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將軍表示這鍋他可不背,“丞相大人在說什麼呢,我剛得到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跑來丞相府準備接你一起進宮看看情況,既然丞相不領情,那老夫可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帶着一行士兵就朝皇宮的方向急行而去,那急吼吼的樣子說是去逼宮的都有人信。
顧丞相感覺腦子一陣眩暈,身體踉蹌一步,幸好被人給扶住了。
他的陛下啊,不對,現在應該要叫先皇了,怎麼說走就走了啊!
顧丞相氣急敗壞地拍着大腿朝身邊的僕從喊道:“還愣着幹什麼,沒見陛下都去了嗎?還不快去替我準備快馬,我要立刻進宮!”
殿門被人推開,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安之瑤衣衫凌亂地趴在地上,順着眼前繡着祥雲紋的裙襬擡頭往上看,她又看到了皇后那張平淡無波的臉。
“娘娘,求求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吧,我有一個不爲人知的祕密,我知道這個時代很多沒有的東西,我會做肥皂,會做玻璃,還會做火藥,會很多很多的東西,只要你能饒我一命放我離宮,我可以把製造這些的方子全留下來。”
盧長青努力剋制着嘴角,防止它不合時宜地抽動。
爲什麼穿越女一個兩個都這麼牛批?她會這些東西是因爲任務需求,特意查資料死記硬背了下來,而這些穿越女們一個個都跟工科出身似的,別說肥皂玻璃了,有的甚至連大炮都能造出來。
讓她們穿越古代位面真是屈才了,應該穿到星際去,憑着她們那耀眼的女主光環去統一整個宇宙,這樣千百年後,人們也就不會拖着地球在太空裏流浪了。
“安婕妤這是被嚇的失心瘋了,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皇后,我真的會這些東西,你要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寫——”
不等安婕妤說完,盧長青就讓人堵住對方的嘴巴,這種好東西怎麼能讓這麼多人知道呢,要寫咱們私下悄悄寫。
讓人將人拉到一邊後,盧長青走到牀上看了一眼蕭墨的屍體,爲了讓對方看起來走得體面一些,她捏着被子將對方的果體淺淺地遮掩了一下。
等跑得快的官員趕到時,福寧殿外裏三層外三層早已被重兵把守。
等顧丞相姍姍來遲時,福寧殿內已經跪了一大圈的人了,姓傅的老匹夫跟他的皇后女兒跪在最前邊,他的兩個兒子則帶着侍衛守在殿門口。
見顧丞相來了,跪在後邊的官員紛紛給他讓了一條道。
蕭墨的屍體已經被宮人簡單地收拾過了,此時他穿着一身明黃色的中衣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滿臉的膿瘡在蒼白的臉色映襯下,看起來更加噁心。
顧丞相感覺頭皮一陣發麻,轉身詢問跪在一旁的張太醫,皇帝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是自己人,自己人的話應該是可信的。
張太醫無奈地點了點頭。
他也覺得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全身都爛成那樣了,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做那事,可牀單上的證據又讓他不得不信。
他們的陛下是真的精盡而亡的。
顧丞相恨得咬牙切齒,朝縮在一旁的何復光問道:“何公公今日可一直伺候在陛下身邊?可哪知道是宮裏哪位妃嬪害死的陛下?”
嘴上雖然這樣問,顧丞相的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看向盧長青。
盧長青:???
你那想生兒子想到快要發狂的孫女都知道那病要命,不敢往蕭墨面前湊,她這個已經有了兒子的皇后是傻的嗎?
盧長青從地上站了起來,朝顧丞相道:“顧丞相也不用給何公公打眼色,有什麼事問本宮便好。”
顧丞相冷哼一聲,“那皇后娘娘可知道是哪位妃嬪害死了陛下?”
“顧丞相這話說的着實無理了些,陛下想要召人侍寢,後宮裏的妃嬪誰又能拒絕得了?”
“皇后娘娘這話的意思是要包庇兇手嗎?”
“是安婕妤,人我已經讓人關到大牢去了。”
顧丞相咄咄逼人,“這種膽大包天膽敢弒君的罪人不立即處死,娘娘是讓找機會給她開脫嗎?”
盧長青誠實地道:“我這也是以防有人懷疑這事是我指使她做的,若我立馬殺了她,怕有人誣陷我殺人滅口。”
顧丞相:……
殿內氣氛劍拔弩張,大家都知道這是顧丞相在向皇后發難。
可又怎麼樣呢,皇帝雖然死的蹊蹺又不體面,可表面上看着確實不是皇后所害。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皇后所害又能如何?外邊全是傅將軍的人,你還敢大聲嚷嚷殺了眼前這毒婦嗎?
人吶,該低頭時還是得低頭,一身傲骨雖然會被世人所贊,但當下可能連宮門都走不出去。
在顧丞相得知蕭墨身死的消息便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如今見着跪着的百官竟一人敢站起來幫他說話,頹然一笑。
罷了罷了,他老了,他爲家族的繁榮已經竭盡全力了。
顧丞相朝蕭墨的牀前跪了下來叩了三個頭。
盧長青心道這人還算識趣,知道自己已無力迴天便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估計也是怕掙扎太過,連累到家族親人吧。
一場不精彩的逼宮奪位之戰就這樣草草結束了,除了犧牲掉蕭墨這個男主角以外,三方勢力無一人傷亡。
金樽共汝飲,白刃不相饒,難怪朱元璋要把跟自己造反的那羣功臣殺光,一個個手握兵權,尾大不掉,不殺不放心。
就像現在有傅家一樣,權力實在太大了,已經完全威脅到了皇權。
不過接下來的幾十年,這天下將是委託人說了算,所以傅家的權利還會更上一層樓,這對於朝中其他世家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但對於傅家來說,這正是他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