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月把兒子餵飽,她的話梅小排也做好了。

    衆人到飯廳時,林柏與姜淑儀夫妻也到了,與蘇滬相顧無言。

    他們三人,可能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同桌喫飯的一天。

    蘇靜月有心撮合爹爹和舅舅和解,他們二人常念孃親,纔會對她如此好。

    冤冤相報何時了,一生本就不長,珍惜現下方爲大道理。

    桌子上滿滿當當的菜,蘇靜月看坐在對立面的兩位長輩,偷偷用手擰了擰楚辭的後腰。

    楚辭悶哼一聲,接收到妻子的示意,從茶几上拿起兩壇酒,放在桌子上。

    “關輕、小刀。”

    關輕是個機靈人,極會見機行事,在蘇滬身邊時間久,知曉其中個別緣由,他起身走到林柏身後,將人扶起來。

    “舅舅!今日我和楚辭陪你走一個!”

    林柏是個讀書人,碰上關輕這樣的人,他是沒有一點應對之策,半拉半推間,坐在了蘇滬的左面。

    林柏極不適應,起身想走,關輕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拿一沓碗展開,開始倒酒。

    “舅舅,身爲晚輩,我先敬您三碗。”

    “我幹了,你隨意。”

    另外一邊,楚辭有樣學樣,排開幾個碗,小刀興沖沖的拿着酒罈子倒酒。

    蘇靜月直接看呆,她是讓楚辭促進關係,沒讓他灌酒,更沒灌醉的意思。

    爲時已晚,在關輕一人起鬨中,五個男人開始斗酒。

    “月月,喫菜,別管他們。”

    姜淑儀持起筷子,夾了一塊清蒸黃花魚,放在蘇靜月碗中。

    “哎,舅娘你也喫。”

    蘇靜月想了想,反正在將軍府,也出不來什麼岔子,喝就喝吧,房間多的是。

    半個時辰之後......

    “真沒用,還不如我來。”

    姜淑儀全無半點世家夫人的風度,罵罵咧咧的扶起醉的似一灘爛泥的林柏,去外甥女安排的房間休息。

    林柏走後,飯廳裏剩下的幾個,可能也是因爲有點醉了,直接放飛自我,開始掄罈子碰。

    “喝,今日喝個夠。”關輕臉頰通紅,舉着酒罈子。

    蘇滬在喫菜,沒管他,小刀有很明顯的醉意,抱着罈子昏昏欲睡,只有楚辭迴應他,與他撞了撞。

    與他們雙臉通紅的模樣不同,楚辭喝的酒不少,面色卻與平常,沒有太大改變。

    蘇靜月沒有見過楚辭喝醉,他向來克己自律,必要場合喝酒也是點到爲止,只有他們在家時,是一點酒都不碰的。

    也不知道,現在是醉了,還是沒醉。

    他們喝酒,蘇靜月沒管,讓廚房再上了些菜,坐在一旁逗五月。

    一一早早被抱回了院子午休,昭昭三人吃了些米飯,也離開了飯廳。

    窗外不知何時起了風,烏雲瞬間聚在一起,三兩雨滴墜落之後,轉眼驟雨傾盆而下。

    這個季節,天氣變化是常事,侍女在飯廳的四個角落,點燃了罩燈,暈暈然的光線,醉意更添了幾分,睡意也添了幾分。

    喝酒喝滿足的幾人,也停了下來,沒有半分初初進城時的大將風範,更像是幾個軍痞。

    飯廳自有人收拾,蘇靜月吩咐人領着關輕去休息的房間,爹爹和小刀身邊都有人伺候,不用她再管。

    楚辭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蘇靜月安排事情,他很乖,一動不動的看着門外。

    “走啦。”蘇靜月對着丈夫招招手。

    楚辭聽話上前,面色常常,順其自然牽着蘇靜月的手,垂落在身旁。

    兩人並肩走入長廊中,檐上積累的雨水匯聚成水柱,自長廊棕瓦流下,滴答滴答。

    這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夫妻二人回到院子時,雨便停了,連雨傘都沒用上。

    楚辭一身酒氣,蘇靜月一身油煙,夫妻兩一起進了浴房。

    只是共浴,沒有做些旁的事情。

    蘇靜月發現楚辭醉了,看起來沒一點事,動作反應卻遲鈍了不少。

    不過,她覺得醉了的楚辭,有些可愛,也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酒品還挺好,本來話不多,醉了之後更加安靜了,就......和個木頭樁子一樣。

    洗漱後,蘇靜月往臉上擦純露和抹香膏,木頭樁子楚辭站一旁守着。

    蘇靜月看着手上挖多的香膏,抹到了楚辭臉上。

    他在雲州曬黑了不少,俊朗的五官都被壓下三分。

    蘇靜月枕到枕頭就睡着了,她有午休的習慣。

    楚辭抱着她的腰,緊緊貼着她,也閉上了雙眼,只是他還沒睡着,就被拍醒,還是拍臉,啪啪作響。

    楚辭昏昏沉沉睜眼,自個兒子已經爬到了他和月娘的中間,兩隻手扯着他的頭髮。

    “睡覺。”楚辭將他放在自己的右側,那是一一的位置。

    “玩,陪一一玩。”

    小糰子已經睡了一個多時辰,早就睡飽了。

    楚辭現在只想抱着妻子睡覺,一點都不想帶孩子。

    他用手臂遮住雙眼,眯眼休息一會,起身扯過牀腳的小被子,將兒子捲起來,遞給外面守着的雲水,又飛快的回到牀上,滿足的抱着妻子睡覺。

    兒子睡醒抱走,這下再也沒有人可以過來打擾了,楚辭想。

    穿好衣服的一一,看着緊閉的房門,拿着自己的布老虎,委屈巴巴的坐到一個小棉窩裏,盯着木門看。

    小糰子的旁邊是一個大棉窩,那是五月的窩。

    五月在雨水裏蹦躂,已經被拖去洗澡了,現下還沒有回來。

    雲水看着嘟嘴生氣的小主子,和燕娘直笑,小主子連生氣都這麼可愛。

    洗了個熱水澡,又是陰沉沉的天氣,睡覺額外舒服些,蘇靜月醒來時,楚辭還在睡。

    他的左手被她的頭枕着,右手搭在她的腰上,以一種絕對佔有的姿勢,禁錮着她。

    蘇靜月醒了,也依然選擇躺在牀上躲懶,她端詳着眼前熟悉的面容。

    劍眉修長,鼻翼挺拔,眼角細長,嘴脣不厚不薄,楚辭的長相雖說不是頂尖的,但極爲耐看,是蘇靜月很喜歡的長相。

    兩人洗浴完之後,都沒有束髮,蘇靜月拿自己的頭髮和楚辭比了比,發現他的頭髮比自己多的多。

    楚辭醒來見着的就是妻子握着自己的一把黑髮,再聯想到之前兒子的動作,不免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呢?”蘇靜月擡頭見他醒了,也跟着笑。

    “兒子扯頭髮的習慣,和你學的?”

    楚辭雙手下移,握住妻子的小腰,將她提上來,視線與自己平齊。

    “纔不是。”

    蘇靜月聽出他語氣中的打趣,嘟了嘟嘴。

    楚辭看她嬌氣的樣子,有些心猿意馬,考慮到待會還要見人,剋制的只親了親。

    夫妻兩個人黏糊一陣,起牀穿衣出去找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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