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裝了也沒用,荀宗正這廝也會號脈,她的脈博強健有力,根本就不像是快要死之人的脈象。
看荀宗正這摳搜的樣子,估計以後不會再給她好東西了。
既然不給她好東西了,那以後雲海峯她也不回去了,乾脆就賴在雲遊峯得了,那裏是掌門的地界,荀宗正撒野也撒不到那裏去。
荀宗正回了雲海峯,第一時間就去了盧長青住的院子,推開門一看,便發現擺在窗邊案几上的仙機棋盤不見了。
慕雨上前朝荀宗正稟告道:“峯主,屬下之前已經查看過,除了仙機以外,其他的法器仙子都沒有帶走。”
荀宗正眸光閃爍,臉上哪裏還有往日在人前的溫和笑容,“她倒是挺識貨,拿走了最好的。”
慕雨抿了抿脣,她覺得有可能是峯主想多了,她覺得以霽月單純的性子,應該並沒有察覺峯主對她的心思。
“峯主,會不會是咱們想多了?”慕雨還是試探着開口了,“也許仙子還真是這次誤打誤撞成功地洗經伐髓了?”
“但願吧。”荀宗正看着牀前那張空蕩蕩的案几,朝慕雨吩咐道:“告訴廚房那邊,每日都要給霽月燉些益氣養血的補品送去,她這次可是遭了大罪。”
慕雨看着荀宗正輪廓分明的側臉,請示道:“還需要用藥嗎?”
“當然要用,加倍的用,馬上就要到了洞天福地開啓的日子,務必把她給我困在山上。”
“可是藥量加大,屬下怕被丹宮的人給察覺,那畢竟是毒。”
荀宗正想了想道:“那就過幾日把她接回雲海峯吧。”
荀宗正打得好算盤,想着等盧長青好些了就把她捉回雲海峯按着灌藥,可盧長青也不傻呀,既然都從那鬼地方跑出來,她還回去做什麼?回去還要面對這老色批的鹹豬手,說不定還要偷摸着給她喫那種阻礙她修煉的毒藥。就算是要給荀宗正添堵,她天天待在天遊峯照樣能把他氣得跳腳。
“小月,你的傷好了,也該回雲海峯去了,天天待在天遊峯還得勞煩掌門照顧你。”荀宗正一臉爲盧長青着想的長輩模樣。
盧長青一臉茫然,“我天天待在藏書閣裏看書,不需要掌門照顧呀。”
荀宗正:……
“你大半個月不見人,師父也會想你啊。”
盧長青:Σ_(???」∠)嘔
“師父你可以來天遊峯看我呀,我成天都在藏書閣裏,你一來就能見到我。”盧長青眼神清澈,天真無邪。
“雲海峯也有藏書閣,爲什麼就一定要在天遊峯看?”
荀宗正微微笑道:“這不是很麻煩別人嗎?回雲海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師父可以講解給你聽。”
盧長青搖搖頭,特別自豪地道:“可是師姐師兄們一點也不覺得我麻煩,他們還誇我樂學善思呢。”
荀宗正:……
看來他當初摧毀她的經脈,不停打壓她的自信,隔絕她與外界的接觸都是對的,這才築基中期,才離開雲海峯幾天,才見了多少人,心就這麼野了?
說來說去盧長青有一百個不回雲海峯的理由,最後荀宗正都有些說急眼了,“你這是認識了新的師姐師兄們就不要師父了嗎?”
盧長青眼淚汪汪地看着荀宗正,委委屈屈地道:“師父怎麼能這樣想我呢?以前別人都罵我是廢物,現在我終於能繼續修煉了,我這麼努力也是想要替師父爭一口氣,想要讓外邊那些罵你眼害心盲的人知道,你纔不是缺心眼的瞎子呢。嗚嗚嗚……”
白蓮花最擅長的手段便是道果爲因,能在別人身上找原因,就不要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即便被形勢所迫不得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那也得拉對方下水,哪怕是共沉淪,那也得讓對方給自己當墊背的。
學不會?沒關係,咱們只需要謹記一個道理:不要埋怨自己,要學會指責他人,這就是白蓮花的終極奧義。
【注:這一招在現實生活中謹慎使用,因爲現實世界沒有降智光環,友盡事小,最主要是討打。】
盧長青這一頓嚶嚶嚶地哭訴,荀宗正也沒轍了。
這讓他怎麼說?
他徒弟發憤圖強,他這個當師父的還要千方百計地攔着,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如果他執意要讓盧長青回雲海峯,這事鬧大了,那他之前在人前豎立的關懷備至體貼入微和藹可親的師父影響不就塌了?
最主要他對外的人設是克己復禮溫潤如玉的君子,誰家君子會強人所難?
盧長青揮着小手絹目送荀宗正的背影離開。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你特麼別再來了,看到你都煩!
努力學習的日子過得就是快,轉眼便春去秋來,爲了不讓荀宗正過多起疑,盧長青還是會時不時地回一趟雲海峯,陪着荀宗正“喫着”那些加了料的飯菜,再油頭垢面地住上一晚以慰荀宗正的相思。
當問起爲何如此邋遢時,藉口都是現成的:洞天福地馬上就要開了,修煉太忙太累了,我就是爲了洗漱纔回來的。
荀宗正:理由很充分,我竟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