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月出了院子後,發現將軍府比自己坐月子前,變的更好了。

    之前光禿禿的長廊、花壇,都重新整修了,也增添了不少綠植鮮花。

    整體的感覺看起來舒服,用料比較樸素,有一種別樣平實的美。

    “這些都是阿松做的?”蘇靜月問楚辭,她坐月子,府裏和商行的事,都是楚辭在管。

    “嗯,但是是我想的,你喜歡有生機的樣子。”楚辭淡淡道,語氣中有些止不住的愉悅。

    被妻子注意到他特地的安排,楚辭有些開心。

    “夫君真棒!”蘇靜月立馬誇誇誇。

    被誇獎的楚辭,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些,繼續用平常的語氣,低聲告訴妻子。

    “前面的鞦韆,我也搭好了,親手編了個籃子,堅固的很,等女兒長大些,也可以玩。”

    “小刀給他們做了木馬,不過在大營,還沒有拿回來。”

    ...........

    夫妻二人一路說着話,到院子裏,將幾個小的接上,去了宴會正廳。

    阿松和紫羅,正在確定宴席上的菜品,莫在緊要關頭出了差錯。

    見到楚辭和蘇靜月過來,連連行禮。

    “將軍、夫人。”

    “快起來,辛苦你們了。”蘇靜月說。

    紫羅和阿松笑着搖頭,不談辛不辛苦的問題,不被看輕的喜悅感,讓兩人覺得自己站得都直了。

    “今日府上宴會結束後,你們在後院也可擺上幾桌。”楚辭說道。

    “嗯嗯,大家一起慶祝一下。”蘇靜月覺得丈夫的提議很好。

    “謝謝將軍、夫人。”紫羅和阿松代衆人謝過,他們是夫人心腹,很得衆人信賴。

    先生們是和雲州大營的將領們,一起過來的。

    楚辭之前託林蘊,在書院未建好之前,借些先生去大營教人唸書。

    那些被教的對象,就是今日來赴宴的將領們。

    有楚辭發話在先,這些個平日在軍營中大大咧咧,性子衝撞起來,別人祖宗十八代都掛在嘴上的人,對先生們,倒是有禮貌的很。

    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些,人家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到這來,倒是換上一換,老兵遇上先生,生怕一個大聲,給人嚇跑了。

    這麼安分的原因,還是與楚辭的拳頭離不開干係。

    楚辭年紀輕,整治的手段,卻不比前面的兩位少,甚至更甚一些。

    能力擺在這,軍功擺在這,沒有人敢不服。

    男眷由楚辭和林蘊接待,不需要蘇靜月費多少心思。

    不是她做孃的不上心,而是這些個人,身邊壓根就沒個女人。

    成了親的,媳婦孩子在老家,可不願跟着來雲州受苦。

    沒成親的,更是大把,以後要是一直在楚辭手下,實在娶不到媳婦的,少不得她這個將軍夫人,幫着留意些好姑娘。

    銀川來的那些先生,大多都是沒有成親的年輕人。

    她帶着鬧鬧和阿福,在正廳裏面的小房間坐着,身邊跟着昭昭,拿着撥浪鼓,在逗搖籃裏的兩個小娃娃。

    一一、明明、阿離都被楚辭帶着去招待客人了。

    楚辭從未想過,一直將家中幾個護在羽翼下,不去經歷外面風雨的洗禮。

    不經磨礪,成不了美玉,有些路,該他們去走的,就大膽放手。

    他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圈子,積攢的人脈,毫無保留的過渡給他們。

    尤其是一一,他不僅是飛鴻將軍的嫡長子,更是昭安侯世子,日後定是要承他外祖父的爵位。

    京中朝廷是個喫人的地方,不需要傻白甜,更不說,現在一一和白也沾不上什麼邊。

    撥浪鼓的聲音很清脆,鬧鬧和阿福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啊啊嗚嗚的盯着姑姑的動作。

    “吆,是誰在喫手手啊?”蘇靜月將鬧鬧的小手,從他的嘴裏拿出來,用帕子擦乾淨小拳頭上,溼淋淋的口水。

    “嗯~”鬧鬧一邊的阿福,手往上伸了伸,看着孃親笑,粉嫩的牙牀露出大半。

    蘇靜月笑着對她,搖了搖頭,髮髻上的珍珠步搖隨着動,阿福笑得更歡喜了。

    蘇靜月屈着指尖,觸了觸她光滑的小臉,“我們阿福也是個愛美的小姑娘呢。”

    “啊~”鬧鬧見孃親只和妹妹說話,在襁褓中踹了踹。

    蘇靜月捏捏他的小鼻子,從盤中捻一塊果子嚐了嚐,又餵給昭昭一塊。

    “昭昭,這個好甜。”

    姑嫂二人不想逗孩子,將桌子上擺的各式果子和糕點,都嚐了嚐。

    宴席開始時,楚辭進來帶着妻子出去應酬,紫羅和雲水抱着阿福和鬧鬧跟在兩人身後。

    “末將拜見夫人!”

    十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穿着一致的軍營常服,動作整齊的站起來,大聲向蘇靜月行禮。

    將蘇靜月嚇了一大跳,她反應過來,揚起一抹柔和的笑,擡手往上。

    “諸位兄弟不必客氣,今日一定要喫好喝好,酒肉管夠。”

    “我等多謝夫人,齊敬夫人一杯。”

    其中一位從桌子端着酒碗,從桌前站了起來,見他動作,其餘人也跟隨着。

    “多謝夫人款待,某敬夫人一杯。”

    楚辭遞一盞茶給蘇靜月:“我媳婦剛出月子,以茶代酒可否,待會我陪你們喝。”

    楚辭這話一說,廳內人頓時起鬨:“可!”

    “待會將軍得用罈子來。”

    “灌醉將軍,明日不用早點兵!”

    蘇靜月見這畫面,看熱鬧似的對楚辭笑笑:“孩子他爹,你這一遭可真是躲不過。”

    楚辭眉眼舒展,看的出來他的心情也很好。

    “好了,不說多了,喝!”他高高舉起酒碗,“諸位皆是將軍府貴客,楚辭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蘇靜月也跟着他,舉起手中的茶盞:“我與夫君替孩兒,感謝各位叔叔伯伯蒞臨。”

    面前衆人,皆舉杯站起,遙遙一敬,共飲此杯佳釀。

    今日的菜很多極具雲州風味的大菜,醬香滷牛肉、手撕羊排,大盤大盤的上,考慮先生們的口味,也有斯文擺盤的龍井蝦仁、清蒸乳鴿、澆了蜜汁的紅燒肉。

    喫的衆人心滿意足,滿嘴油光,桌上看着就糙的軍人,和江南溫潤書生合坐一桌。

    竟有種別樣的和諧之美,相處也甚是愉快。

    酒過半旬,阿松小跑着往正廳跑來,徑直走到蘇靜月和楚辭的身邊,聲音含着喜氣。

    “將軍、夫人,羅大爺帶着侯爺的禮來啦!。”

    蘇靜月和楚辭連忙起身,就見羅大哥面上含笑,大步走進院子,身後還跟着擡箱子的兩個人。

    “大哥。”

    蘇靜月和楚辭快步迎了上去,小刀早就在看見他哥的時候,就湊了過去。

    “欸,孩子呢?”羅一刀越過三人,往後面瞟了瞟。

    正廳中喫飯的人,見此場面,轟然大笑。

    “將軍,還不快給孩子遞上去,瞧給羅大哥急的。”

    “哈哈哈,大哥是來看孩子的,可不是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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