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月此時已經完全鎮靜下來了,想着去鎮上肯定是要請大夫來看傷,家裏肯定是安全的,楚辭纔會放心去鎮上,於是馬上點點頭讓楚辭快去。

    還問着楚辭自己要不要進去照顧一下傷患。

    楚辭想着裏面被他脫得一乾二淨的羅小刀,面不改色的回答:“你千萬不要進去,傷口我都已經處理好了,嗯.........他衣服破了,沒穿衣服。”

    至於爲什麼楚辭沒有給他兄弟換上衣服,主要是因爲他這人太狗了。

    楚辭心裏想着,小刀的衣服都破了,自己待會去鎮上給他拿幾身回來,自己的衣服就那麼兩身,還都是月娘親手縫補了的,是他獨有的,他捨不得給其他人碰,小刀光一會沒事的,正好給傷口透透氣!!!

    他去去就回,不會讓他裸太久的。

    小刀是他的朋友,會理解他的做法的。

    蘇靜月聽着連忙保證她不會進去的,她不認識楚辭的朋友,剛剛詢問只是爲了確保他朋友的生命安全。

    楚辭進房間反覆再看了一下小刀的狀況,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看着桌子上,從小刀身上搜出來的短匕和不屬於小刀的腰牌,他將這些東西帶上出了門。

    “我會很快回來,不要怕,家裏很安全。”

    楚辭將門從外面帶上,安撫的向蘇靜月保證。

    蘇靜月對着他點頭叮囑道:“你注意安全!”

    楚辭走後,蘇靜月回到院子裏,看着對面緊閉的房門,思緒還是受影響的分散了,這裏的大環境還是不太安全!

    蘇靜月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打開門,昭昭和明明就看過來了,兩個小朋友很聽她的話,可能也是意識到了今天的不同,一直待在桌子邊,沒有動。

    她對兩個小朋友嬌俏的眨眨眼睛,走到他們身旁陪他們玩玩具。

    這邊的楚辭快步趕往安平鎮,小刀受傷,羅大哥不可能接不到消息,想到上次鐵匠鋪,兩人約定好的事情,恐怕也與小刀受傷離不開干係。

    他不得不多做考慮,他不是獨自一人,家中還有月娘和兩個幼兒需要他保護。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以影響到他們。

    忠義鏢局在安平鎮的一處僻靜的地方,這裏遠離鬧市,站在門口守門的鏢師一看見楚辭過來就將他迎了進去,再將厚重的大門關上。

    鏢師直接將楚辭帶到了議事堂,就退了下去,也不用通報,楚辭徑直將門打開走進去。

    裏面坐着的羅一刀和鏢局重要的鏢師正急得焦頭爛額,看見有人不聲不響的直接進來,羅一刀看也不看來者是誰,抄起一個茶杯就是一扔。

    楚辭側身一躲,茶杯擦着他的肩膀摔到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大哥,是我。”

    “鏢主,是楚兄弟。”這時鏢局的人出口提醒羅一刀。

    羅一刀見楚辭來了,直站起身子走到他身旁,雙手緊握着楚辭的肩膀,一個壯實的大男人看着楚辭急紅了眼睛,聲音暗啞顫抖。

    “辭哥,那趟去的人全軍覆沒,小刀怕是凶多吉少。”

    小刀是他唯一的弟弟啊。

    那天他去找楚辭,就是想拜託他走這一趟,此次雖然有點風險,但是卻不得不去,再說他們做鏢師的本就是將腦袋拴在腰間的刀上。

    辭哥的年齡雖然也不大,但是本事卻比他們這些做了十幾年的老鏢師都要強,有他和辭哥帶着這羣小子,不會出什麼事。

    但他家中有婦孺,拜託他辦事自然要先給他時間安置好家中的事,誰知小刀他行事魯莽,直接帶着人和貨物就走了,還是走的野人嶺!

    野人嶺的山匪成患,小刀帶的隊初次跑鏢,一羣小子又怎麼會知道這行的忌諱。

    他們去找的時候,只看見遍地的殘軀,貨物早已不見。

    將現場整理,清理人數之後唯獨不見他弟弟小刀,說不清當時是慶幸還是悲痛。

    羅一刀回到忠義鏢局後,鏢局內說的上話的鏢師都齊聚議事堂,商議後續,要將死去的鏢師收屍,安撫家屬和送撫卹金。

    還有去尋找小刀,這些事都讓他焦頭爛額!

    這時看見關係親近的如親兄弟的楚辭過來,積攢的情緒再也剋制不住,楚辭握住他的手對他使個眼神。

    他對着議事堂其他衆人說:“我來安撫鏢主的情緒,你們先下去解決這趟跑鏢的鏢師的事情。”

    楚辭雖不算鏢局的人,可大家都知道他是老鏢主的弟子,鏢主的好兄弟,在忠義鏢局是說的上話的人,都連忙下去做之前羅一刀安排好的事情,走之後還給兩人關上了門。

    楚辭看着議事堂只剩下他和羅一刀兩人,將他扯到裏面書桌的位置,等到羅一刀的情緒稍平緩後,將小刀的短匕拿出來。

    這是老鏢主留給小刀的貼身之物,羅一刀自然認識。

    “這,小刀在你哪?辭哥.........”

    楚辭單手按住要起身的羅一刀,示意他不要激動,又拿出那枚腰牌放在桌子上。

    這枚腰牌是滄州府衛的兵牌,爲什麼會出現在重傷的小刀身上?

    羅一刀立馬意識到這次的事情可能沒有這麼簡單。

    牽扯到滄州府衛,是官府......

    “小刀重傷,昏迷前自己往我這邊來了,不用擔心,我已經給他處理傷口了,不過還是要請大夫看一下,你安排一個可以放心的人去,給他帶點衣服,不要走漏風聲。”

    楚辭是個獵戶,只會處理外傷傷口,小刀有沒有受另外的傷還是需要大夫去診斷一下才保險。

    羅一刀將腰牌收到自己貼身的衣囊中,聽着楚辭的話,立刻讓他放心,表示自己定會做好。

    “辭哥,這次算哥哥又欠了你一個人情,以後........”

    楚辭打斷正要陳情的羅一刀,溫聲說道:“你我之間何須計較如此,不與你多說了,我現在先去小刀來的路上看一下有沒有什麼痕跡留下來。”

    楚辭走之前再三交代羅一刀,不要讓人知道小刀活着回來的事情,一定要再三戒口,至於腰牌和真相,等小刀醒了再說。

    這邊的楚家衝,到了中午,蘇靜月見楚辭還沒有回來,就先用昨天的豬骨熬湯,做了麪條,煮了她和兩個小朋友的份量,其餘的都留下來給楚辭。

    裏面的小刀還是沒有醒,她沒有進去,只是在外面敲了敲門,沒有迴應。

    收拾好廚房後,蘇靜月還是帶着兩個小朋友在她的房間裏待着。

    昭昭跟着明明玩了一會兒就有點犯困了,她只好帶着兩個小朋友去牀上睡午覺。

    她坐在牀畔前陪着昭昭和明明,看着兩個小朋友睡覺,昭昭很快就睡熟了,而一邊的明明則有點心緒不振。

    他感受到身旁的妹妹睡着了之後,睜開眼睛看着蘇靜月,黑亮亮的眼睛鬱郁的,似乎有些憂慮不安。

    短短的小胖手從被角里伸出來拉拉蘇靜月的衣襬,稚嫩乾淨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

    “月姐姐,我睡覺前可不可以和你說一個小祕密?”

    蘇靜月包住他的小手,摸摸楚明軟乎乎的頭。

    “當然可以啊。”

    “月姐姐,那個血人是小刀哥哥。”

    已經從楚辭嘴裏知道,明明說的血人是誰的蘇靜月,此時想着楚明果然是看到了,她輕緩的摸着楚明的頭,看着他溫柔的安撫着:“不要怕,哥哥已經去找羅大哥了。”

    楚明點點頭,和蘇靜月說小刀哥哥是個好人,就是有點笨。

    蘇靜月聽見楚明說隔壁躺着的小刀笨,笑出聲附和他。

    “對,我們的明明小寶貝最聰明瞭,是最勇敢的小男子漢。”

    楚明聽到蘇靜月叫他小寶貝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開心,第一次有人誇他勇敢聰明,他聽見過孫嬸子親暱的抱着大龍和二虎,說他們是她的寶貝崽。

    他當時也想着有人叫他寶貝崽該多好呀,這種被孃親重視的感覺會是什麼樣的呢?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孃親長什麼樣,不知道孃親的懷抱是什麼樣子的。

    他將兩隻手都伸出來,帶着哭腔的問蘇靜月,她可不可以抱抱他?

    蘇靜月見他突然哭了,以爲小朋友是被今天的小刀嚇到了,連忙將他摟進懷裏,給他擦眼淚,又輕輕的拍着他的背,邊拍邊說着不怕不怕,寶貝明明不怕。

    楚明趴在蘇靜月的肩膀上,小孩兩條細胖有肉的小手箍着女子,將頭埋在蘇靜月頸邊。

    從哭的一抽一抽到呼吸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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