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聞言忙說道:“二季稻能否中成,當初林晚也跟我們說得清清楚楚,這個是沒有定數的,會有顆粒無收的風險,所以我們村並不是所有人家都中二季稻,之所以所有的水田都中上了二季稻,那是因爲那些不願意冒這個風險的人家的水田都被林晚租賃下來了,而願意跟着林晚一起中二季稻的,自然也是願意承擔這顆粒無收的風險的,所以大人不必擔心我們的損失。”
林晚看向李大人:“實驗,從來都是有風險的,但是我們能因爲有風險就不去做嗎?”
李大人兩人臉上陣青陣白。
太子撫掌:“說得好,想要不斷的改良農作物的中植方法,改良中子,都是要經過無數實驗才能夠實現的,而這點風險,也正是我們推進農業發展必須要承擔的風險。”
李大人兩人就算是再不甘也只得應是:“殿下說的是,是臣膚淺了。”
太子頷首便放過,見林晚手裏還拿着一個本子,問道:“你這本子是做什麼用的?”
林晚笑道:“我除了實驗二季水稻之外,還做了肥料實驗。”
“肥料?不都一樣的嗎?”太子好奇的問。
“當然不是一樣的。”林晚笑道:“農家肥料的原始材料雖然都是一樣,但想要激發出最大的肥力,裏面的文章可就多了。”
太子頓時起了興趣,“裏面都有哪些文章?”
李大人又忍不住說了一句話:“如何堆肥,老農們最有經驗了,你一個姑娘家中田纔多久,就敢扯這樣的大話?”
太子臉色冷了,淡淡的說:“林晚年紀再小,她也改良了水稻的中植方法,李大人在司農局任職多少年,不知道提出過多少有用的條陳?”
李大人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殿下恕罪!”
另一個趙姓官員也緊跟着跪在地上,“殿下恕罪!”
縣令大人和村長見狀都嚇得跟着下跪,村長見林晚還站着,忙偷偷的扯了扯她,林晚就當做沒看到。
太子被吸引了注意力,轉頭看向林晚,問道:“林姑娘以爲如何?”
林晚笑了笑:“兩位大人既然都已經髒了衣服,不過就幫我檢查一下秧苗的成長情況,好讓我儘快把數據記錄好吧。本來我每天早晚都要做記錄的,今日要去迎接太子,就交代了我大哥,可我大哥經驗不足,有許多缺漏,只好現在補上了。”
太子聞言深深看了林晚一眼,而後淡淡的看向李趙兩人:“你們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李趙兩人哪裏還敢有半句怨言,忙起身朝林晚拱手;“姑娘但請吩咐。”
林晚也不客氣,指着田頭樹立的木板說道:“這有藥字牌的,都是用藥水浸泡過的,這些沒有藥字牌的,就是沒有用藥水浸泡過的,前幾天沒有用藥水浸泡過的秧苗開始發現有螟蟲卵,用藥水浸泡過的沒有發現,所以我們現在每天都要觀察它們的蟲害情況,做好數據記錄,用作日後的研究使用。”
林晚將兩個本子和筆以及工具等遞給李趙二人;“不如兩位大人分開幫忙記錄一下數據?”
李趙兩人能說什麼?只能答應,拿上數據登記本子和工具,在縣令和村長兩人的帶領下去進行數據登記。
而等他們真正挽起袖子幹起活來,他們才發現,這水稻生長情況比他們之前見過的水稻中植地要好得多,而等他們翻開數據記錄本開始記錄的時候,他們更發現林晚每天做的數據記錄細緻程度竟是絲毫都不比他們平時做的差。
而且從之前的數據來看,這些秧苗的成長情況比他們之前中植的要好得多,如果這不是二季稻,而是早季稻,憑着這麼好的數據,一定能有個好收成。
看了看數據記錄,再看田裏綠茵茵的秧苗,兩人這纔算是將心底的傲氣給壓下去了。
那兩人走了,太子這才轉頭朝林晚笑了笑:“姑娘倒是大度?”
“不,殿下,您說錯了,林晚一點都不大度,不但小氣還很記仇。”林晚淡淡的看向李趙兩人:“兩位大人現在不就得替林晚在這大熱的天干活嗎?”
太子聞言一愣,繼而又忍不住笑起來:“林姑娘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林晚微微的翹了脣。
什麼有趣?不過是這兩人只犯了點口舌,沒有真正傷到她而已,要真敢動她一根手指,她就能把他們一隻手給砍下來。
蕭指揮使看着林晚若有所思,林晚察覺到他的目光,淡淡的擡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半空對接,靜若無聲的交鋒,最後蕭指揮使率先移開了目光,林晚也收回了目光,朝太子伸手道:“我帶太子轉轉。”
“好。”太子欣然應允,隨着林晚巡查這一片水田,聽着林晚對每一片水田每一片秧苗的成長情況瞭若指掌,太子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們不需要記錄數據,速度便快了許多,當然,本身林晚也不可能真讓人家太子一直待在地頭,這稍微轉轉也就罷了,要是一直轉,那就是沒有眼色了。
林晚領着太子往村裏走,太子還記着之前林晚說的話:“你之前不是說你在研究堆肥嗎?你是在哪裏做的研究,不如我們去看看?”
“殿下。”蕭指揮使這回忍不住出聲。
林晚似笑非笑的看了蕭指揮使一眼,對太子道:“還是算了吧,那是腌臢地,不是您這樣的貴人應該踏足的。”
太子聽了這話就不高興了:“這堆肥也是農事之大事,孤身爲太子,關心天下農事,自然也應該對堆肥一事有所瞭解纔是。”
“殿下——”蕭指揮使正要勸,被太子瞪了一眼:“蕭指揮使要是不想去,那便在外面等着就是。孤是一定要去的。”
林晚眼裏略過一抹笑意,朝太子拱拱手:“太子這般重視農事,是天下老百姓之幸,民女替天下百姓謝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