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長青鄙夷地看着色厲內荏的李再偉爸爸,自己的老婆被人打得蹲在地上起不來,不去幫忙扶一下,還站在這裏跟她擺起公公的譜來。
“是她自己撞到椅子上的,怎麼又成我打的了?公公,你說話得憑良心啊!”
說完盧長青就想走了,再這麼跟這倆人耗下去,手裏的湯冷了可就不好喝了。
“你給我站住!”李再偉爸爸叫住了盧長青。
盧長青轉過身,黑着一張臉,沉着聲音道:“怎麼?你也想捱打?”
李再偉爸爸沒想到盧長青變臉這麼快,剛纔明明還好好的,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你……你……於菲,你很好!你這樣對待我跟你婆婆,等再偉回來了,我看你怎麼跟他交代。”
“好呀,我等着他早點回來。”
盧長青甜甜一笑,只可惜現在這具身體憔悴得很,這個笑容看起來一點也不甜美,反而還有些猙獰。
盧長青沒有回那個小客房,而是回了主臥。
將裝豬蹄的盆子放在主臥一旁的梳妝檯上,盧長青又去小客房裏把飯和筷子帶了過來,在李家兩老要喫人的目光下,將門從裏邊反鎖之後,這纔有空去哄搖籃裏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娃。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出生在這個家裏,就連死都是別人給她做的決定。
盧長青現在身上又臭又油,不敢去抱囡囡,只能一邊喫着飯,一邊輕輕搖晃着搖籃。
用了十來分鐘,盧長青將盆裏的豬蹄和碗裏的米飯全部喫完,打了個飽嗝,這纔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李再偉的媽媽看着盧長青從屋裏拿出來的空盆和空碗,眼睛都快要瞪脫眶了。
那麼大半盆豬蹄,連肉帶湯,加上那一大碗米飯,全部被家裏這個瘋女人給喫完了!
這人上輩子是豬嗎?
“你是飯桶嗎?那麼大一盆豬蹄,你一個都沒給再偉剩?”
盧長青從桌上的牙籤筒裏倒了一根牙籤出來,剔了剔牙,道:“我爲什麼要給他留?自己的兒子自己疼,我又不是他媽,他喫不喫的上豬蹄,關我屁事!”
“你是他老婆,他是你丈夫,你不心疼關心他,我家娶你進門做什麼!”李再偉媽媽氣急敗壞地道。
盧長青剔牙的動作一停,翻着白眼道:“他都不心疼我每天喫不喫得好,喫不喫得飽,我爲什麼要心疼他喫不喫得上今天晚上這盆豬蹄湯?”
“你……你……”李再偉媽媽氣得指着盧長青的鼻子大罵道:“再偉每天上班那麼忙,那麼累,天天半夜纔回來,給你掙錢養家,你居然說這樣的話,你就不怕傷他的心啊你!”
“給我掙錢養家?你說這話就不覺得虧心?他掙的錢不全都給你了嗎?他有給過我一分錢嗎?還給我掙錢,我特麼要是真的拿得到錢,我至於坐個月子連一碗豬腳湯都喝不得嗎?”
“怎麼沒給你喝了,那鍋裏的一盆不全都被你喝了嗎?”
“我要是不去廚房看,你會給我喝?”
李再偉媽媽被反問的有些心虛,但一想到於菲生的那個丫頭片子,底氣一下又足了起來。
盧長青嗤笑道:“我就沒見過像你們家這麼糟踐自己兒媳的,半碗青菜,幾片豬肉,這就是你們給我準備的月子餐?要不要我現在出去上別人家問問,看看他們家是不是跟咱家一樣?”
“你敢!”李再偉媽媽大聲呵道:“你今天要是敢出這個門,我給你好看!”
“喲,這是知道自己做的事缺德了?”
盧長青說完白了李再偉媽媽一眼,轉身回了主臥將門反鎖,把那老虔婆的叫罵聲關在了臥室的門外。
進了臥室,盧長青看了一眼乖乖地躺在搖籃裏眼珠子到處亂轉的孩子,然後跳上牀用腳將李再偉蓋的薄被給踢了下去。
怕涼蓆上有屎,盧長青乾脆將牀上的一整套全給換了。
換好了之後,將李再偉之前用的那一套全堆在臥室門邊,進了浴室給自己洗了個頭和澡。
在盧長青這裏,沒有什麼坐月子不能洗頭洗澡的,身上比隔夜飯都餿了,別說家裏其他人受不了,就她自己都受不了。
知道待會兒等李再偉回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盧長青給孩子餵了奶讓她一個人在搖籃裏玩着,而她自己則盤腿坐在牀上開始修煉。
晚上十點半的樣子,主臥的房門被人從外邊敲響,盧長青被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
“於菲!開門!趕緊給我開門!”
在門外叫罵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盧長青打開臥室的燈,不慌不忙地下了牀,走到門邊扭開了房門,入眼的就是李再偉那張噁心的臉。
盧長青不歧視男同,但她非常噁心這種騙婚騙子宮的賤男人。
“大半夜的,叫魂啊你!”
李再偉被盧長青吼得一愣,在他的印象裏,家裏這個讓他噁心的女人可從來不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你這是什麼語氣?你就是這樣跟我說話的?”
李再偉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被人挑釁,而且還是被這個讓他看不上眼的女人挑釁,這讓他非常不爽。
“媽說你把家裏的豬蹄湯一個人全喝了,還動手打了她,這是怎麼回事?”
盧長青聽着李再偉這審犯人一樣的語氣,只愣愣地看着他,一言不發。
李再偉不滿,“我跟你說話呢,你聽沒聽見?”
盧長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兩隻耳朵都聽見了。
“既然聽到了,那就趕緊出來去給我媽下跪磕頭道歉。”李再偉命令道。
盧長青歪着腦袋看着李再偉問道:“爲什麼要下跪磕頭,是你媽死了嗎?”
在盧長青老家,只有給死去的長輩上墳纔會下跪磕頭。
李再偉一聽盧長青敢咒他媽,揚起手就要給對方一耳光。
盧長青眼急手快,啪地一聲合上了臥室的門。
只聽外邊嘭地一聲,接着響起李再偉殺豬般的呼痛聲。
打到門上了吧,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