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徵聽聞蘇滬已經無恙,心下稍安。
內奸尚未找出來,軍中情況尚不明朗,大軍當前,內部卻出了致命問題。
留下的線索太少,一月來的時間,他也沒有找到什麼首尾,隱在暗處的人太過狡猾,什麼痕跡都處理的乾乾淨淨。
傅徵思索片刻,伏案寫了一封書信,用火漆封好,交給了楚辭。
信中一切皆按軍中密語轉述,蘇滬見信,便知曉該如何配合他。
楚辭拿着信,趁着兩隊交崗,再次從破洞中鑽了出去,去和小刀約定的地點會合。
軍營中因爲便房的那一把火,還有些鬧,巡邏的人也多加了兩隊。
楚辭面色不變,十分淡定的慢走在路上。
小刀已經出了大營,隱在一處草叢中,見着楚辭過來,慢慢的移了過去。
“辭哥,如何?”
“可以了,我們走。”
楚辭在小刀湊近的那一霎,聞見他身上的異味,抿了抿脣,往前面快走幾步。
小刀瞥見楚辭的動作,低頭嗅了嗅,神色尷尬,抱着刀追了上去。
“辭哥,這大營的廁所可真臭......”
“我也沒想到你會去炸人家茅房。”
兩人伴着月光,按照來時的方向,快步往回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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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銀川。
蘇靜月上午去了鋪子裏巡查,剛剛纔從外面回來。
這段時間她都比較忙,所以一一都是燕娘和雪青照看着。
姜淑儀最是偏愛一一,蘇靜月一出去,她就招人去蘭雅院,抱了一一過來。
燕娘和雪青作爲照看一一的人,自然也是跟着。
因此,蘇靜月回了林府,也並未往自己的蘭雅院去,而是直接去了姜淑儀的院子。
去的時候,姜淑儀正抱着一一在院子裏散步,手裏還拿着一個小鈴鐺晃來晃去的。
一一啊啊嗚嗚的伸手去抓小鈴鐺,小糰子現在長的有些重量,一下次往前傾,帶着後面的姜淑儀也跟着動。
“舅娘,我回來了。”
蘇靜月的聲音一響起,一一連小鈴鐺也不想要了,眼睛滴溜溜的轉,左看右看,去找孃親。
蘇靜月出去了好一會兒,這時候也有些想兒子了,沒有再逗他。
“一一,孃親在這呢!”
蘇靜月提着裙子,快步走到小糰子的面前,捏了捏他臉上的軟肉。
“你呀你,都做了孃的人了,還像個小姑娘一樣。”
姜淑儀看着嬌俏的外甥女,臉上帶着笑,打趣她。
“舅娘,人家就算做了娘,也是小姑娘!”
蘇靜月從姜淑儀手中接過往她這邊撲的小糰子,笑着回道。
姜淑儀看着有了孃親就不要她的一一,佯怒的拍了拍他的小屁屁。
“小壞蛋,虧我剛剛帶你玩鈴鐺。”
一一聽得懂好話壞話,知道舅外婆嫌棄他了。
小人精雙手抱着孃親,頭也放在孃親的肩膀上,閉着眼睛乾嚎假哭,眼淚水一滴都沒掉。
蘇靜月低頭看了看小糰子,對着着急的舅娘做口型:“假哭呢!”
笑的姜淑儀又拍了拍他對着自己這邊的小屁股。
這個小機靈鬼,又聰明又壞。
蘇靜月陪着姜淑儀,在她的院子坐着聊了會天,就帶着孩子回蘭雅院了。
她是估摸着時間來的,到院子時,昭昭正好下了課,女先生收拾了東西,打算離開。
昭昭上午只用學一門課,就是琴,這門樂器是小姑娘自己比較感興趣,主動選的。
教琴的女先生是林蘊介紹的,她的先生是書院的夫子,夫妻兩人在銀川的名聲都很不錯。
蘇靜月作爲家長,還是比較關心小孩的學習過程,請女先生留在蘭雅院用了一段飯,聊了聊昭昭的學琴情況。
喫完飯後,還讓燕娘裝了些點心,給先生家的一兒一女喫。
蘇靜月自個喫完飯後,還要伺候自家的小祖宗喫飯。
一一已經開始喫輔食了,晚上睡覺前喫一頓,一覺睡到天亮,好睡的不得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蘇靜月打算再等一段時間,自己就斷奶了。
再長一些時間,她打算外出一段時間,去看看銀川之外城池的生意。
最主要的就是海城,如蘭也要去。
她來了銀川之後,與如蘭和蘇掌櫃都是書信溝通。
銀川這邊的情況,她都與如蘭說了,也和她說了出海合作的意思,如蘭一直沒回信,她還以爲這件事就此做罷。
沒想到,兩天前,收到了回信,如蘭說要親自過來找她。
她自是萬分同意,她見如蘭如見知己,如蘭性子直爽,是個能好好相處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在如蘭的身上,也看見了野心,一股不服輸、不信命的野心。
一一的輔食,是一碗簡單的山藥泥,裏面加了一些牛奶攪拌,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山藥泥的做法簡單不復雜,去皮、切段、蒸熟、搗碎、加牛奶攪拌。
小糰子對黏黏糊糊的山藥泥,起初有些牴觸,喂一口,就用舌尖抵了出來。
但他小小年紀,極會看人眼色,見着蘇靜月皺眉板着臉,就會老老實實的喫一口,喂一口。
這小子還會看人下菜碟,若是蘇靜月不在家,是莫想他喫一口輔食的。
現下燕娘抱着一一,她拿着圓潤光滑的小木勺,舀了一點山藥泥,往一一嘴裏送去。
小糰子看着白白的山藥泥,癟了癟嘴,擡頭看見孃親板着的臉,委委屈屈的張嘴喫下。
坐在一邊看他喫飯的昭昭和紫羅等人,都憋着笑。
一一這喫癟的小模樣,也太滑稽了,也只有蘇靜月可以制住小糰子。
小糰子磨磨蹭蹭的,一口山藥泥要含上半天才嚥下去。
蘇靜月也有耐心等他,娘倆和扯拉鋸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