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和欽其部落打交道,也不是一兩次了,也不客套,在布日古德子親自來請時,便直接讓小刀帶着鄧太醫過去看。

    隨鄧太醫同行的還有軍營中的獸醫。

    鄧太醫跟在小刀身後,來到欽其部落的馬廄,還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是說有急症?爲何還不帶他去。

    再等周圍幾番交流之後,小老頭子直接瞪圓了眼。

    簡直是荒唐,簡直是胡鬧,他一個太醫,居然被拉過來給馬看病,簡直是侮辱他的醫術,當場氣的轉身要離開。

    小刀拉住了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鄧老,將軍說讓你仔細查看一番,莫有奇怪的東西。”

    帶上鄧太醫,不怪他們多想,之前的瘟疫便是如此爆發的。

    只不過載體不是活物,而是水源和蔬菜。

    另外一邊的楚辭,被布日古德請進了帳篷,上來便是幾碗烈酒。

    布日古德笑的開懷,“楚將軍,先喝些熱酒暖暖身子。”

    楚辭看着眼下的幾個大碗,往桌子中間推了推,“我夫人不讓在外面飲酒。”

    帳篷裏的人都愣住了,實在沒想到楚辭會說這話。

    “楚將軍莫不是怕家中的妻子。”

    阿吉泰冷着臉,他只當楚辭看不起他們,連帶着他們的美酒都不願意入口。

    卻不想下一瞬間,楚辭的回答更讓他傻眼。

    只見曾經令他們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端端正正坐着,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淡淡“嗯”了一聲。

    “怕回家捱罵捱打,她手下服衆的人很多。”

    楚辭應的毫不猶豫,一點都不害怕別人因爲這事瞧不起他。

    “妻子有什麼好怕的,將軍來。”

    布日古德將碗高高舉起,敬了楚辭一杯,催促他也舉杯。

    這時小刀走了進來,附在楚辭耳邊,將查探好的結果告訴了他。

    楚辭聽到結果,皺了皺眉,再度看向布日古德父子三人,眼中多了些沉思。

    鄧太醫查驗時,布日古德手下的人自是也有些在場的,此消息自然也被布日古德知曉。

    自個部落裏被人下了蠱蟲,這種事在草原上傳開,是比怕家裏那位更貽笑大方的存在。

    布日古德氣的臉都紅了,鬍子也一愣一愣的。

    他們草原裏的部落,向來最討厭蠱,尤其是他們養的蠱蟲。

    認爲是不吉祥的存在。

    若是有人偷偷養蠱,便會被部落除名,成爲這草原上的無主之人,是會被神懲罰的。

    罪名很重,因此沒有幾個人敢觸碰這條禁線。

    這次能發現,也是碰巧楚辭帶上了鄧太醫。

    鄧太醫之前與棠樾共同爲江景舟調理身子,虛心向棠樾請教了不少蠱術。

    今日這種名爲“雨種”的蠱,便是棠樾細講的其一。

    “雨種”顧名思義就是蠱蟲密密麻麻,如滴滴雨水一般。

    這種蠱蟲如灰塵般細小,呈透明色,喜寄居在牛羊等牲畜表皮血管內,繁殖很快,因此數量多到頭皮發麻。

    牛羊一旦沾染上,食慾下降,身上冒出如水痘般大小的紅點,其實是蠱蟲在吸血產卵。

    再下一步是被徹底寄居,成爲滿是蠱蟲的空架子。

    “雨種”狡猾之處在於原形,人的肉眼並不可見,需要以一種草藥曬乾燒製,蠱蟲會由透明色變爲棕色,再用高度的烈酒灼燒,便可解決。

    只是被蠱蟲寄居的牲畜,不能再要,這對欽其部落來說,是一筆極大的損失。

    布日古德聽完解決辦法後,猶豫不決,這不是小數目,而是他們半個部落的生計。

    究竟是誰,要這麼害他們?

    “楚將軍,還請您幫幫我們。”烏倫單膝跪在楚辭面前,請求道。

    布日古德反應過來,此事還是需要仰靠楚辭,帶着大兒子阿吉泰上前。

    “楚將軍,請幫幫我們。”

    楚辭摩挲幾下手指,視線放在烏倫身上,布日古德的小兒子明顯比大兒子要出色許多。

    “幫忙自是可以,只是也不能白幫。”楚辭說完,他身後的小刀遞上張單子。

    他們不是大善人,也不是救苦救難的大菩薩,若是有好處拿,是絕對不會猶豫的。

    而且他們的報酬,真的很合理,對欽其部落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布日古德看向手裏的單子,嘴角抽了抽,在這楚辭哪像個大將軍,比之草原悍匪,也差不離了。

    兩千匹上等戰馬、五萬斤精鐵、牛羊各三百頭,他楚辭怎麼不去搶。

    小刀見布日古德猶豫,看了看他哥,輕了輕嗓子。

    “你們若是答應,我們願意再加兩千石糧食,和你們交換,這些足夠你們部落度過冬天。”

    “再說,我們替你解決蠱蟲,找出真兇,你們的損失,自是找他們算,不會虧的。”

    小刀的腦子連軸轉,三言兩語將重點挑出來。

    布日古德順着他的思路一想,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咬牙答應了下來。

    等他把那龜孫子找出來,從他的部落裏薅出東西來,給楚辭這個強盜!!!

    真他媽的給爺找事,等殺了蟲子,就掄大刀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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