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偷偷拉着她娘出來,讓她娘先別急着哭,趕緊找二奶奶他們幫忙把靈堂先佈置起來再說。
待在那屋裏聽他們掰扯哪能得到一個好?
她自己過了最初的震驚之後現在也回過神來了,很多事情還真的是需要別人幫忙做主的。
就自己老爹那性子只怕就算滿腔悲憤也只能被人牽着鼻子走,聽之任之。
其他人不說,二爺爺的性子也不是個強勢。
不過好在,無論是爹還是二爺爺都是認死理的人,沒有得到讓他們滿意的答案只怕一時半會的結束不了這場“人命官司”。
“娘,你把靈堂布置起來之後,問問村裏哪家備着的棺材願意先轉給我們家用的,現在晚了,就算趕去鎮上,只怕棺材鋪早就關門了。而且這邊棺材鋪接了訂單也不見得有現貨,所以這事還是挺着急的。不過無論如何最遲不過十天就能把新棺材給運回來還給人家,你好好說,村裏人肯定有人會同意的。到時候我們肯定用好料做的還。”
白露說完等她娘接受了以後又說:“這邊的事情看族長他們的意思估計是想親親相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爹想要個真相只怕也困難。我想去顧家找錢爺爺和顧伯伯,哦,還有喜婆婆他們過來,就說找來幫忙的。有顧家的人在,他們總要顧及一下,真相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你說呢,娘?”
楊秀珠其實此刻有點六神無主,不過好在她是個聽的進別人話的人,至少這近一年的時間過來她對大女兒白露還是很信服的。
所以白露怎麼說,她就乾脆準備照着做就行了,要不然她也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除了哭該從哪頭下手。
現在事情白露都安排好了,她自然是什麼都點頭說好:“就按你說的來就行。我先找人幫忙把靈堂先去佈置起來,其他的你看着辦吧。娘知道你心裏有分寸。”
“娘,那等會我讓周伯伯騎他家的騾子帶上立夏去給三爺爺家報喪吧,三爺爺他們夜裏怕是回不來,但是明天天一亮至少能到,這事情怎麼樣下定論得讓二爺爺三爺爺他們一起拿主意。”
楊秀珠一下子腦子轉不過彎來,說道:“現在亂哄哄的,天又快黑了,這個時候去鎮上……要不然明天天不亮就出門去也一樣。”
剛纔的話不過是白露先給她娘透個氣,事情要怎麼做她已經心裏有了成算,推了她娘一把,讓她娘快去忙。
她自己則是從角落裏把嚇呆了的立夏拉出來,也不管圍觀的村民怎麼說他們姐弟倆,她都拉着立夏擠出人羣就往家方向飛奔。
有點懊惱自己怎麼就把小蜜蜂給撤進大巫山不出來了,原本以爲……
果然誰也沒辦法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
跑得呼哧呼哧的,見立夏是真的快跟不上她的腳步了,白露才放慢速度,然後大喘息了兩口才緩緩說道:“立夏,等會找周伯伯帶你去鎮上三爺爺家去,爺爺出意外死了,得給阿太和三爺爺說,讓他們今晚要是能趕回村就儘量今晚回來,不行明天一大早一定要到,記住了嗎?”
雖然還沒有從爺爺已經死了的消息中完全回過神來,不過他對姐姐的話一向是聽了就記在心裏的。
“路上週伯伯要是問你爺爺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看到什麼就直接給周伯伯說什麼就行了。”
“哦。”
跑出村尾走上專門去自家那條小道,白露停下腳步,想了想從懷(空)裏(間)抽出一根白飄帶直接系在立夏的頭髮包包上,一邊說道:“時間倉促,先就這樣算是戴孝了。”
對於死人,白露總是相對寬容一些,爺爺都死了,曾經他對小白露視而不見不聞不問任由他後面的小妻子欺負這種事情,白露決定還是先不要去計較了。
跟個死人想計較也計較不起來了。
而且她這樣做,也能讓別人對她和她家人多一絲認同,畢竟她不在乎,她爹孃不可能不在乎。
就是她也還要繼續在巫家村生活呢。
更何況,就這麼多做一步,對立夏的名聲以後可就有着無形的好處。
惠而不費的事情,應該多做。
“我先跑回去,你要麼慢慢往家走,要麼在這裏等周伯伯過來帶上你。”白露說完不等回答就甩開腳丫子跑了。
她突然想到,找了周伯伯之後她還得回家一趟,做出一些動作,然後帶一些藕粉米粉去顧家。
爺爺走了,她娘可是也要做孝的,那肯定就顧不上顧家小娘那頭了,怎麼也要好好跟顧夫人把事情說清楚了。
算算顧悠然現在也已經快滿六個月了,能喫輔食了。
總不能她娘不在,讓顧小娘一下子斷了奶沒東西喫吧。這種事情發生,顧夫人也不可能讓一個還要守孝的人繼續給她寶貝女兒餵奶的。
哎~
只能說她孃的奶孃生涯意外的短暫。
好在,之前就聽娘說過現在顧小娘每天都有喫粥油之類的。
萬幸萬幸,這會兒自己也想到了。
雖然只要自己腦子正常,在到顧家的時候也能想起來,不過那時候直接從空間裏拿出來就有被人發現的可能了,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的。
腦子裏想了一圈,人就已經跑到周家門口了,趕緊拍門進去,不等裏面的人問話,白露就一股腦的說:“周伯伯,我爺爺人已經走了,想要麻煩你騎騾子帶上我家立夏去鎮上給我阿太和三爺爺報喪,具體的事情你可以在路上問問立夏,他人就在後面跟着呢。我還要去顧家那邊說一聲。”
說完看着周虎,見他點頭同意了,白露感激的一鞠躬:“那我先走了,麻煩周伯伯了。兩個小的也麻煩周奶奶和菊花嬸了。”
說完她就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