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譚夫子教了兩篇新文章,學了三十個新字,路邊的那兩顆李子樹的青果,又圓了一圈。
午飯時,喫到熟悉的味道,三個小孩連飯比平常都加了一碗。
孫嬸子看着飯量突然變大的三人,疑惑的在想,這三個娃兒在自家喫飯的時候,不會是不好意思,放不開?
蘇靜月吃了一碗,覺得腹中有七分飽,就將碗放下,看着桌子上的三個小孩喫。
她手往下摸了摸圓軟的肚子,近日腰身有些緊,不敢喫太多,要是營養太剩,腹中胎兒長的太大,屆時不利於生產。
這裏的條件就這樣,女子生產怕是一大難關。
“月娘,喫飽了?”
楚辭雖在和大河叔喝酒,但是注意力一直都分散在妻子這邊,看着她只吃了一小碗,出聲問道。
“嗯嗯,喫飽了。”
蘇靜月看他端着酒杯,又拿起筷子夾了些菜,放在他的碗裏。
“多喫些菜,不要幹喝酒。”
楚辭將她夾在碗裏的菜喫掉,起身去廚房的小爐子邊,接了一碗開水過來,放在妻子的手邊。
月娘飯後喜歡飲些熱水,這是她的小習慣。
孫嬸子看着會照顧人的楚辭,連連用眼神打趣坐在一邊的月娘。
瞧辭哥多會照顧人,她家那口子一天就會顧着自己喫喝,哪像辭哥這麼自覺。
飯後,孫嬸子和大河叔帶着大龍二虎,回了自個家,楚辭將桌子收拾好,去了廚房洗碗。
蘇靜月則坐在院子的躺椅上,和昭昭他們說話。
三個人都有些黏着蘇靜月,也想着她肚子裏的小侄子或是小侄女。
楚昭輕輕的將手放在蘇靜月的肚子上,碰了碰,摸到明顯大了的肚子,好奇的問了一句。
“嫂嫂,你的肚肚變大了,是小寶寶長大了嗎?”
蘇靜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摸着小姑娘的頭。
“對,再過上五個多月,昭昭就要當小姑姑了。”
“那我就是小叔叔。”
“阿離是小舅舅!”
蘇靜月看着爭着認輩分的三個小孩,笑着又打了一個哈欠,摸摸肚子裏的娃兒。
你可真好,一出生就有一個姑姑、一個叔叔、一個舅舅,三個人帶着你一個玩兒。
蘇靜月陪着他們玩一會,就去房間裏休息了,車馬奔波中勞累了一天,她有些睏乏了。
昭昭他們見着她要睡覺,又去纏着楚辭,讓他說說這次去滄州,有什麼好玩的。
洗完碗後,想摟着嬌妻睡午覺的楚辭,看着面前三個矮墩子弟妹,第一次有了挫敗感。
平常是不是太慣着他們了,怎麼感覺越來越黏人......
樹下的影蔭微閃,院子裏的樹坑已經被填上了,除了老房子後面的梅子樹,還多了兩顆李子樹。
都是從別的地方移過來的大樹,在院子裏生長的鬱鬱蔥蔥。
也不冤枉蘇靜月多用了些銀子。
院子裏挨着走廊的地方,楚辭用木頭隔了一圈窄花廊出來。
花種子都是在安平鎮上買的,他和月娘也不認識,只一股腦的種了下去。
每日澆水,亂七八糟的亂養了兩個月,沒想到居然還能發芽,長成了。
楚辭躺在月娘專屬的躺椅上,怕硌着家裏嬌嫩的小孕婦,躺椅上用繩子固定住一張厚實的毛毯。
他躺在上面,左右坐着三個小孩,這邊扯幾句,那邊扯幾句的應付他們。
一扯就是一個時辰,工坊的長工們都要開始上工。
楚辭將三個小孩趕到書房裏,去複習自己的功課,自己進房間去看了看月娘。
她穿着一身單薄的粉色褻衣,側臥在牀上,微微嘟着雙脣,睡的正香。
楚辭彎腰,對着她嘟起的粉嫩,啄了一口,一口之後覺得不夠,又多來了幾口。
蘇靜月不適的搖搖頭,翻個身,沒有醒,背對着他繼續睡覺。
被子往上提了提,將她垂在外面的手,也收進了被子,坐在牀榻上看着她。
直到聽見敲門的聲音,才起身離開房間。
他過去的時候,楚明和江離兩人已經合力將鎖門的門棒子搬了下來。
“工坊的嬸嬸姐姐們要上工了,外面來的是秀蓮嫂嫂。”
楚明對着他哥解釋了一句,他們沒回來的時候,他和阿離經常爲工人們開門。
楚辭點點頭,接過他們手中的大木棒子放好,將大門打開了。
來的正是秀蓮嫂子,她後面還站着楚仲,楚仲的手裏提着一隻雞。
“月娘醒了麼?”
秀蓮嫂子溫聲問楚辭,語氣中帶着一點緊張。
她還是和月娘相處要自在些,楚辭一個人的時候,面色冷酷,看起來有些兇,自己不敢和他說話。
“這隻雞是我娘讓我捉過來,給月娘補身子的,我舅父送來的山裏餵養的土雞,大補。”
楚仲將雞遞給楚辭,笑着和他說。
楚辭將兩人迎了進來,帶到了後院去,又拿碗泡了茶給他們。
“月娘還沒醒,我去房間看看她,讓楚明和阿離陪你們嘮會。”
說完這些,楚辭留着楚明和阿離在外面,自己快步進了房間。
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要是隻有楚仲在的話,兩人不說話,乾坐着也可以。
事情他都知道,但還是讓月娘來說,他怕自己詞不達意,還把人給嚇跑了。
外面的楚明和阿離,看着秀蓮嫂子和楚仲乾瞪眼。
楚明:“要不,讓阿離讀段詩!”
楚仲和秀蓮嫂子笑着點頭:“好呀。”
被趕鴨子上架的阿離,小臉紅透的面對這社死現場:“......”
幸好,楚辭進房間的時候,蘇靜月剛好要起身上廁所,兩人及時出來,解救了脖子快要羞紅的江離。
小小少年在看見熟悉的身影出來時,如釋重負的拔腿跑進了書房。
他太害羞了,不好意思在不熟悉的人前表現自己。
讓他能放開自己的,大概只有爹爹、姐姐、姐夫還有自己的四個小夥伴了。
楚明見着阿離跑了,生怕要背詩的是自己,連忙也跟着跑了。
出來看的一臉糊塗的蘇靜月:“這兩人怎麼了。”
罪魁禍首本人:“可能是抽風了,莫要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