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真的算是意外之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晚間,蘇靜月洗漱完後和昭昭肩並着肩躺在牀上。

    昭昭年紀小,現在已經疲累的睡熟了。

    蘇靜月卻一直想着今天的場景,時而是王麻子醜陋的嘴臉往自己撲來的樣子,時而是楚辭跪在地上,被鞭子抽打的模樣。

    還有王麻子那兩根血淋淋的手指。

    有些過於殘忍了,但是又能怎麼辦呢?

    難道她要站出去對着衆人,對着受了鞭子的楚辭,反駁一村、一族之長的楚富貴?

    她做不到這麼聖母!

    況且王麻子這樣子侵犯姑娘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是屢教不改!

    只不過這一次他撞到了槍口上,被抓住了把柄。

    她從今天徹底明白了,自己來到的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這裏的人沒有很深的法制觀念,不把人命看的很重。

    儘管王麻子壞事做盡,得到這樣的結果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該。

    但不可否認這裏還是一個很危險的時代,連女子出門都需斟酌考慮。

    但凡今天她順從了,又或者是楚辭來晚了,結果都是她承擔不起的。

    她也不敢再想。

    生命只有一次,這裏也不像之前生活的二十一世紀那麼安全。

    她還能回去嗎?

    可是如果她回去了之後,那辭哥怎麼辦呢?

    楚辭的真心,蘇靜月從來不懷疑,他太好了,把所有能給的都給了自己。

    他真誠又熱烈,自己也絕對不會當一個膽小鬼,成爲這份感情裏面先退縮的那一個人。

    人生向來就是充滿抉擇的。

    楚辭就是她的選項,就算以後還會遇到更多困難的事情,她亦不後悔也不害怕。

    如果選擇楚辭就是留在這個世界,那她願意孤注一擲。

    因爲她相信楚辭不會讓她輸的。

    在之前的世界,她也是獨身一人。

    是這個世界的楚辭,給了她一個美好的家。

    第二天一大早,楚富貴手裏拎着幾個雞蛋來了楚辭家。

    “富貴叔,你這是做什麼?”

    楚辭驚訝的將楚富貴手中的雞蛋推回去,請他在凳子上坐下。

    楚富貴還是但是拿着他的旱菸槍,這次卻沒有點火。

    “唉,辭哥呀,你也是叔看着長大的,昨天的事你別生叔的氣。”

    他說的是在祠堂抽了他十鞭子的事情。

    楚辭沒有把這點小事情放在心上,而且他知道楚富貴下手也是收了力道的,並沒有傷到他什麼,只是看着嚇人。

    “叔,你別這麼說,你是村長,自然也不好偏頗。”

    昨天他下手是重了點,但是他要是知道富貴叔來的還挺快的話,最起碼讓王麻子的腿沒有接上的機會。

    “辭哥呀,下次下手就不要那麼黑了,好歹先明還是我們村的人,你也叫一聲叔,鬧太僵了不太好。”

    王麻子來楚先明家這麼多年了,他對王麻子不可能沒有一點感情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呀!

    他也是可憐,怎麼就不知道沒有了生育能力,聽了很多閒話,直到包彩霞帶着年幼的王麻子改嫁過來,那些人才說的少了一些。

    說起來他家也真是踩了一個輪迴了,楚先明頭一個老婆見他生不出兒子跑了。

    王麻子老婆見他沒有出息,也跑了。

    楚辭聽着楚富貴的話心想,你家楚爲盯着月娘看,我都想揍他。

    “富貴叔,王麻子他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

    楚富貴知道他說的這句話是大實話,村裏人早就看王麻子不爽了,只不過都不想惹事罷了。

    這次叫他惹到了村霸王身上,他不捱打誰捱打?

    辭哥這孩子從小就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他爹他娘都是很好脾氣的人,但是卻生出了一個性子要強的兒子。

    這也是好的一點,在他們撒手人寰,留下兩個幼童之後,也沒有人敢來欺負這一家子小孩。

    現在虎崽子長成了村裏數一數二的漢子,他王麻子長的還沒人家下巴高,就去調戲人家家裏的姑娘。

    唉,也罷,也罷,這糟心玩意兒已經趕出去了,村裏風水都好一點。

    楚富貴走之前還是把那幾個雞蛋留下了,說着給他們幾個小孩壓壓驚。

    楚辭只好讓蘇靜月收起來,反正月娘已經說了端午的時候會包一些糉子送過去。

    到時候多送幾個肉的過去,也算是變相的還了。

    昨天有很多事情還沒有做,從貴山叔家挖回來的韭菜和蔥蒜有些被踩爛了。

    蘇靜月將可以用的挑了出來,和楚辭種在菜園子裏。

    這些都是比較好種活的,只要每天澆一點水就好了。

    菜園子種的黃瓜和絲瓜一天一個樣,有些的瓜已經花都落了,大概過個幾天就可以採摘了。

    辣椒和茄子的苗也都長到了半隻手臂那麼高,掛果的話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

    豆角也已經開始分枝了,幸好上次給黃瓜和絲瓜綁支架的時候順帶着也弄好了。

    這次去鎮上帶了一些荇菜和空心菜的種子回來,也都是初夏就可以種下的葉子菜。

    楚辭正在鋤地,把土鋤散之後就可以種下去了。

    蘇靜月今天上午教楚明和楚昭寫了幾個簡單的字,兩個小朋友正在練習。

    這裏的文字和華夏的繁體字都差不多,蘇靜月也是就着三字經確認之後,纔敢教兩個小朋友的。

    但還是有着細微的差別的,這是一個架空的時代,要是想教兩個小朋友,自己還是需要自學這裏的知識。

    果然到哪裏都擺脫不了學習的命運。

    蘇靜月搖搖腦袋,去地窖裏將昨天買的豬肉拿出來,打算做成容易保存的罈子肉。

    豬肉買來時,鎮上的屠夫就已經拿着鐵塔子將豬皮都焦了一邊。

    現在蘇靜月只要用水將豬皮表面的那一層黑炭刷掉就行。

    沒有鐵絲球,蘇靜月只能用菜刀在上面用力的刮,幸好這些黑焦的地方,被水一泡就很容易刮落。

    清理好豬肉之後,蘇靜月將這些肉切成薄厚適中的片狀,冷水下鍋,加入蔥姜和花椒、鹽焯水。

    焯水的這個過程中,她拿出擀麪的麪杖和一個大陶碗,將新鮮的紅辣椒放在裏面舂打。

    這樣可以得到味道醇厚的辣椒醬。

    豬肉在鍋裏煮了幾分鐘之後,蘇靜月將豬肉撈出來過了一會冷水,在放到竹篩子裏瀝乾水分。

    這樣待會下油炸的時候,就不會爆油了。

    菜籽油,家裏的存貨不多了,糧油店裏的也沒有送過來,蘇靜月就只倒了一點點,打算多分幾次炸就好了。

    等到油微微熱的時候,蘇靜月先是在裏面加了一些香料和蔥姜炸出香味,再將豬肉放進裏面炸。

    炸至金黃就撈了出來,放在一邊的碗裏。

    楚辭做完後面院子的事情,出了堂屋就聞到一陣肉香味。

    早上剛吃了滷肉面的他,現在聞着這陣味,覺得肚子又有一點餓了。

    他走到廚房一邊從水缸裏洗手,一邊往鍋裏的方向張望。

    蘇靜月正忙着炸肉,沒有注意到楚辭對着盛肉的碗虎視眈眈的眼神。

    楚辭走到她的旁邊,一邊身體緊緊挨着蘇靜月,盯着鍋里正在炸着的肉看。

    竈邊現在挺熱的,蘇靜月推了推他的肩膀,想讓楚辭不要挨着自己。

    他剛剛做了事情,身上一陣一陣的熱氣往外冒。

    楚辭看着無暇顧着自己的蘇靜月,伸出兩根手指頭夾起一塊肉往嘴裏送去。

    蘇靜月這時注意到他的動作了,瞪了他一眼。

    多大個人了!和個小朋友一樣,還抓菜喫,這肉現在都沒有味道。

    楚辭第一時間從月娘的眼神裏看出了小姑娘的意思。

    他理直氣壯的開口道:“我餓了!而且這個肉好香,我忍不住了嘛。”

    蘇靜月聽着他的話,心裏還在反思是不是自己早上煮麪煮少了,可是辭哥吃了兩大碗。

    是他平常的飯量,不應該的呀。

    她走到廚房的案板上,將一個大竹蓋子掀開,裏面是今天早上沒有喫完的滷肉。

    “辭哥,你先喫點這個吧,這個肉現在還不能喫的。”

    蘇靜月將手中的碗遞給楚辭,隨後又去搗鼓罈子肉了。

    罈子肉做好之後,也需要等上幾天纔可以喫,剛好辭哥這幾天也不能喫辣的。

    楚辭想着現在不能喫,中午也可以喫,就端着碗走了。

    兩個小崽子在練字,他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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