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哥怎麼了?怪怪的。”

    蘇靜月抱着鬧鬧和阿福坐在鞦韆架上,擡頭疑惑的問身後的楚辭。

    “或許是心中有些問題找不到答案。”楚辭輕輕推動鞦韆,使其以極緩慢的速度晃盪出去。

    視線落到前面空地上,正在削木頭給兩個孩子做木馬的羅一刀身上,面上沉思。

    他只知道自己愛月娘,艱難的一路走來,更多的是甘之如飴。

    卻不知如何開導旁人的感情。

    即便這個旁人是自己最敬重的大哥,唯恐說了,反而誤導了羅一刀的判斷。

    “不知道答案,就得去找答案呀,不能糊里糊塗的,你得和大哥說說。”

    蘇靜月用腳撐住地面,使鞦韆停了下來,轉身點點楚辭的胸膛。

    “還有,那趙夫人可來過幾次了,大哥每次都避而不見,人家雖有私心,但也是出於好意,我見過她家那侄女,相處下來也是個穩當的好姑娘,我也打探過了,家中父母兄長,也俱不是多事之人,你自個現在是媳婦孩子都有了,也該爲大哥小刀謀劃,早些成家,身邊也有個知冷暖的人兒。”

    楚辭聽她絮絮叨叨說一大堆,心中熨帖,月娘細心,將他身邊的每一件事都放在心上。

    大哥和小刀的好,她也記在心中,從未覺得理所應當,而是將他們當作真正的家人對待。

    師傅在世時,有一次喝醉酒了開玩笑,說他們要珍惜年少相處的時光,以後成家了,便會互相疏遠了。

    楚辭現在想師父說錯了,遇見一個真心待你的人,便不會。

    他走上前,抱起蘇靜月身旁右側的鬧鬧,自己坐下,溫情的說了句:“辛苦夫人操勞。”

    蘇靜月嬌俏瞥他一眼,“哼,我每日都很多事情要處理的,很忙的。”

    楚辭笑着點點頭,絲毫不提起老大跟外公走後,妻子將鋪子的事情交給管事,每日沉迷話本子,無聊時逗逗鬧鬧和阿福,遛遛五月的事情。

    只要她開心,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在父母懷中的鬧鬧和阿福,見自己坐的椅子不動了,嘟着小嘴不滿的蹬了蹬腳。

    阿福更是越過蘇靜月,扯了扯楚辭的衣服,軟軟的叫:“嘚嘚~”

    兩隻小手往兩邊展開,像只小鳥雀般上下晃動,這是還想讓她爹爹帶着飛呢。

    楚辭哪有不依的,觸了觸女兒滑滑的小臉蛋,起身又去後面推鞦韆了。

    楚辭將相看的事與羅大哥再說了一遍,意料之內的被推脫。

    轉而一想,應該是大哥心中有了決斷,便不再多言,只叫妻子回拒了趙夫人。

    蘇靜月惋惜了一會兒,趙姑娘看起來的確不錯,但羅大哥不想。

    中秋佳節前,蘇靜月的展覽會也籌備的差不多,最後的舉辦地點定在了西街。

    選定了場地之後,羅大哥便帶了人去籌備,只需要舉辦中秋燈會時,選出最優的商品便可。

    蘇靜月還寫了帖子,給軍中諸位將領的家眷,請他們同去品鑑一番。

    另外爲了絕對的公平性,蘇靜月選了數百位學業出色的學子,獎勵了一些銀錢,讓他們參與評選。

    這麼做的目的,就像是在獎勵獎學金一樣。

    這天晚上,蘇靜月和羅大哥定會也去,楚辭想着好久沒有陪蘇靜月在外面看看,下午就從軍營趕回了將軍府。

    同行的還有被他剝削的小刀,這人爲了每日回城,將軍中操練的任務,全交予了小刀。

    小刀跟着楚辭,學聰明瞭不少,想着過節,也得給自己休個假,老早將事務安排下去。

    瞅準了機會,看着楚辭要走,立馬跟上了,搞得本來就要叫小刀回家喫飯的楚辭,一頭霧水,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

    喫過豐盛的中秋飯,四個大人帶上兩個小娃娃和五月出發去西街。

    蘇靜月給紫羅和阿松他們也休了假,讓他們各自結伴去玩兒。

    出府時是坐馬車的,離西街有段距離,下車步行一路閒逛過去。

    今日過節,許是爲了吸引顧客,沿途的商鋪攤販都精心裝飾,掛了不少的彩燈。

    他們出來的早,天色將將泛黑,燭光隱隱泛亮,有種霧霧的朦朧感。

    鬧鬧被小刀放在肩膀上馱着,小手緊緊捏着小刀用髮帶束起的馬尾,眼睛一眨一眨的打量周圍,充滿了好奇。

    阿福則是眼淚汪汪,被楚辭抱在懷中,小姑娘喫完輔食不安分,非要爬五月身上坐着。

    沒坐穩摔下來了,頭哐當裝上了椅角,紅了個小犄角。

    動靜鬧得不小,給楚辭和蘇靜月嚇得不清,連忙叫府醫過來看了看,見沒問題才放下心來。

    鄧老見雲州被楚辭管理的不錯,回京去接家裏人了,日後也想在雲州定下來。

    在宮中做太醫猶如在懸崖邊上掛着,動不動就要被威脅砍頭了、抄家了、降職了。

    哪能有在雲州這麼清閒,上次他沒注意夫人懷的是雙胎,都沒有被怪罪,這在京中早就被砍了頭,抄了家。

    但將軍夫人是個大度的人,直接開了家醫學館,還讓他做館長,爲雲州培養些大夫。

    鄧太醫也是個官,也是個大夫,心中自有懸壺濟世的追求,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他人老是老了點,但並非是無用之人,若是能將幾十年的醫術傳承下來,他是最願意的。

    蘇靜月則是最悠閒的,左手團扇,右手五月,慢吞吞的遛着狗兒子。

    五月來了雲州,比之前都要開心,經常不是被楚辭帶到軍營,滿山晃盪的找獵物,就是被一一帶到書院晃盪。

    將軍府和衛所,也專門修繕了狗洞,隨他晃悠。

    導致這幾個地方,無人不識五月,五月脾氣好,也敏銳,不少人喜歡它,經常餵它東西喫,體重噸噸往上漲。

    最後還是楚辭發現了,告誡加威脅,不準在外面亂喫東西,又帶着它繞着沙場跑圈圈,才重新恢復健壯的身材。

    蘇靜月是很贊同的,五月已經四歲多了,年紀不算小了,在飲食方面需要多注意。

    狗狗的壽命比人類短,蘇靜月和楚辭有自己的私心,希望他們可以陪五月久一點。

    五月也跟楚辭姓楚,是他們不可割捨的一部分,是至親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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