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兒，我既拉着你，自是想與你同隊，何必這麼防着我？”季瀾嘆息。
目光中卻暗含着深層的興奮。
唔。
好難魅惑的人啊。
但是，他身爲修真界第一媚修，最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任務。
聞笙：……
確實，目前還沒感受到季瀾的惡意。
季瀾說罷，似是等待聞笙回答，但是一直沒有迴應。
約莫過了很久，面前的少女開口了。
“你我修爲差距很大。”聞笙開口了。
沒有結巴，語氣生硬。
因爲短短几個字，在她心中重複了無數遍，才滾落到嘴邊。
“呵呵……”季瀾淺笑，連笑聲都如同浸了蜜一般甜膩。
“所以啊，美人兒…”
“我可以保護你，你也不能拒絕我。”
季瀾實在長的實在是太豔了，一笑起來，天地失色。
聞笙：……
行了，聽出來了，這分明就是在威脅她。
但是…
聞笙微微頷首。
非必要，不動用系統。
季瀾邪魅一笑。
只要同行，假以時日，沒人能夠抵擋他的誘惑。
一路上，遇到不少低階妖魔，季瀾沒怎麼動手，碎片就全部到手。
季瀾倒是想履行一下隊友職責，平分碎片。
但是聞笙不收。
季瀾頗有幾分苦惱。
小美人兒這是不願欠人情。
除此之外，季瀾的嘴都沒停過。
“美人兒，喜歡我給你說書不？”
“那修煉成精的狐狸，愛上了進京趕考的書生，兩人……”
季瀾講的津津有味，情到深處，還留下兩滴眼淚。
結果一扭頭，少女眸光不變，臉色冰冷，沒有絲毫波動。
“……”
季瀾由衷產生一種挫敗感！
他引以爲傲的說書本領，怎麼就不管用了？
於是季瀾換了一個故事：“要說那楚秀才家境貧寒，多虧楚家娘子在外勞累才能勉強度日。”
“後來楚秀才高中，娶了公主……”
聞笙尷尬的摳手。
麻了。
這故事。
一個比一個老套狗血，像是她老祖宗寫在本子裏的東西。
於是聞笙打斷：“我也有故事。”
又是流暢的對話。
因爲聽了這一路故事，她已經盤算了一路，到這一刻，她終於是聽不下去了。
“哦？願聞其詳？”季瀾眼中光亮更甚。
有趣。
聞笙說話前，忍不住歪嘴一笑。
“從前，有一位開天闢地，爲國爲民的戰神。”
“他和大妖決鬥，陷入昏迷。”
“一朝醒來，卻發現唯一的女兒住在狗窩裏……”
聞笙講故事，並不磕絆。
她曾經孤獨時，就和房間裏的娃娃講故事，和空氣講故事。
她不看季瀾，就只當季瀾不存在。
心外無物嘛。
季瀾話本子看了千千萬，從沒聽過這樣的故事，一時間情緒憤恨。
英雄！
戰神是英雄！
那些被戰神護在身後的人竟如此對待戰神的女兒！簡直是…欺人太甚！忘恩負義！
季瀾情緒高漲，身側的少女卻不再開口。
“然後呢？然後呢？”
他一顆心懸着，就聽少女冷淡道：“解鎖下文，給我一塊碎片。”
季瀾：？？？
好耳熟的話。
季瀾出手闊綽，碎片給的毫不猶豫。
聞笙繼續目不斜視。
“後來一聲令下，八萬神兵一起搭狗窩。”
簡短清冷。
流暢的讓季瀾心梗。
“就這？臥槽就這？”季瀾連妖孽美人的僞裝都端不住了。
臥槽！
搭...搭狗窩？
神兵們的腦子都有泡嗎？
聞笙感受到了身側人的急切，終於是看了季瀾一眼。
嘖。
季瀾感受到聞笙眼裏的蔑視了，他強壓內心想罵人的衝動，輕咳嗽了兩聲。
“美人兒，這故事還真是讓人....耳目一新。”
噁心的想吐那種。
如鯁在喉。
聞笙偷偷笑了，故作正經再問：“還有，你聽嗎？”
季瀾咬牙切齒：“聽。”
聞笙：“小妾的孩子意外流產，誣陷王妃。王妃被王爺吊在城牆上三天三夜了。”
“後來從王妃身上掉下來一塊神祕的玉佩，正是王爺苦苦尋找了多年的留給救命恩人的玉佩。”
“王爺看到玉佩後......”
聞笙停住了，看向季瀾。
沒有說話，意思不言而喻。
季瀾雙手緊緊握在身側，整個人近乎癲狂。
從來沒聽過這麼曲折的故事。
他們媚修本就重感情，對虐戀更是追求的近乎癡迷。
季瀾忍不住想繼續聽下去。
恍然大悟、破鏡重圓，後悔萬分。
輕而易舉就能猜到的劇情，他非得親耳聽到纔夠爽。
於是季瀾毫不猶豫地給出了一塊兒碎片。
聞笙收下，隨後開口：“王爺知道此事後，雙眼通紅，拍案而起，說道——‘我就知道是她偷的！’”
季瀾：？？？
季瀾臉上愉悅的表情還沒來得及亮出來，就已經胎死腹中了。
他聽了什麼變態故事！
怎麼會這樣！？
季瀾這輩子沒喫過這種蒼蠅。
臉色已經很難看。
但是接觸到聞笙的目光之後，還是勉強扯出一個笑臉。
“佩服佩服。”
聞笙梅開三度，輕聲問道：“還聽嗎？”
季瀾咬牙切齒：“聽！”
他不相信，還有更毒的故事。
聞笙：“楚家乃百年望族，滿門被滅，唯有一小兒子僥倖逃脫。”
“來年清明，楚家小兒跪在墳前哭紅了眼睛。”
“他說——爹！以兒子的修爲，報仇比登天還難！但是，此仇不報，我再也沒有臉做你的兒子。”
“說完這番話，楚家的小兒子暗自下定決心......”
季瀾皺眉，思前想後。
復仇爽文，錯不了了吧。
於是二話不說，掏出一塊碎片。
聞笙：“他終於下定決心，割斷了自己的頭髮，灑在墳前。”
“他說——”
“今日，我便在此與你斷絕父子關係！”
季瀾：......
重金求購一雙沒有聽過的耳朵。
損。
好損。
多損啊！
他犯的是什麼賤？
從來沒有這麼不上不下的情緒折磨的他都快要瘋了。
聞笙心情越發歡快。
甚至可以直視季瀾了。
唔。
別人尷尬的話，她果然好了很多。
“還有.....你聽嗎？”聞笙笑眯眯的問道。
季瀾：.......
美人一笑，他拼了！
於是點頭。
聞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垂。
逮着這一個大冤種薅，會不會太過分了？
但是，有碎片不要是傻子！
而且不用怕這個季瀾惱羞成怒，她隱隱感受到了大師姐的氣息。
聞笙：“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在講故事，講的是——”
聞笙按慣例停頓。
季瀾給碎片的動作無比熟練。
聞笙繼續：“老和尚在講故事，講的是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在講故事——講的是從前有座山.....”
季瀾：？？？
季瀾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