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月也以爲楚辭說的打獵,只是當天去當天回。

    看着楚辭拿起早上沒喫完的煎餅子,往挎包裏塞的時候,她的表情也是疑惑的。

    “中午不回來了嗎?”

    “我出去兩天,你在家都注意些。”

    聽到這,蘇靜月碗也不收拾了,心裏想什麼,嘴上也說了出來。

    “怎麼要去這麼久?”

    楚辭以前打獵都是在天黑前回來,從未在外面留宿過。

    楚辭將餅包好之後,將碗都收到了廚房,打算洗完再出發。

    “這次去獵大的,能多換些錢。”

    蘇靜月站在他的身旁,楚辭洗一遍,她再過一遍,這樣乾淨些。

    “會不會有危險呀。”

    她知道楚辭之前一直都是靠打獵維持家裏的生活,也知道他的箭術和武藝都很不錯。

    可是半崖山的深處,沒有人的地方,大型的野獸絕對不會少。

    她有些擔心楚辭會遇到危險。

    “莫要憂心,不會有危險的。”

    楚辭柔聲安慰擔心自己的小妻子,家中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這是他能想到來錢最快的方法了。

    半崖山裏面,他十五六歲的時候,就敢單槍匹馬進去,如今更不會怕。

    人家是怕在山裏碰見老虎,他是恨不得老虎主動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一頭老虎,應該能賣不少錢。

    蘇靜月見着他如此有把握,心上鬆了一口氣。

    又起熱鍋,給他煎了些餅,煮了幾個雞蛋,給他帶在身上喫。

    楚辭也捨不得剛成婚的小妻子,出門的時候抱着親了又親。

    但是沒有辦法,男人必須要養家。

    蘇靜月看着揹着弓箭的高大男人,對他叮囑道:“莫要逞強,早些回來,有沒有都無所謂,你平安就好。”

    楚辭摸了摸手下柔順的黑髮:“嗯,知道了。”

    “要不還是不去了吧,工坊堅持一段時間,就可以收些錢回來。”

    “沒事的,我就是出去轉轉。”

    楚辭怕在這麼膩膩歪歪下去,自己就真的不想走了,鬆開媳婦,往前跑了幾步。

    “月娘,你回去。”

    這次出去的時間比較久,他沒有騎馬,把馬帶去,一個不注意就被野獸喫掉了。

    他要打獵,不能守着匹馬。

    蘇靜月手裏扶着大門,視線一直在往田邊路上走的男人身上。

    楚辭剛要轉過一個小路口的時候,五月從房子裏跑了出去,追上了他。

    蘇靜月遙遙看見,楚辭拍了拍五月的頭,舉起家裏的狗崽子,對着這邊示意。

    “月娘,五月和我走了,別找它。”

    “好的,你們注意安全。”

    蘇靜月雙手做喇叭狀,大聲回着男人的話。

    他之前沒說帶五月走,現在帶上了也好,可以給他做個伴,放個哨。

    他們家的五月可聰明,可機靈。

    中午的時候,下學的三個孩子回來喫午飯,沒有看見楚辭,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

    只是以爲哥哥有些事情,或者是哪家請客喫飯,也請了哥哥。

    喫完飯後,休息了一會兒,午睡,醒了就進了書房,各做各的事情。

    晚餐的時候,楚明就開始找哥哥了。

    “嫂嫂,我哥哥哩,都喫晚飯了,怎麼還不回來。”

    蘇靜月將拌好的麪條和麪湯放在他的面前,輕聲解釋。

    “哥哥去打獵了,等兩天才回來。”

    楚明聽到這話,不在多問,就是看面色有些不開心。

    “明明,怎麼了嗎?”

    蘇靜月對着旁邊的阿離和昭昭對對眼神,詢問今天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兩個孩子都搖搖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就是想哥哥晚上不要不回家,他以前出去打獵,就把我們放在孫嬸子家,然後很久很久纔回來,我不想哥哥這麼晚回家。”

    童聲童氣的話,讓蘇靜月一個愣怔。

    楚辭之前跟着羅大哥跑鏢,也有過幾次夜不歸宿的經歷,她也沒有往這個方面多想。

    她好像低估了六歲的小寶寶對大人的依賴,更何況,楚辭一直扮演着父親和哥哥的雙重角色。

    “明明是想哥哥了,對不對。”

    楚明扒拉着麪條,輕輕的點了點頭,又怕嫂嫂覺得自己是個麻煩精,立馬又搖了搖頭。

    蘇靜月看着他的模樣,只覺的憐愛。

    長嫂如母,她看着眼前的三個孩子,都是疼在心裏的。

    “哥哥馬上就會回來的,今天晚上,我給你們講故事好不好?”

    小孩子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月姐姐許久沒有給他們講過故事了,興奮的點了點頭。

    “那你們快些吃麪,待會我多講幾個小故事給你們聽。”

    三個小娃娃立馬大口大口往嘴裏塞着麪條。

    看着這場景,蘇靜月生怕他們噎着了,又叫他們小口些喫。

    一人面前端了一杯溫水過來。

    另外一邊的楚辭,在深林裏面走着,天已經黑了,往上看只能看到些零零散散的星子。

    林間有些冷,他直接將帶來的毯子披在身上,做了個簡易的披風。

    五月在他的身邊邁着慢吞吞的步子,這邊嗅嗅,那邊撒泡尿。

    依五月的尿性,再深的山林,都不會害怕迷路。

    今天走了半天了,只見着一些小的獵物,不是野兔子就是野雞野鴨。

    這些賣不了多少錢,又佔手上的位置,楚辭看見了,也沒浪費手裏的弓箭。

    越走越深,楚辭突然在一處灌木叢停了下來。

    五月往後退了兩步,咬着楚辭的褲腳往旁邊扯了扯。

    順着它指引的方向,一堆血跡深入泥土,將那一團染的更黑。

    面前的灌木叢被壓倒了一大片,上面掛着幾塊碎布,一襲染血的白色錦緞,還有幾縷黑布。

    這幾日跟在月娘身邊,也學到了一些布料,白色的是上好的錦綢,紋路花樣繁複。

    一看就比旁邊灰不溜秋的黑布值錢的多。

    要麼是有錢人和他的侍衛,要麼就是有錢人和他的仇家。

    再看看周圍,明眼人仔細觀察一番,就知道這裏經過了一番打鬥。

    都見血了,還挺激烈。

    楚辭冷漠的看着周圍,身上出現一股肅殺的氣息。

    要是蘇靜月看見了,一定會喫驚,自己嫁的好男人,身上怎麼會有殺氣。

    她和楚家衝的人,都以爲楚辭頂多是一個本領高些的獵戶。

    卻不知道他這人從小陽氣就重,老鏢主也怕自己教出來的徒弟,學了一身高強的本領,卻沒有殺伐果斷的魄力。

    經常帶着楚辭和羅氏兄弟獵殺大型野物,大了一些直接外出跑鏢。

    天南地北的跑,總會遇到一些不長眼的,窮兇惡極的壞人。

    對付這種人,自然是殺。

    楚家衝的風水太養人,爲了生活,年輕時的鋒芒都收斂了起來。

    可是,狼就是狼,聞見了血腥味,就會激起骨子裏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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