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你先帶着楚明楚昭跟着小刀回去。”
蘇靜月聽出楚辭語氣中的堅決,也未反駁,放下好奇心,對着楚辭點點頭,跟着小刀走了。
辭哥這麼做肯定是有自己的考慮的,她聽話就好。
樓上的傅煊看着被李玉白叫住的楚辭,他之前攬着的那位女子的背影隱隱有些熟悉。
好像阿月,但是不可能的,阿月對自己情深,不可能當衆和一位男子拉拉扯扯,更別說還是身份低賤的貧民。
這麼長時間還未找到阿月,他有些後悔自己當日的選擇。
等找到她之後,他不會再逃避這門從小定下的婚事了,一定好好待她。
楚辭讓蘇靜月先走,就是想避免讓李玉白和他身邊的男子看見月娘的容貌。
這些貴家子弟向來玩物喪志,月娘長的又好看,還是謹慎爲好。
看着小刀和月娘走遠了之後,楚辭和羅一刀稍稍對了一下眼神,往酒樓二樓走去。
兩人進到房間後,不卑不亢的對着坐在首位上的李玉白和傅煊拱手行禮。
“楚小哥不必客氣,讓你上來,只是傅世子想聽一下金礦的事情。”
李玉白吊兒郎當的拿着一個酒杯單手旋轉着,臉上神色悠然自得。
他一點也不怕楚辭會說漏嘴,這人從第一天相處就是一個識時務又機靈的人。
而他旁邊的傅煊則是一直冷着臉,好像從來不會笑一樣,過於豔麗的容貌硬生生被他的冷氣增上幾分硬氣。
楚辭心中已有把握,挑挑揀揀的將事情複述了一遍,從小刀受傷說到自己去青州。
李玉白聽完楚辭的話之後,神色更加悠悠,他就說這小子對他胃口,連對傅煊的說辭都是一模一樣的。
兩人事先可沒有串詞。
“那你爲什麼要繞道青州,而不是選滄州主事的漢陽王。”
傅煊一開口就是精闢的問題,不過楚辭早就意料到這個情況,甚至從去青州,他就已經想好了。
“陸英在這一帶名聲極差,他家大姑娘嫁去漢陽王府時,還來安平鎮捉過幾十頭牛。”
楚辭說這話,還是加了一點水分的,陸英的確來捉過牛,不過也只是幾隻。
牛這麼珍貴的牲畜,除了快老死的,基本上沒哪家捨得殺。
傅煊信了這套說辭,他雖是公府世子,但對農事有些淺薄的瞭解。
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把牲畜和食物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
不過傅煊疑心極重,緊接連着又詢問了楚辭幾個生僻的問題。
楚辭不慌不忙的一一作答,心裏卻在想,這些人屁事真多,小爺該說的都說了,還不要老子離開。
心裏一百個不耐煩,臉上的表情依然平淡。
傅煊審問後,也知道面前這個叫楚辭的男人,的確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便不再說話。
連一個眼神都不願再分給站在面前的楚辭和羅一刀。
傅煊手下的貼身小廝,細心的爲自己公子端上一杯從京城帶來的雪山毛尖。
見公子端起來微微細品,臉上並未出現不滿的表情之後,纔將茶盤遞給了另外一個站着伺候的人。
李玉白看着傅煊略顯做作的公子行爲,在心裏吐槽着他們京城的人事就是多。
還是一邊的楚辭看着真順眼,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只想做個安安分分的普通人。
雖然沒有看到正臉,但是從背影和綽綽約約的側臉來看,應該也是一個美人。
傅煊也想到那酷似未婚妻的女子,放下手中的茶杯,視線往楚辭那看去。
楚辭心裏一句髒話爆粗口,的虧他想的周到,讓月娘先回去了。
“是我已經定下婚事的表妹,今日是帶着她來見見我的乾哥哥。”
楚辭和羅一刀一個眼神交匯,兩人多年的兄弟,默契之多不少。
羅一刀憨厚的開口:“是咧是咧,我這兄弟父母親緣不好,這表妹是一直住在他家的,兩人感情好的很呢,就等着成親抱小娃娃了。”
李玉白也只是單純的想找話說,卻被秀了一臉,不過楚辭幫了自己的忙,還是需要表示表示的。
他讓張平拿出一袋銀子交給楚辭,笑着開口道:“既有喜事,那這便當隨禮了。”
楚辭有銀子不拿白不拿,麻利的接了過來,他是不打算請李玉白上門喝酒的,想他一個世子爺,應該也不會想來。
傅煊看着楚辭拿着銀子世俗的模樣,只覺得他娶得表妹恐怕也是一個粗鄙的鄉下女子。
上不得檯面!
再也找不到任何話說了,李玉白和傅煊還有其他事需要商討,就放楚辭和羅一刀離開了。
楚辭和羅一刀走出酒樓大門,馬上就快速離開了,兩人邊走邊覺得鬆下一口氣。
以後這件事算是翻篇了,他們只管過好自己得安生日子。
楚辭將手中的荷包打開,裏面有五個銀錠,也就是白銀五十兩。
秉持着見者有份的原則,楚辭拿出兩個銀錠遞給羅一刀。
羅一刀也爽快的接下了,辭哥是個大方的人,你若是與他客氣,他反而給的更多。
兩人回到鏢局時,蘇靜月正帶着兩個小朋友整理籮筐裏的東西。
現在已經快申時了,也是下午三點之後的時辰,回到家就晚了。
看見楚辭一回來,讓他稍微歇息了一會,幾人就往布莊趕了去。
趕去的路上,楚明看見滷味鋪子的貨還沒賣完,央求着哥哥和月姐姐去看看。
一看就買了最後一隻滷豬蹄,還有一大塊滷肉。
今天晚餐的菜大致就是那隻滷的軟乎脫骨的豬蹄了。
現在布莊幾乎沒什麼人,蘇六一直在門口等着他們,看見他們過來,他去將馬車牽了過來。
布莊的馬車很樸素簡陋,但是裏面的空間還挺大的,只有一塊能坐的地方,其他的應該都是用來放貨物的。
現在放兩個籮筐正好。
楚辭坐在馬車外面給蘇六指路,蘇靜月帶着兩個小朋友坐在裏面。
剛出鎮子沒多久,楚明又開始迷糊了,頭一點一點的。
蘇靜月知道他不是暈車,只是單純的想睡覺了,將他的頭輕輕的擱在自己的腿上。
楚明找到了支撐點,馬上呼呼的睡着了。
蘇靜月看着另外一邊的昭昭,也是有點迷糊的樣子,也讓她枕着另外一條腿,趴着休息睡一下。
坐着坐着,可能瞌睡是會傳染的,蘇靜月也有點睡意襲來,想着反正辭哥在外面,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她枕着車壁也睡了起來。
蘇六一路將馬車駕到了楚辭家門口,也是村裏修路時,留的夠寬。
楚辭跳下馬車,對着裏面喚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答,掀開簾子一看,才發現自家幾個小孩睡的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