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不敢置信,太過熟悉,聲音的主人應該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如何會出現在雲州?
兩人抱着鬧鬧和阿福,快步走進庭院之中,便見到絕不可能出現在這的人。
正站在小兒的背後,手把手教他如何握弓。
那把小弓箭極爲別緻,通身烏木,光澤靚麗,隱隱反射日光聚成人像,正中間握手的位置是塊料子極好的暖白玉。
關鍵很是精巧,一看就是特別爲小孩定製的輕弓,很是用心。
“爹爹。”
蘇靜月抱着女兒,往蘇滬的方向跑去。
“慢些,跑慢些,抱着孩子呢。”
蘇滬擡頭看見女兒來了,眼角笑出了褶子,話語雖是訓斥,臉上是遮不住的笑意。
看着停在自己身前的女兒,手裏抱着和她面容相似的小女娃娃,蘇滬伸手撫了撫蘇靜月的發頂。
“月月。”
“啊!”
阿福看見有個陌生人碰她孃親,伸手打了蘇滬一下,兇巴巴的看着他。
只是一張鼓起的包子臉,沒一點威脅,瞪着圓乎乎的眼睛,可愛中透着一絲奶兇。
“哎吆,這是我的小福寶,力氣這麼大呀。”
蘇滬被打開心的很,將阿福抱了過來,寶貝的抱在手裏搖了搖。
“外公的小福寶,我最念着的就是你了。”
阿福嘟着嘴,去抓蘇滬的鬍子,抱一一練出經驗的蘇滬,先一步握住小胖手搖了搖。
楚辭帶着鬧鬧過來,見着蘇滬懷中沒哭的阿福,挑了挑眉,出聲喚人。
“爹。”
蘇滬面上帶着笑,輕輕點頭,“對了,你舅舅舅母也來了,剛入雲州不太適應,在後院休息。”
他說完,又去抱楚辭懷中的鬧鬧,同樣稀罕的不行。
蘇靜月聽見舅舅舅母也來了,臉上笑意更添幾分,暖意自心底油然而生。
他們一家也是時時刻刻被惦記的。
一一見外公忙着抱弟弟妹妹,拿着自己的小弓,揚着眉頭走到他爹面前炫耀。
“爹爹看,外公送我的弓箭。”小糰子說完還用臉貼了貼弓箭。
顯而易見,他十分喜歡這個禮物。
楚辭輕輕捏了捏他的後頸,語氣輕緩的教導:“即是得了好弓,便開始練習騎射。”
兒子已經會騎馬了,小孩加小馬配小弓,剛剛好的搭配。
在書院中,他聽的最多的話,就是楚翊是昭安侯的外孫,飛鴻將軍的嫡長子。
小糰子想,他以後也是要和外公、爹爹一樣,成爲鎮守國土、保衛百姓的大將軍的。
書院的假期,是從後日開始的,有兩個多月。
暑熱將至,農田裏的作物也快成熟,有些播種早的,這兩天就可以割收。
書院不少學子家裏都種了田,過段時間肯定忙不過來,早些放假,正好回去幫家裏人幹活。
等炎暑過後,天氣秋涼後,還能更有心思讀書。
蘇靜月本打算讓人去書院,傳話給林蘊和江景舟,卻被休息好的林柏攔了下來。
“月月,我想去書院看看。”林柏眼中含着笑意,“去看看你們花了這麼多心思的學術成果。”
“你舅舅這一路上可是頻頻唸叨着。”
姜淑儀站在林柏身側,手裏抱着鬧鬧,對他們的書院也充滿了好奇。
“我也想看看月月的書院。”
蘇滬語氣寵溺,他女兒做什麼都是對的,京中那堆人老腐朽,被官糧糊了腦子,嘴巴才那麼碎。
女子讀書怎麼了,他家玉兒讀的書也不少,詩詞歌賦、天文地理信手拈來,比男子不知道強了多少。
想到這裏,蘇滬生出一股悲傷。
他的玉兒,曾經也是想開一家不輸於銀川書院的女子學院的。
蘇靜月一直看着蘇滬說話,爹爹情緒不對勁,她也是在第一時間發現的。
蘇靜月擔憂詢問,“爹爹怎麼了。”
蘇滬不想讓女兒跟着他一起傷心,1他失去了妻子多久,女兒就失去母親多久。
“我在想,你娘一定會爲你驕傲,她曾經的夢想,被女兒實現了。”
林柏和姜淑儀聞言,也想到了林雪玉,他們林家被嬌慣長大的女兒,在學識上不輸於林家男兒的銀川才女。
兩人看向如今幸福美滿的楚辭和蘇靜月,若是當初父輩不反對,他們也扶持一把的話......
會不會是另外一種,大家都歡喜的結果。
蘇靜月抿了抿脣,上前一步,將手搭在蘇滬的手上,握了握。
“爹爹,我一定會將書院辦好,幫助更多有需要的人,不辜負任何一個人。”
女兒的鄭重陳詞,讓蘇滬紅了眼,他仰了仰頭,將心裏的苦澀忍回去,滿是信任的看向女兒。
“嗯,爹爹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