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馬偉個張紹還是沒見,也不知道是昨晚被嚇到跑了還是躲在村子的某個地方。
一個多小時後,向一南才勉強能走,但走起來還是腳步虛浮,有些踉蹌。
拎着裝有血祭娃娃的包裹,他爬上了周圍最高的廢墟,站的高又是白天,他的視線清晰,視野也很開闊。
四下望去,向一南正準備憑藉記憶,回憶起‘自己家’的所在位置,但目光所及時,卻突地一愣。
因爲那個地方,此時正有一道濃重的紅色霧氣向上升起,霧氣像是猩紅的血液,如蛇一般舞動。
不止是他自己的‘家’,掃了一圈,其他幾塊區域也有霧氣緩緩飄起,可相比前者,它們的霧氣都比較淡,紅的不明顯。
“紅色霧氣?”
向一南還在那猜測,但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也在同時散發着幽暗的光芒。
紅色霧氣代表着什麼?
危險嗎?
向一南不知道,但他不願意就此離開,於是拖動沉重的腳步,費了好一會來到霧氣最濃的廢屋。
當然,也是自己在遊戲裏的家。
跟藍衣靈媒的廢棄房差不多,這裏也沒有被完全拆掉,保留了北房的一間房。
向一南踩着碎石、破木,一步步往那間房走去,這時,一個人影卻忽然出現在窗前,對着他這裏看了一眼,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馬偉?”
向一南看的很清楚,那個人正是消失一晚的馬偉。
他此時的臉色很是奇怪,帶着些陰暗,以及莫名其妙的笑容,向一南追上去,後者卻早已從另一面穿過碎裂的牆壁離開,動作十分敏捷。
向一南現在沒法跑的太快,也追不上離開的馬偉,但他能看到一道淺淺的黑色霧氣在馬偉頭頂升起。
他每跑出一段距離,黑色霧氣也跟着移動。
房屋上空升起的是紅色霧氣,而馬偉身上則是黑色,這其中代表着什麼呢?
向一南暫時不去想馬偉,在窗戶外向裏看了一眼。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哪怕是善莊已經被大面積拆除,可房間裏的佈置……卻跟當時遊戲的佈置一模一樣。
那面寬長的立地鏡子赫然立在房間的正中央,不過上面那層灰色的布已經被掀開,從滿是灰塵的地面上看,還能看到馬偉離開的清晰腳印。
是他把鏡子上的布掀開的?
向一南忽然有些猶豫了,通過剛纔馬偉的詭異行動和表情,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遊戲裏在此化妝的王淨雲。
那面鏡子肯定是個好東西,但同時也非常危險,向一南這次來善莊一方面是爲了完成靈媒血統任務,另一部分原因自然就是爲了這面鏡子。
所以,要不要進去?
向一南在考慮這一點,雖說已經有靈媒血統了,但他也不敢保證自己面向鏡子,會不會跟王淨雲馬偉那樣變得很奇怪。
想了半天,向一南還是決定先算了,自己現在纔剛剛解鎖靈媒血統,連它的能力是什麼都不知道,穩妥一點的話,可以等完成下一場遊戲再來,會更安全一些。
追了一會,另外一道黑色霧氣從反方向升起,向一南知道那不是馬偉的,算了算距離,於是換了一個目標,去找那個最近的。
不料那道黑色霧氣也正在往這邊移動着,沒用多久,向一南便跟那個人相遇。
來的人是張紹。
昨晚他處於神遊狀態,一會是自己的臉,一會是楊珠衰老的臉,顯得有些嚇人。但白天再次見到他時,卻已是滿臉癡呆。
也許是在‘意識世界’裏,楊珠已經離開,張紹少了引路的人,好似是完全迷茫,變得呆傻。
“張紹?”向一南試着叫了他一聲。
如果是清醒的張紹,此時第一句話肯定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但他現在只是在對着向一南傻笑,連句話也不會說。
而離得近了,向一南也在他的腦門上……看到了一個4。
數字4。
向一南忽然想起,馬偉的頭上貌似也有個數字,只是他跑的太快,當時自己沒太看清。
既然張紹都不會說話了,向一南也不好再跟他交流,想了想,直接上手在他口袋裏亂摸。
張紹的手機很快被掏出,他有鎖屏密碼,向一南打不開。
但他也不急,就把手機拿在手裏,用自己的手機給他拍了一張照片,接着又追向馬偉。
善莊別看廢棄了,但沒那麼容易離開,更何況是可能中邪的馬偉,向一南花了半個小時左右,便在一顆斷裂的楊樹邊上找到了他。
馬偉單腳站在樹幹上,一臉享受,雙手搖擺,在翩翩起舞。
他人高馬大,肌肉健碩,可此時的動作竟然十分的輕盈、妖嬈,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專業,像極了一個女生在跳芭蕾舞。
“馬偉?”向一南也知道他的名字,叫了聲,後者也沒有迴應,跳着跳着,臉上還多出了一絲莫名的紅暈。
眼前的畫面肯定非常違和,但向一南也不在意,跟前面一樣,上前摸走了他的手機,同樣給他也拍了一張。
本來向一南是打算完成任務後,把他們給都殺了,那把鐵刀就是給他們準備的,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也沒這個必要了。
出發之前,他準備了很多東西,但大多數都沒用上,就比如那把木劍。
在那一百七十天裏,向一南跟很多附近的老人聊過,接觸到了一些傳聞和靈異‘知識’,生怕善莊內還有某些其他的‘邪祟’,所以就把雞血跟紅線木劍給帶上了。
當然,沒用到也是好事,照目前看來,只要向一南不去主動看那面鏡子,應該就可以順利的離開了。
至於離開後,馬偉跟張紹的老闆找上門……向一南其實並不怎麼擔心。
畢竟他最初的打算,就是殺掉他的手下,肯定是不怕對方責怪或是報復。
他本人沒有這個底氣和能力,但2號向一南有。
不要忘了,他在別人的眼裏,就是以前的向一南。
用一句不恰當的比喻來說,他就是在借另一個向一南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