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牽着它趕路的巫黎安心頭充滿了疑惑。
女兒不會是又求老祖宗幫忙了吧?
啊,不是,是老祖宗難不成一直就待在女兒身邊嗎?
白露這會兒正坐在車尾棉花袋上,手拉着綁大缸的繩子,兩隻腳在車板外面晃盪。
趕了一段之後,他們竟然遇上了走在他們前面的餘木匠大兒子和大徒弟送貨的牛車。
各種已經經過處理的木板一層層的疊放在一起,最底下是兩扇厚重的院門。
那健壯的牛拉起來還很喫力,他們還需要輪番在後面推車,所以這一路走來那是奇慢無比。
一大清早就從上餘出發了,結果這都快中午了還沒趕到巫家村。
比他們預期慢了不少。
不過兩人也都沒有着急。
遇上巫黎安父女倆還很高興。
兩頭牛之間竟然哞哞的交流,然後牛牛竟然還鄙視健壯牛,那驕傲勁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巫黎安讓餘木匠徒弟幫忙趕車,他去後面幫忙推車。
就算他們兩人拒絕,巫黎安依然去幫忙。三個人就開始輪流,一個人趕兩頭牛,後面兩個人推裝木板的車。
白露還是安心坐在老位置,沒去給他們添亂。
就這麼一路進了村,好心幫忙推車的人倒是多起來了。不過巫黎安都是笑着感謝一番又都拒絕了。
都是幹了一上午活回家喫中飯這麼點工夫休息會的,何況這一路都到村子了,離自家也算不上遠了,沒必要耽誤別人休息。
倒是遇上大伯,他一聲不吭就直接幫忙,哪怕巫黎安說自己等人能行,他也沒多話,就埋頭做自己的。
有那閒的沒事專門嚼舌根的聚在一起在白露他們離開之後就嘀咕開了。
“這黎安家還真是發大財了啊。東西都是一車一車往家搬的。”
“可不是,買那麼大一個缸,就得不少花錢。再看看那木板,牛都快拉不動了。”
“那木板我看着可都雕花了的,嘖嘖,我們村裏就是王家也沒那麼講究吧。”
“唉,你們說那大缸下面會不會還有東西啊?”
“那不能,你看拉缸的那牛,拉車輕輕鬆鬆,真要是有東西重了,牛也會喫力拉不動。”
“那倒也是。白露背上還揹着個揹簍坐上面呢,看來確實沒買什麼了。”
“這些都是小事,你們說黎安家到底靠什麼掙錢的啊?這一直在造房子,也沒看他上哪去幹活啊。”
“要不你去問問?”
“可以讓陳彩虹去問啊,你不是跟她關係好。”
“……”
白露可不知道自己家又被人唸叨了,其實就算知道了,頂多就是多送她們兩枚白眼。
總算是到了家,讓人幫忙一起卸了貨。
先是把傢俱木板先卸載了,然後到大缸那一車的時候,越卸載人們眼中越疑惑。
丁山更是撓頭,說道:“我家這牛以往沒那麼大勁啊,怎麼今天就能拉這麼多東西了啊,真是奇了怪了。”
另外餘木匠家的牛就有點焉焉的,喫東西都沒什麼興趣。
到家把東西全部整理好,肚子也早就餓的咕咕叫了。好在菊花嬸給他們爺倆留的飯菜比較多,隨便再下鍋疙瘩湯,連同餘木匠家兩個一起喫得肚子飽飽的。
這一路白露沒費什麼力氣,自然不覺得累,飯後就興致勃勃的跑去西廂北屋。
那邊寬敞明亮,白天楊秀珠跟兩個孩子還有洪明月母子,洪香草她們基本都在那屋,邊帶孩子閒聊邊做一些家裏能做的事情,比如做鞋子納鞋底。
進屋挨個打了招呼之後,白露才問:“娘,立夏和小豆呢?”
“早上玩累了,這會兒在那邊房間裏睡午覺呢。免得在這裏被兩個小的一會就被吵醒了。”楊秀珠指了指主屋的大房間。
而且白露發現她們將布匹和被褥全部都放在炕頭,炕下是那四袋棉花。
雖然買來的東西很多很好,楊秀珠看着也高興,不過還是對白露說:“你怎麼買那麼多東西啊,你爹也不攔着你點。”
“都是家裏用的上的啊。我還想着再多買點,趁着香草嬸嬸和明月嫂子在,能幫忙一起多做衣服出來。”白露笑吟吟地回道。
洪香草更是直接一口答應:“那是應該的,瞧着布料都很好,價格很貴吧?”
在白露說了因爲買的多價格還挺實惠之後,她更是遺憾道:“哎呀,早知道價格這麼實惠,我都得讓你幫忙買幾尺過來給娃做一身了。”
一旁的洪明珠也是滿眼都是羨慕和認同,雖然她身上也沒什麼錢,畢竟丈夫掙來的都上交公婆了,自己能留下的極少,那幾個銅板就連給兒子做一身薄棉衣都不夠。
“香草嬸嬸要買,下次去鎮上你一起去,老闆肯定會給我便宜的。”
“哎呀,那可說好了啊。”
說着說着,楊秀珠就問白露先做誰的衣裳之類的,洪明月她們雖然纔來,不過經過一晚上也都知道這個家是小姑娘白露當家,只是知道歸知道,真親眼見着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白露將幾匹布買來分別爲誰準備的說了一遍,然後對娘說:“娘,先給爹做一身薄棉的衣裳,他現在跑外面多,穿着也應該多體面一點。其他的你看着安排就好了。還有可不能把兩個小的凍着了。小薄棉被得做起來。鎮上賣的都是老大一牀的。”
“行,就按你說得來。”楊秀珠恨不得現在立刻上手了。
洪香草和洪明月就說她們先幫忙做小被子,總是不能當人家媳婦面說要幫忙給人男人做衣服的,當然背後也不行啊,又不是至親。
白露逗了一會立秋寒露,聽到外面說話聲,準備搭牀和裝院門了,白露又趕緊跑出去湊熱鬧。
牀頭雕刻的花色不一樣,當然是白露之前就跟餘木匠說好的。
她可不能讓他們把牀裝錯了房間,到時候還要搬進搬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