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恍若沒有邊際的草原,蘇靜月覺得自己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帶着青草的鮮香。

    她也沒有想到,楚辭會帶她和孩子們,來到了雲州城外的草原。

    “真好看。”蘇靜月雀躍的拉着楚辭的手,走在細軟的草地上,看着如畫的風景。

    楚辭嘴角挑起細小的弧度,眼中帶笑,看的出來,心情也很不錯。

    他牽着她的手,並立看着草原遠處。

    站在這裏,視野都是開闊的。

    “一一,快跑過來,快點!”明明咋咋呼呼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

    他在前面跑,一一穿着小褂子,邁着小短腿在後面追,手裏還握着出發前,從房間裏順的鈴鐺彩繩墜子。

    叮叮鈴鈴的聲音,隨風飄蕩,傳了很遠很遠。

    不遠處,阿離和昭昭蹲在地上,摘着草原上長出來的,五顏六色的鮮花。

    阿離摘的花,都給了昭昭,昭昭手裏已經捧了一大把,五彩繽紛的很是亮眼。

    這裏簡直是五月的天堂,蘇靜月沒有看見自家的大白狗,眺目遠望尋找。

    發現自己瘋跑的狗兒子,已經在綠油油的草原上,變成了一個小白點。

    五月撒了歡甩着四條小短腿,跑一會兒,連影都沒有了。

    不過蘇靜月和楚辭都不擔心,它會自己回來的,周圍也有人把守,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要是不安全,楚辭也不會帶着她出來。

    小糰子跑累了,停下來拍着小小的胸膛,順完氣後,對着明明的方向,伸出小手擺了擺。

    “二噓,等等偶呀~”

    小娃吐字不清晰的小奶音,直接給蘇靜月聽笑了。

    蘇靜月看着頭頂的豔陽,覺得今日的天氣如心情一般美好。

    她用手肘頂了頂楚辭,“你不是帶了風箏嗎?拿出來給他們玩玩。”

    “嗯。”楚辭應下,轉頭安排隨身跟着的親衛去取。

    在草原上放風箏,怎麼跑都可以,遼闊開曠,是一處絕佳好地。

    這風箏,還是從京中帶過來的,三月踏青的風箏,如今到了千里之外的塞上平原。

    也別有一番趣味。

    蘇靜月讓紫羅帶着雲水三個小丫頭,跟着自家四個小娃娃一起玩。

    她有興趣,但是肚子太重了,根本跑不起來,也只能看看。

    楚辭對放風箏無感,他只想守在妻子的身邊,視線時不時掠過遠方,或者看看跑來跑去的幾個小的。

    蘇靜月低頭看了看肚子,裏面的小娃娃又在動。

    血脈相連的奇妙,蘇靜月覺得二寶似乎也很開心。

    雲州晝夜溫差大,六月的白天,比在銀川還要熱些,他們出來玩,身上穿的較薄。

    透過妻子遮擋肚子的披風,楚辭看着一個小圓包,從這一側鼓到另一側,跳躍的不行。

    他低聲輕喚:“鬧鬧。”

    肚子裏的孩子猛踹一腳,痛的蘇靜月皺了皺眉。

    楚辭有些失措,應該是他出聲招惹的,一邊撫着蘇淨月的背,一邊威脅。

    “鬧鬧,你要是再踹你娘,小心爹揍你!”

    蘇靜月看着和小娃娃一樣幼稚的楚辭,擰了擰他的耳朵。

    “你別嚇着寶寶。”

    她話音剛落,肚子裏輕輕的動了兩下,似乎在迴應孃親的話。

    楚辭站了一會,便拉着蘇靜月回了帳篷。

    帳篷裏面有一張方桌,方桌上有個裝水的陶罐,此時裏面放着一束鮮花。

    蘇靜月眼尖的發現,就是自家昭昭和阿離摘的那一束。

    最靠裏面還有一張躺椅,上面鋪了棉花縫製的軟墊。

    “你怎麼把這個也帶來了?”蘇靜月驚喜的問。

    躺椅是楚辭在雲州大營做的,大營後上有一片竹子林,軍務閒暇的片刻,楚辭就在做躺椅。

    蘇靜月說的話,楚辭總會牢牢記在心裏。

    “走路累了,可以躺着。”楚辭從凳子上舉起摺疊好的毯子,給蘇靜月看。

    “我還帶了毯子,可以蓋肚子。”

    一切都是楚辭早上安排的,鄧大夫說要哄要順着,要讓月娘開心,心情舒暢,自然不會再難受。

    月娘馬上要生了,到時候還得坐月子,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出門。

    那個時候,草原最好的季節,就過去了,想看,又得等來年。

    此時,陽光晴好,微風不燥,正是雲州的人間好時節。

    半個時辰後,昭昭牽着一一,後面跟着阿離和明明,四人一起走進了帳篷。

    “涼~”

    小糰子玩夠了,此時看見孃親,馬上膩膩糊糊的黏了上來,要不是楚辭攔着,都要爬他娘腿上坐着了。

    小糰子被阻攔,癟着小嘴,學着蘇靜月,白了楚辭一眼。

    那神情,那小模樣,和蘇靜月如出一轍,直接給楚辭看愣了。

    蘇靜月也有些懵,她對兒子什麼時候學會的,一無所知。

    一一瞪完楚辭,伸手摸了摸孃親的肚子,軟軟的叫:“妹妹~”

    楚辭說的多,一一也記住了,孃親肚子裏住的是一個香香軟軟的妹妹,每日都要喚幾聲,增加“兄妹感情”。

    楚辭看着小狼崽子似的兒子,將他扛起來,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握住他的腰。

    “給你娘和妹妹整些喫的去!”

    快到中午的時間,楚辭也沒打算回府。

    他料想到月娘會喜歡這裏,早早準備了中午的食物,是烤全羊,還有烙餅子加上一些解膩的蔬果。

    雲州的蔬果又少又貴,一籃子青瓜還是楚辭去城外的村子裏找到的。

    不似之前他們自己種,想吃了,去菜園子摘一個,掏出內瓤,撒些鹽和辣椒粉,或者沾些大醬,爽口的很。

    這裏的蔬果,賣的比牛羊還要貴,普通家庭都有些喫不起。

    羊倒是好找,是從市集上買回來的活羊,每日都有人趕着羊,進城賣錢或者換些日常要用的東西。

    他帶了百餘人過來,買了五隻羊。

    一家人喫半隻,綽綽有餘,其他的也足夠將士們和紫羅喫。

    羊已經在烤,他帶的親兵侍衛裏,就有云州本地人。

    在雲州,各家有各家的喫法,做出來的口味有千種百種,都有自己獨特的祕方。

    雲州大捷那天,楚辭在軍營中,在遍地是牛羊的雲州,第一次喫到烤全羊。

    味道至今難以忘懷,一個晚上,他和小刀舉着酒罈子,穿梭在前鋒衛所隊伍中,吃了不下十幾種的烤羊肉。

    這個味道,他也想分享給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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