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也是被嗚嗚啊啊極具穿透力的哭聲給哭醒的。
揉了揉有點發蒙的腦袋,白露還是起身下了牀,不過打了個大大的哈氣,回頭纔看到牀裏面還有個小人影。
夏什麼時候睡到牀裏面的?
她好像有印象好像又沒有,算了,這個時候誰在乎這種小細節呢。
簡單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整了整因爲睡覺而發皺的衣裙,早知道就回家去睡了。
今天怎麼也得抽空回家一趟換洗一下才行。
走出房門又隨手帶上,還是讓弟弟能多睡一會就睡一會吧,雖然是長子長孫,但還是小娃娃,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守孝哭靈這些到底怎麼安排的都還沒定下來,着什麼急。
反正白露是一點都不在乎其他人要怎麼樣,只要不折騰他們姐弟就行。
出了房門白露也沒有先去靈堂,而是腳步一轉走向廚房。
廚房那邊到是早就已經有人在生火熬粥了,也是白露不太認識的村裏的婆婆嬸嬸們。
看到她進來,有喊她快點喫碗粥墊墊肚子好早點去靈堂的,也有撇嘴說風涼話的。
白露對釋放善意的自然回了一個微笑,說風涼話還想她露好臉那是做夢了。
盛了熱水簡單的漱口洗臉之後,白露就拿了一碗盛着晾在案板上的粥,試了試溫度正好,就直接開吃了。
也不管廚房裏這些大娘嬸子到底怎麼八卦她後奶跟巫大牛的桃色新聞。
“聽說昨晚上連着審了一夜,可算是把五六家的大牛從裏面乾淨的摘出來了。”其中一個婆婆說得頗爲唏噓。
另有一個年輕的嬸子接話:“可不是,要我真有那什麼也不能夠,蓮花姐不比彩虹嬸子好?”
“呵,那是你太年輕了,纔會這麼想。不過這樣弄清楚了也好,要不然蓮花這都快生了,真要有事,只怕要被氣的早產。”
“誰說不是呢。要我說啊,肯定是蓮花懷着身子,大牛這是憋太久了……”
“瞎胡說什麼呢!昨天族長族老他們可都在,你難道比他們還有能耐?都說沒有的事就少瞎吵吵。要是被大牛家裏人聽見了,看不直接打上你家的門。”
婆婆這話一出,廚房裏頓時消停了下來,大牛雖然他家只他一個,但是他的叔伯兄弟可不老少。畢竟都是巫家村的人,大傢伙有些都還沒出五服呢,拐個彎,都是親戚連着親戚。
最後倒是有人感嘆了一句:“這麼說來全大伯也太倒黴了一點,大牛經過這一回別是不敢隨便給人幫忙了吧。”
“那可說不好。要我,現在其實也不敢一個人去給人幫忙了,要不然也得有其他人知曉有這麼回事纔行。”
“……”
在這些人的閒聊中白露是喫完了早飯,然後想了想直接去了靈堂。
果然她爹和娘都已經跪在供桌左邊,右邊則是跪着陳彩虹,三人都穿戴重孝。
丁書敏看到她,馬上拉着她到一旁,然後從一旁的筐裏挑出一件相對小一點的麻衣給她穿上,頭上也戴上了一頂紅布帽子。
白露就如同一個布娃娃隨她做着換裝遊戲,等弄好這一切,丁書敏說道:“你就跪你娘邊上就行了。”
白露擡頭看了一眼三嬸,最後還是沒說什麼,乖乖的走到她娘身後一點的位置跪了下來。
裙褲裏面的膝蓋上自然早就偷偷穿上了一層防護,跪在地上不至於讓膝蓋受傷。
就是可惜,她還沒找機會給爹孃還有立夏穿上呢。
這幸好昨天已經給兩個小的做了一些安排,要不然按照今天一大早這形勢,她怕是什麼都要來不及做。
問題是有什麼好一直跪着的啊?
有人跪着,來一個人弔唁就回個禮不就行了?
非得所有人一起跪着纔好啊。
而且四叔和二姑都不在家,所以作爲爺爺的兒孫,她家這一脈真是……
真是寶寶心裏苦,還不能隨便亂吐槽。
跪着跪着,白露覺得前頭她娘已經有點跪不住了,也不知道跟後奶一樣偷偷懶,直接跪坐在地,她偏偏要跪得直挺挺的,這不是傻是什麼?
還不知道要跪多久呢,你這樣邊跪邊垂淚可能行?
靈堂一直有人進進出出,最後三叔和小姑在邊上也跪了下來。
看來操持後事的事情是由二爺爺和三爺爺接手了。
希望他們一家子不是一直除了跪磕頭就是哭的活啊。
看着靈堂裏差不多都是自家親人的時候,白露忍不住拉了拉她孃的袖子,讓她稍稍靠後坐下來,然後用身邊的人都能聽到的“小”聲問道:“娘,四叔還沒回來嗎?二姑去參加選秀了,那爺爺走了,她是不是也要回來呀?”
都不用她娘回答,就跪在一旁的巫黎南皺着眉頭說:“你們昨天讓人去喊三叔的時候沒有順便去學堂叫一聲阿康?”
怎麼的?這還怪上我家了,白露忍着不舒服說:“昨天實發突然,侄女就想着喊阿太和三爺爺了。四叔也不在鎮上學堂,不知道該去哪裏喊人呢。”
“你說你四叔不在學堂,那他能去哪?”巫黎南這話問出來就把目光看向了對面一個人孤零零跪着的陳彩虹。
原本對她的那一絲尊重也因爲昨天發生的事情而煙消雲散了,現在真是看她哪哪不順眼。
陳彩虹自然也聽到了,她淚眼朦朧嗓音沙啞地說:“阿康在縣城我堂姐家借住,之前是想着最好能進縣城的書院。”
趕緊加一句:“這是之前他爹決定的。你們去縣城給黎東黎西他們報喪的時候順便去把阿康喊回來。”
巫黎南真是一點都沒顧及這大伯孃的臉面,直接不高興道:“你怎的不早說啊,這去縣城送信的人怕是已經出門了。我現在就追上去說說,阿康落腳的地址麻煩你給我說說清楚。”
很快得了地址的巫黎南就出門了。
白露向她爹看了一眼,只覺得她爹木木的,好像這些事情都沒聽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