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餘穩婆因爲接了縣城一戶人家的急活,就不能過來主持洗三禮了,這事還特意讓鎮上肉攤老屠媳婦提前兩天過來說了。
而且還特意帶來了餘穩婆送的新生賀禮,祝願兩個小寶寶平安健康的長大。
對此白露一家人雖然覺得很遺憾,但是人家縣城裏的那戶人家直接驅車上門將人接走的,也輪不到餘穩婆拒絕。
白露還擔心餘穩婆此行不要出事纔好呢。
經過商量,最後請來給兩個新生兒主持洗三禮的是村裏的巫王氏,當面白露得叫她一聲王奶奶。
她倒也是好說話,並沒有因爲白露家生孩子的時候沒有請她而生氣,畢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種雙胎的,就算請她,她也是心虛的。
現在這樣就很好啊,責任不用擔,只要過去走個過場就能有錢物收。
堂屋正中已經供奉上了各位娘娘的畫像,前面也已經擺好了香爐,產婦睡覺的牀頭也已經擺上炕公炕母的神像,也都擺上了貢品。
儀式是要在午後舉行,但是來的客人一大早就已經陸陸續續來了。
白露中午的時候按照這邊的習慣給每個親人準備了一份洗三面作爲午飯。
她家的洗三面也讓所有親人包括巫王氏吃了後讚不絕口。
就連陳彩虹都難得的給了白露一個笑臉,心裏則是嘀咕怎麼分家之後小丫頭片子的廚藝就長進了,這要沒分家,她豈不是天天都能喫到?當然這種想法很快就被她丟了。
巫黎萍則是吃了一碗還想再要一碗,直接被白露給拒絕了,開玩笑,能給你一碗就不錯了,你還想再要那必須沒有。
這讓原本還想跟巫黎萍一樣開口的巫黎清頓時閉了嘴,因爲其他人都用一種怎麼那麼不懂事的目光看向巫黎萍,要不是今兒是洗三的大日子,只怕要被長輩兇一頓了,不由慶幸自己比堂姐喫慢一口。
午飯後,本來親人都來家裏就顯得擁擠,想不到村民們也陸陸續續過來了。
家太小,來人又多,白露真想將長凳搬到外面去讓她們好坐着聊天。
本來是想端茶給每一位客人的,可惜人數越來越多,白露家的竹碗都不夠用了。
她找了個沒人瞧見的空檔,拉了拉她爹的袖子,輕聲問道:“爹,不是說就自家三代內的血親纔會來嗎?怎麼感覺村裏人都過來了呀。”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就是過來看個稀奇吧。”巫黎安不太確定的說。
雙胞胎很稀奇嗎?
好吧,好像附近十里八鄉的之前沒有聽說過誰家一胎生了兩個的,是挺稀奇的。
尤其還是一男一女龍鳳胎,在村裏看來這可是吉兆,帶兩個雞蛋一把豆角什麼的過來沾沾喜氣也是好的。
好在村裏其他人都是吃了午飯之後匆匆趕來的,來人雖然都着急想看到新生兒,但是到底人多,不方便一一進去,尤其其中還有一些男子,更是不會踏進睡房。
而且等到儀式開始,小寶寶也會被抱出來。
小輩都沒地方站,也是在院子裏自己找地兒待着的。
還有小孩子們在院子裏你追我跑的打鬧聲,白露只覺得腦袋嗡嗡的,頭都大了。
“哎呀,你說最近可是奇了怪了啊,秀珠那後婆婆都不出門找事了,我還看到過好幾回她跟着她男人下地收稻子呢。”
“有什麼好奇怪的,把黎安一家能幹活的分出去了,她不幹誰幹啊。”
“那可不對,按照她往日裏的性格,這秀珠生了兩個孩子,哪裏會過來幫忙的,可是你看她今天忙前忙後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親孃呢。”
“可不是,要是以前她能這麼好,哪裏還會有那麼多事。”
“我說你們也是鹹喫蘿蔔淡操心,今兒是什麼日子,能由着她胡鬧?看族長不罵她纔怪。”
“你們少說幾句吧,吉時要到了。要我說啊,還是我們村裏的王穩婆這回可是白賺大了。”
“……”
村婦們嘰嘰喳喳的說着閒話,但是吉時一到,也全都閉了嘴,都聚到堂屋門口,努力伸長着脖子朝裏看。
大徐氏作爲巫家族長夫人,自然就由她來當那引導人,一一上香叩拜之後,帶着巫王氏和楊桃紅進房將兩個孩子抱出來。
堂屋正中已經擺好了以槐條艾葉煮成湯水的大木盆,邊上還擺了一個大筲箕。
東西雖然很簡陋,但是吉祥話巫王氏是一句都沒落下說。
尤其是看着盆裏的銅錢一枚一枚多起來,旁邊的筲箕裏的菜蛋也越來越多之後,就算連着給兩個娃娃洗浴祝福她都絲毫不覺得累,笑容反而越來越大,吉祥話更是一點都不重樣的往外倒。
洗完用抱被包好之後,村裏婦女是來一個上手摸兩下,當然被摸的更多的是哥哥立秋,沒辦法,村裏人還是更希望以後自家生的是男孩。
小立秋被摸的煩躁的大哭起來,卻逗得來人們都哈哈大笑起來,都覺得這纔是好兆頭。
他一哭,小寒露也跟着哭,而人羣的笑聲反而更大了。
看着弟弟妹妹嗷嗷哭的傷心的小樣,白露心疼不已,很想說快點把她弟弟妹妹抱回房去啊,又不是動物園裏的猴子,有什麼好給人看的。以後長大了,說不定你們一個個還嫌煩呢。
實在是屋裏不大,擠不開,看完的婦女就算想多留也沒得法,只能出去,這麼一來速度總算是加快了不少。
小立秋哭着哭着就拉了,抱着他的巫王氏也不嫌臭,反而笑眯眯說道:“這以後指定是個能賺錢的,黃金萬兩啊。”
好在這會兒村裏人差不多都看過了,大木盆的槐條艾葉水早就涼了,白露趕緊另外端了一盆溫水過來給小立秋洗屁屁。
巫王氏對白露的舉動很滿意,雖然知道她是不想小弟着涼,但是她也不想屎進大木盆啊,那裏面的銅錢可還沒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