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遊戲不是纔剛剛開始嗎?
這怎麼可能!
玩過那麼多不同類型遊戲的向一南非常清楚,即使是難度再高的遊戲,也不會一開場就搞死玩家,好歹也會給出一段反應的時間。
可夢魘遊戲的開場卻很離譜,與向一南認知中的遊戲理論相違背,但眼下也不是該疑惑的時候,那一排疑似軍人的腳步聲,正在離他們教室門口越來越近。
同時間,哭喊、尖叫也從隔壁傳來,接着椅子碰撞的雜亂聲。
“救命啊!誰能來救救我!”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在人們聲嘶力竭的叫喊聲中,槍聲再起,一次三發,不連貫,但間隔短。
槍聲結束,系統提示又在向一南耳邊響起。
“3號玩家、4號玩家、9號玩家出局,場上存活玩家:16人。”
有人正在‘槍殺’玩家。
外面的‘那些人’……就是由做夢者幻化出來的夢魘嗎?
出局信息只有向一南能聽到,因此他這間教室裏的其他玩家均不知情,人們並不清楚隔壁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聽到有人在開槍。
以至於當腳步聲即將接近門口時,一些人還在茫然,一些人緊張地盯着門口,身體卻沒移動。
全是新人的弊端出現了,未知迫近,危險來臨,所有人竟然都手足無措一樣,沒有誰主動尋找應對方式,而是全都在等待。
“門外的那些人不會要來殺我們吧?”張默在這時居然還有閒心在猜測,而他身邊的李曉天則是目光閃爍,心裏似是在考慮着什麼,無比地糾結。
終於,他下定決心,忽地站起身,飛快往窗邊衝去!
他不知道外面有什麼東西,是不是來殺他們的,但他絕不會當個傻子,留在這坐以待斃,如果他們所處的樓層不高,那跳窗一定是最優的逃跑路線!
見到他的動作,劉江下意識也跟着起身,由於那四聲槍響,他剛剛穩下的心又重新懸起。
那個‘疑似’高手的向一南跟其他人一樣,也在座位上發呆,外面那幫人馬上就要進來,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他不怕死麼?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抱大腿的想法了,畢竟‘這根大腿’看起來也慌到沒辦法了,所以爲了活命,他只能靠自己。
說幹就幹,他馬上踢開椅子,跟隨李曉天的步伐往窗邊衝去!
可是就在跑到一半時,他身後的向一南卻有了動作,快速拿起桌上的防毒面具,一把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做這件事的不是隻有他,李敏也抄起防毒面具,都沒仔細看,就胡亂地呆了上去。
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戴這玩意,但身邊還沒動的幾人別無選擇,也跟着拿起防毒面具,學着戴在頭上。
也就是下一秒。
教室門被人一腳踹開!
十幾個穿着白色衝鋒衣,荷槍實彈的高大男人魚貫而入。
他們的武器五花八門,有手槍,有衝鋒槍,有霰彈槍步槍,甚至最後進來的人肩上——還扛着一臺迷你版的火箭筒!
而且他們似乎早就知道里面有人,進門後停也不停,各自舉起手裏的槍,對準了在場的所有玩家。
砰!
“15號玩家出局,場上存活玩家:15人。”
“不,不要開槍,求求你們了……”劉江被嚇地腿都軟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着這幫兇徒不住地求饒。
而旁邊的玩家們也是無比的緊張,屏氣凝神,動都不敢動。
只有向一南死死地盯着那幫人的面孔,面具之下,緊張期待的神情漸漸變成如釋重負。
砰!
持有霰彈槍的高大男人無視劉江,冷酷地扣動扳機,一槍便把後者轟飛出去!
劉江撞到牆邊,絕望在臉上定格,胸口是一個誇張至極的巨大血洞。
“11號玩家出局,場上存活玩家:14人。”
見他如此慘狀,幾名玩家強忍着恐懼,盡力不讓自己叫出聲。
他們都死了,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他們了?
除了向一南跟李敏,剩下的人不要說有逃跑和反抗的心理,就是看都不敢看那幫人一眼。
也正是如此,李敏纔看到了那些人身上的‘特別之處’。
他們……也帶着防毒面具,而且跟玩家桌上的一模一樣!
“原來是這樣……”李敏若有所思,偷偷地瞄了遠處的向一南一眼,不免感到好奇。
“可他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她也注意過桌上的防毒面具,剛醒來時,她就曾思考過防毒面具的用途。
雖然她也是第一次參與遊戲,不過在理論知識方面,她比其他新人要高一些。
桌上的防毒面具可能是安全道具,同樣也可能是陷阱,遊戲故意騙他們戴上。在沒有任何信息的前提下,該不該戴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
但那個年齡跟她差不多的男人,竟然就那麼果斷地做決定了,這不得不讓她感到驚訝,也十分佩服他的勇氣。
思索中,那幫人的目光也齊刷刷地投了過來,掠過每個玩家的面部,似是在認真做着檢查。
五六秒過後,他們各自收起了槍,面具遮擋之下,看不到他們的樣子,看不到表情。
隨後,他們一聲不吭,彷彿完成了預期之中的任務,轉身就走。
等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幾名玩家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身體舒展開,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滿是疲憊地靠在椅子上。
還好,活下來了。
“謝,謝你。”中年婦女對向一南由衷地表達了謝意,她的聲音裏帶着一點嗚咽,似是想起了她的家人。
“差一點,差一點我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真的謝謝你。”
中年婦女小聲抽泣着,摘下防毒面具,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
危機解除,那幫人都走了,防毒面具戴的難受,也就沒有戴的必要了,其他人覺得不舒服,也跟着摘下面罩,紛紛對向一南跟李敏表示了感謝。
“額……大家不用謝,我其實也是在賭,就是運氣好賭對了而已。”
向一南沒覺得有多得意,相反他的臉色十分難看,雙目失神,腦子裏盡是劉江胸口裂開的血洞。
剛纔他沒有過多注意劉江那邊,注意力全在那幫白衣惡徒身上,但當他往那邊瞄了眼後,胃裏頓時一陣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