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餘生皺了皺眉,開口。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南月會突然間說出離婚這話。
“是。”
南月站在那裏,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
“呵,一個魄羅的南家小姐,那裏來的底氣,敢和陸氏集團的總裁這麼說話。要離婚是嗎?”
陸餘生還沒開口,女人就率先開了口,那個威風凜凜的樣子,就好像她纔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她纔是陸餘生的妻子。
“陸餘生,和她離!就你這樣的事低賤身份,能和陸家攀上親戚是做夢都能笑醒的事情,還容得了你在這裏耀武揚威的。”
“也不知道你看上了她什麼?她不過是眉眼處和姐姐像了些而已,就這樣的女人,那裏及得上姐姐半分。”
女人說完,又看向陸餘生,不依不饒的。
“姐姐?什麼姐姐?”
直到女人說了最後那一句姐姐,南月才下意識的開口。
腦海裏都是梁優口中那個陸餘生心裏的女人,那個死去的女人。
“當然是……”
女人再想開口說什麼,陸餘生卻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南月,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你不是要離婚嗎?好,我答應你。什麼時候去民政局?”
陸餘生走到沙發上坐一下,背對着南月,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明天。”
南月心有些抽痛,吐出兩個字。
他看着陸餘生的背影,想起那天李爾問她想要什麼條件隨便開的時候,她說了句要成爲陸太太。
此時此刻,她真的好奇,當時陸餘生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理,和她結婚的呢?
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一點都不愛她,既然不愛她,爲何要和她結婚?
“好。”
南月說完,陸餘生隨即就點了點頭,毫不猶豫。
得到陸餘生這一個好字,南月的心也徹底沉了下去。
還是有些心痛吧,畢竟,一開始的時候,她是真的愛這個男人,想要和這個男人過一輩子的。
那個時候,她也是真的幸福。
她就那麼站在那裏,看着沙發上陸餘生陌生又疏離的背影,覺得心裏面空落落的,像是被掏了個洞不一樣。
並沒有多麼的疼,但冷風卻一點一點呼呼的往裏灌,順着這個洞,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渾身上下幾乎都凍僵了,再也無法挪動一寸。
“怎麼?都要離婚了,還要賴在這裏不走嗎?還是說剛剛離婚的話,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這就是你欲擒故縱的把戲。”
女人見南月紋絲未動,翻了個白眼。
“就算是要離婚,就算是要走,恐怕也輪不到你在這裏說三道四吧。我不知道你姐姐是什麼樣的人物,但你就這麼在別人的家就這麼指手畫腳的,你爹媽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女人從昨天進門到現在,一直不停的爲難,真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是南月說到最後那一句,陸餘生忽然間就來了脾氣。
“南月,夠了沒有,夠了就給我滾!”
陸餘生雖然是陸家大少爺,但脾氣一向還是不錯的,南月從沒見過陸餘生這麼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
南月鼻尖猛的一酸,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了陸餘生的別墅。
“陸總,我的確是個外人,在這裏一直住着不合適,我還是走吧。”
“有什麼合適的?我說合適就合適,以後就把這裏當成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
陸餘生的語氣充滿了耐心,像是慣着一個孩子一樣。
南月換了鞋,再沒有半分猶豫,轉身離開。
從陸餘生那裏出來,南月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
安安沒了,小媽也回了鄉下。
這若大的青城,彷彿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她好像從沒有感覺這麼孤獨過。
走到一處公園,忽然一個小女孩走過來撞到了她。
“說了不讓你亂跑,你看你不聽話,是不是撞到人了?不好意思,姐姐。”
女孩撞到她之後,一個男孩急忙就跑了過來向她道歉。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女孩也跟着男孩兒一起道歉。
“沒關係。”
南月笑了笑,摸了摸女孩的頭。
“沒有我跟着你就是不行吧,走個路都走不好,笨蛋。”
男孩牽着女孩兒的手離開,邊走還邊開口。
南月望着一高一低兩個身影,忽然想起來了喬澤。
從小到大,喬澤都是這麼護着她的。
喬澤就是這樣的脾氣,嘴裏面說不出來一句好話,但卻處處保護着她,爲她着想。
想起喬澤,南月才發覺她和喬澤好久都沒有聯繫了。
她知道,她和喬澤的聯繫,會讓喬家反感。
但現在這個時候,她真的想喬澤,哪怕是打個電話聽聽喬澤的聲音也好。
南月拿出手機,就撥通了喬澤的電話,電話剛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
南月沒想到電話這麼快就接通了,一時間有些愣怔。
“小月,怎麼不說話?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喬澤見南月不說話,有些擔心。
“沒事,我撥錯電話了,本來是想打給小媽的。”
南月苦笑了笑,隨口找了個理由。
兩個人又寒暄了幾句,得知喬澤回國外去弄畢業論文去了,南月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掛完電話,忽然不遠處飄來了一股香氣,很是熟悉。
南月擡頭望去,就看到一個老太太推着個小車在賣糉子。
那糉子和她小時候第一次喫到的一模一樣,一口大鐵鍋,裏面裝了滿滿一鍋的糉子,還是小米糉子。
南月直到現在都還記得第一次喫小米糉子的味道,那個時候父親還在。
已經許多年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大鍋糉子了,南月走過買了一塊。
聞了聞,真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的香氣。
她張口咬了一口,剛到嘴裏,不知道爲什麼,胃裏面就一陣翻江倒海的想吐。
南月包好糉子,就走到路邊的垃圾桶,狂吐,吐的胃酸都快跟着出來了。
吐完了之後,南月心底忽然不安了起來,此時,纔想起,她的月經好像已經遲了一週的時間。
難道……
南月起身,打車就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