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將軍在雲城找了一處合適修建水泥工坊的地方,讓她過去瞧瞧。
林晚收拾東西準備過去。
魏衡問她:“大概去幾天?”
林晚算了算,“恐怕得大半個月。”
水泥工坊的事情其實不難辦,穆將軍急需水泥,爲了早日產出水泥,定然會全力配合她,速度不會慢。
林晚是想見見周景文,然後再回莊子看看莊稼。
林晚將計劃說給魏衡聽,魏衡遺憾:“可惜我不能與你隨行。”
“你這粘人的模樣,可真該叫外面的人來瞧瞧。”林晚笑他。
魏衡卻拉住她的手:“我有時候想,其實回不回京城,要不要那個位置似乎也並不重要。”
坐上那個位置也未必會快樂。
倒不如他們自由自在的生活。
林晚點頭:“那個位置,意味着至高權勢,卻也意味着責任,意味着牢籠。是不如做平民百姓那般自在。”
她做過女皇,很清楚坐在那個位置是什麼樣的感覺。
只她自來內心堅定,朝着自己的目標一步步走,是以也並不覺得有甚不適應,反而很有成就感。
但魏衡,魏衡也是一時的感嘆而已。
他自來都知道,有些事情踏出了第一步,便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因爲在他身上,是千萬人的希望。
“早去早回。”魏衡輕輕揮手。
別過魏衡,林晚帶着成棟和青魚離開,兩日後抵達雲城,穆將軍親自來迎接她。
林晚對此殊遇坦然自若,走出馬車站在車轅上,“穆將軍客氣了。”
“應該的。”穆將軍坐在馬上微微垂首:“你們一路勞頓,不若先回城歇息?”
林晚看了看四周:“將軍所尋的地方可在附近?”
穆將軍挑眉,指向左側一處山巒:“便在那邊。”
林晚看了一眼,此處距離那邊約有三四十里,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那便去看看吧。”林晚下了決定。
便是進了城也仍舊要出來,所行路程不會比現在近,倒不如先去看看。
畢竟這是穆家最爲心急之事。
穆將軍問;“你果真不先進城歇息?”
林晚搖頭:“無妨,先去看看地方也可以。”
穆將軍便不再多言,調轉馬頭領路。
一行人走了半晌纔到地方。
穆將軍領着林晚看了一回,此處前面還算開闊,且有一河繞過,後面依靠着山,那山卻不是普通山脈,乃是石山,所產正是燒製水泥所需。
與雲城相距約有百里,不遠不近,與別的關隘也交通方便,可見穆將軍選這地方算是有心了。
林晚前前後後看過,心裏甚爲滿意,問:“附近可有蠻族?”
西南多民族,那些異族統稱爲蠻族,有些和魏人關係還不錯,有些卻如仇敵。
若附近有與魏人爲仇的蠻族聚居,那必定會造成不穩定因素。
“放心,附近百里,並無異族。”穆將軍又哪裏會不考慮這些問題。
“此處離雲城不遠,如若黎軍前來攻打,此處是否安全?”林晚再問。
急行軍兩天便到了。
穆將軍神色嚴肅的說:“你且安心,雲城從未失守過。此外,我會另外派一支軍隊在這邊駐紮護衛。若果真有事,定會護送工坊之人先行離開。”
林晚搖頭:“工坊乃是我私人所有,若是由你們派兵護衛,固然安全有保證,卻也容易落人把柄,萬萬不可爲。不若這樣,橫豎工坊也須得招人,我便先行招百壯丁,屆時除卻每日工作,也做一些操練,一旦真有敵襲,便組織成團,護衛工坊,你以爲如何?”
穆將軍擰起眉頭。
林晚這要求重的不是人,而是在於兵器。
這些護衛若是想要起到作用,兵器是決不可少的。
一旦穆將軍答應,這兵器便要他提供。
不過作爲皇子,甚至作爲太子,魏衡手中本應該有一支只忠誠於他的私人護衛隊,只是因爲他被廢,私人護衛隊自然也被收回,再且那私人護衛隊本身便是皇帝賜給魏衡的,是皇帝的人,魏衡也不至於心大到敢大膽使用。
是以魏衡如今手裏,除了韓江和武山幾個侍衛,便只有私底下的暗衛了。
他的確需要一支屬於他的私兵,且區區一百人肯定是不夠的,最起碼也要千人以上。
只魏衡和林晚都沒打算直接跟穆家要,穆家軍好用是好用,卻多是忠誠於穆家,魏衡和林晚只想要一支只忠誠於他們的私兵。
此前他們不是不想練,是沒有錢,現在賺錢了,也缺人得很,這事情自然是要提上日程。
林晚這般跟穆將軍說,其實便是跟他打招呼。
穆將軍看了一眼林晚,女子一張芙蓉面,卻穿着男裝,眉宇間英氣勃發,氣定神閒。
這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穆將軍點頭:“可以。”
林晚點頭:“那便將工坊建立在此處吧。”
又吩咐成棟:“這邊事宜,你來負責。”
成棟這些時日跟着林晚也有了歷練,聞言便知道林晚這是要對他委以重任了,當下也不拒絕;“是。”
他一定會將這件事辦得妥妥當當的。
無論是水泥工坊,還是給殿下訓練的私兵。
都不會出錯。
這邊事罷,林晚和穆將軍回了雲城。
沒多久,周景文找了來。
兩個人不見,周景文又黑了幾分,眉宇間那股文弱氣已經消失,只剩下堅毅儒雅,氣質頗爲出衆。
林晚招呼他坐下:“五月初一直下雨,你們可都還好?”
周景文坐下道;“其實雲城這邊還好,那段時間雖然日日有雨,但卻只是早晚下一場,並不十分要緊,當時我還擔心莊子會遭災,還專門回去看了,那邊也如雲城一般,雖有雨水,卻並不是很大,因此都在可控範圍內。我倒是聽說桐城那邊連續下了大半個月的雨,特別是月中的時候,連下好些天的暴雨,堤壩差點兒就決堤了,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林晚點頭。
周景文心驚,擔憂的問;“你們都沒事吧?”
林晚笑道:“你看我如今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裏,便該知曉我們定是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