙走過去,親自將清洗乾淨的木頭投入進去,機器裏面的刀鋒飛速旋轉,整顆的木頭很快就被打成碎片,從另一個出口出來,進入到磨漿機裏,通過溼潤粗糙,勻速旋轉的磨石,將纖維從木頭中分離出來,經過洗滌篩選後濃縮,進入下一個漂白環節,漂白後再次洗滌濃縮成紙漿,算是完成了製造紙漿的過程。
弄好了紙漿之後,便是製造成紙的過程,在古代基本上都是用竹簾抄漿,然後晾曬成紙,但這樣太費時間和精力了,所以林晚也設計了一套製紙的機器,最後在大傢伙的目光中,紙漿進入到造紙機器,而後一張張潔白的紙張端口運送出來。
裴山長眼捷手快的拿起一張白紙,眼神激動:“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用機器製造出來的紙張,不僅大大的節省了時間成本,也大大的節省了人力成本,製造出來的紙張潔白又厚實堅韌。
“我來試試它的性能!”裴山長興致勃勃拿着紙去賬房,研墨落筆,然後翻轉過來,看到背後渲染開淺淡的墨影,不由得皺眉:“這紙張吸墨性還是不夠。到底是比不上收工製作的宣紙。”
若是吸墨性好,寫完之後背面是不會有墨影的。
季雪開和蕭祈英臉上也都露出遺憾的神色。
林晚倒是不覺得可惜:“吸墨性雖然比不上宣紙,但用來印刷卻已經綽綽有餘了。再者說了,它的吸墨性不夠,也只是相對於毛筆字而言,換一種筆墨就好了。”
季雪開笑望她:“比如說炭筆?”
林晚點頭:“對,比如說炭筆,又或者是細毛筆,甚至我們可以想辦法去製造出適合它的筆墨,而不是因爲它的一些缺點就完全否決它。”
裴山長吹鬍子:“胡說。我們現在用的就是毛筆,還能用什麼筆?”
林晚反問:“我們之前用的紙張都是收工製作的,可現在我們不也事先了機械製造?”
裴山長頓時沒話說了:“你就飄吧。”
季雪開道:“林師妹能夠設計出這些機器,就算是飄一點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裴山長一眼瞪過去:“滾!”就會氣他。
季雪開回頭對林晚說道:“你別理他,他就是個老古董!”
裴山長一個爆慄敲過去:“尊師重道。”
裴山長真是拿他沒脾氣,轉頭跟林晚說;“丫頭,你管管他。”
林晚莫名其妙的看了季雪開一眼,季雪開朝她燦然一笑,將她的眼都耀花了,林晚挪開眼,目光重新落回到紙張上,露出沉吟的神色。
“你在想什麼?”季雪開湊過來問。
林晚扣扣手指頭:“這紙張規格用來印刷是足夠了,但如果用來日常使用,還得再調整。”
“日常使用?”季雪開一時不明。
林晚點頭:“我們日常使用的手紙到底還是太過粗糙了,若是能夠再軟和一點,就不會傷害到皮膚了。”
“咳咳咳!”賬房裏三個大男人都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姑娘是不是太虎了?
這種話能隨便說的嗎?
林晚無語的看着他們:“喫喝拉撒,不是人之常情嗎?你用得着這樣嗎?”
“男女授受不親!”裴山長企圖板起威嚴:“有些話還是要注意一點。”
要不然多尷尬。
林晚無語:“你們跟着我一起住在工坊裏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裴山長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堅持着不住在這裏,免得影響林晚的名聲,可越是研究到後面,林晚展露的知識越是深奧迷人,他們就越是不捨得離開,從一個熬夜開始,到後面乾脆就破罐子破摔,在這裏住下了。
當然了,他們也讓林太太派了個婆子過來,免得外面人傳出來閒話,但真要計較起來,他們也的確是不夠講究。
季雪開立馬說:“我可以負責的。”
林晚白了他一眼:“不必,謝謝。”
季雪開頓時委屈了:“我不好嗎?”
林晚擡手:“停!工作時間,不談感情的事情。”
季雪開:“那等下了班就可以了?”
林晚瞬間頭疼,不想再跟他說話了:“我出去看看。”
“我陪你去!”季雪開立馬說道。
裴山長看着季雪開像只大型犬類圍繞着林晚,不免好笑的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蕭祈英:“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蕭祈英道:“這件事暫時不適合對外公佈,得看看父皇是什麼態度再說。”
裴山長點點頭:“是該如此。但是這邊也得派人守着,免得被有心人惦記上。”
蕭祈英道:“一個月前我就已經傳信回去叫人過來了,正好前兩天到了,到時候我把人安排在左近,絕對不會給任何人動手腳的機會。”
這一次林晚製造出來的機器,意義絕不侷限於造紙業,造成的影響必定是巨大且深遠的,一旦消息傳揚出去,林晚必然會成爲衆矢之的,就怕到時候有人腦子不清楚,會來傷害林晚,甚至破壞這些機器,所以必須要派人守着。
裴山長點頭:“你有安排就好。不過,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林晚坦白自己的身份?”
蕭祈英頓了頓,“只怕林師妹早就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
裴山長不懷疑這個,林晚的聰慧他這些日子有所瞭解,這的確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着你不需要鄭重介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