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九月,是京城的別有人間。

    兩旁街道上的桂花樹競相盛開,走在路上,桂花的香味撲鼻而來。

    林家的花園裏,就有一棵百年的桂花樹,當時林柏買下這座宅子時,因爲這棵桂花樹,價格加了不少。

    桂花樹開,鬱鬱蔥蔥,花團錦簇,多多厚實濃郁。

    “啊!啊!”

    一一被姜淑儀抱在懷中,看着前面一堆人,直伸手要過去。

    姜淑儀只當看不見懷中寶貝孫孫的渴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敲桂花,噼裏啪啦,落葉紛飛的,萬一掉個小蟲子在一一身上,可不好。

    蘇靜月本以爲捐了款,就可以離開京城,奈何林柏和林蘊都被皇帝留了下來,去國子監講學一段時間。

    他們這一大家子也只能跟着留在京城,任誰單獨回去,都不能令其他人放心。

    羅大哥在京城待了一段時間,就回到了銀川。

    銀川鏢局的生意剛剛起步,許多事情還未安排清楚,羅大哥就跟着他們來了京城。

    這次他們不會那麼快回到銀川,見着暫時也沒有什麼威脅,羅大哥就先趕回去處理事務。

    等銀川事了,他再過來。

    重要的人都在身邊,蘇靜月沒有什麼放不下的。

    她的生意已成體系,任何地方都可以處處理事情。

    只託羅大哥回到銀川時,將五月帶在身邊,等來時,再將五月帶來。

    說不定,他還沒來,他們就已經回到銀川了。

    不帶五月是因爲,之前覺得京城的事情,可以一個月之內解決。

    爲了方便,纔將五月留在銀川。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林柏和林蘊去了國子監,也沒有時間教昭昭他們。

    幸好林蘊早有準備,提前替三人聘了老師教授新學。

    在家中學習,時間就比較活泛,昭昭、明明和阿離纔有時間,跟着蘇靜月做“打桂花”這種閒事。

    桂花不打也是浪費,等這個月一過,花也就落了。

    蘇靜月可沒想着趁花未落,好好賞賞,她心裏想的全是桂花的喫法、用法。

    自從開了鋪子之後,蘇靜月就許久沒動過針線,手也有點生疏。

    察覺到自己竟然將技藝落下,她心中不免有些危機感。

    於是心血來潮,打算給家中每人繡制一個桂花荷包。

    這些桂花很多,做荷包也用不完,她打算再做些桂花蜜、桂花糕、桂花幹。

    一些自己留着慢慢喫,一些送給友人。

    她在京城的朋友,也就兩個,一個楚爲,一個傅若。

    蘇靜月想到傅若,才發覺她竟然有半個月未曾來找自己了。

    可能是傅煊的傷還未好,現在還在牀上躺着。

    自己是不能去鎮國公府,她已經成親了,與傅煊這個前未婚夫還是得避嫌。

    現下京城中,應該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她回來了。

    皇帝召了她回來,卻什麼動作也沒有,應該也是忘記了有她這麼個人。

    這也是個麻煩,她是受詔回京,沒有皇帝的旨意,怕是也不能離開京城。

    看來還是得讓舅舅,找個機會提醒一下,不然也是個隱患。

    不過,沒有等到林柏提醒,蘇靜月打完桂花的晚上,就收到了入宮的旨意。

    召見她的不是皇帝,是太后,與她同去的還有姜淑儀。

    不知道太后召見,是因爲什麼事情,蘇靜月沒有很慌張,她知道自己這次入宮,不會出事。

    官家小姐,親爹沒犯事,還是個功臣,外祖家也有點勢力,原主在京城還是個透明人。

    這種默默無聞的,她在這裏,應該沒有什麼仇人吧。

    入宮當天,蘇靜月只穿了簡單的一襲白裙,外面罩了一件煙藍月影紗袖衫,配飾也選的低調大方,一隻成色極好的羊脂白玉髮簪,耳墜選的白玉明月璫。

    整身落落大方,溫婉端莊不招搖,不會顯得喧賓奪主。

    姜淑儀打扮的更是樸素,頭上貴的首飾一件沒帶。

    皇帝召見世家,就是爲了斂財,林柏不露鋒芒,只捐了一萬兩白銀。

    他們一家人現在都在懷疑,是不是皇帝嫌棄他們捐的太少,纔會將林柏父子兩扣下來,教書。

    不然其他世家都放了回去,就留着他們。

    姜淑儀帶着蘇靜月坐馬車到了宮門,就下來了,他們的馬車是不能進宮的。

    太后派了宮中的車輦來接,搖搖晃晃了半個時辰,纔到太后的宮殿,從門口走了一刻鐘,纔到太后寢殿,也是她待客的地方。

    蘇靜月累的夠嗆,這宮中的面積太大了,聽說太后的宮殿還是最新擴建的。

    估摸着皇帝拿不出雲州的軍餉,錢都被用來修自家的新房子了。

    蘇靜月的心情實在不算好,在心裏默默吐槽,她今日天未亮,就被拉了起來洗漱。

    連早飯都是隨隨便便在馬車上對付的,還未見到人,前前後後花了她近三個時辰。

    臨進門前,蘇靜月憋不住,用大寬袖遮住自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涌出了淚花。

    “林夫人、護國大將軍蘇滬之女求見太后。”

    內侍尖利的嗓音,將蘇靜月的睏意叫走的一乾二淨,她打起精神,跟在姜淑儀的身後,低着頭走了進去。

    “參見太后,太后金安。”

    “請起,賜座。”

    蘇靜月坐到座位上之後,才擡起頭看,太后輩分挺大,看着不算很老,很顯年輕。

    太后身邊坐着位年輕豔麗的華服女子,大紅牡丹寬袖長裙,挽着高高的髮髻,兩側也是招搖的九尾金鳳簪步搖。

    發未挽全,沒有成婚,出於禮制,只有皇家嫡脈才能佩戴九尾金鳳簪。

    眼前這位,怕是位身份不小的公主。

    只是,她爲什麼要瞪自己?眼睛抽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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