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笙沒有放過他們。
任何人，無論身份尊貴與否，都平等地得到了一樣的沙包待遇。
聞笙打完了，鵝黃色的衣裙連一滴血液都沒有沾染。
飄飄然地站在一邊，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着周衡。
“周衡...你們天虛派也不過如此。”
聞笙嘴角勾起，放下了一句嘲諷。
其實對於圍攻南靈山這件事情。
修真界各大宗門都有參與。
但是聞笙很平靜。
他們拿南靈山沒辦法，南靈山也沒有損失一兵一卒。
怨恨沒有。
甚至很平和。
其實南靈山上上下下都是這個感覺。
楚傲天尤甚。
這將來天下都是他的，這些人將來也會是自己的子民。
哪裏會有人和自己的子民過不去？
但是天虛派不一樣。
且不說裴衍和天虛派隔着血海深仇。
就單單說南靈山，和天虛派那也是有着不小的淵源。
最重要的是。
討厭。
她纔來就是天虛派的逼迫污衊，又必須和聞音站在對立面上。
厭惡和敵意是應該的。
南靈山其他人，從大師姐到小師姐，應當沒什麼過節。
但她明顯的感受到了，所有人都厭惡天虛派。
彷彿生來如此。
周衡吐出一口老血，昏死過去了。
聞笙心情愉悅，施施然坐回了原處。
秋素雙眼發紅湊了上來。
“嚇死我了......”
“姑娘你好厲害！”
一個人就能將那麼多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她現在...好像有點理解聞笙的決定了。
不會被欺負。
強者無論走到哪裏，有沒有被人庇護。
都不會被欺負。
聞笙笑着拍了拍秋素的肩膀：“別怕。”
“閣...閣下是南靈山的弟子！？”
刀修再看聞笙，臉上已經換了一副見鬼的表情。
震驚！
聞笙微微頷首。
看刀修順眼多了。
刀修：“強。”
“好強。”
說罷這乾巴巴的三個字後，他後知後覺尷尬起來，想起方纔搭訕的舉動，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想原地挖一條縫給自己埋了。
聞笙笑而不語。
南靈山沒什麼大事，聞笙心情放鬆下來，便帶着秋素住下來了。
晚上躺到牀上的時候。
她心神不寧，最後翻身坐起。
淦！
想起來什麼事情。
她上午打人打的開心，一下子就忘了。
周衡怎麼在這兒。
天虛派既然被炸了主峯，周衡這種核心弟子就應該呆在天虛派，而不是跑到這種窮鄉僻壤。
一定有蹊蹺。
“姑娘？”
秋素也連忙跟着聞笙坐了起來。
聞笙：“秋素，我要出門一趟，別怕。”
“符紙撕開，我就會出現。”
聞笙留下符紙，出門了。
“系統，周衡在哪？”
聞笙掐了個隱身訣，問道。
【跟着我】
聞笙：“......”
怪怪的。
這三個字，有一種莫名的畫面感。
...
妖域。
千秋殿。
夜晚格外寂寥。
裴衍坐在寢殿裏整整一天，一動不動。
直到夜明珠開始散發奪目的光輝。
沒回來。
裴衍垂眸。
她沒回來。
妖域的夜晚危機四伏，她不回來，能去哪兒呢？
這是他的龍角。
他隨時可以接上去，補充出一個完整的龍角。
但是不願意。
黑色的尾戒戴在她的手上，很漂亮，像是在發光。
他坐不下去，煩躁極了。
於是走出寢殿，在花園裏。
雨已經停了，又大又漂亮的花園裏開滿了漂亮的花。
“窈娘。”
他開口，聲音冷硬。
很快，紅色的光芒閃過，窈娘出現。
“主上？”
窈娘狼狽行禮。
她今晚找了兩個小美人兒，一男一女，漂亮極了。
氣氛正好。
偏偏這種陰間時候接到了傳喚。
“她生氣了。”
窈娘正心驚膽戰，悄悄猜測着究竟有什麼大事發生。
就聽高高在上的人沒頭沒尾說了這麼一句話。
窈娘：？？？
不是。
大半夜小情侶情趣找她幹嘛！
這很難評。
“所以.....？”
麻了。
窈娘小心翼翼。
裴衍：“她還沒回來。”
窈娘心裏咯噔一下。
“冒昧問一下......”
“主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裴衍皺眉。
很顯然對於這件事情也並不高興。
但還是將上午發生的事情粗略說了一遍。
畢竟窈娘...知道他們的過去。
窈娘越聽眼睛瞪得越大，就差在心中尖叫着罵臥槽了。
臥槽。
這是人乾的事情！
跟了主上半年，南靈山對主上而言，對聞笙姑娘而言.....
不同尋常。
主上怎麼能這麼說？
她敢百分之百確定，這一趟，聞笙姑娘絕對只是爲了裴衍而來，沒有半點兒私心。
主上......
“我還沒生氣，她倒是氣上了。”
裴衍說到最後，心中的煩躁越來越盛，掩蓋不住。
窈娘：……
啊這…
很難評。
“主上……”
窈娘斟酌着開口了。
“您說話太傷人心了……”
“聞笙姑娘與您多次同生共死，此番定是專門來尋你的。”
“還有南靈山。”
“南靈山也是真心待主上的。”
窈娘越說越條理清晰。
越說越有底氣。
甚至，她開始共情聞笙。
她在南靈山呆過一段時間。
南靈山給的修煉資源，整個修真界都找不出更好的了。
裴衍：“......”
只是來找他的嗎。
那......
心臟猝不及防地一陣鈍痛。
他......
裴衍心裏很亂。
他突然很想見聞笙。
恐懼又開始在心頭蔓延。
他甚至想不到恐懼的源頭是什麼。
等聞笙回來了，他們再好好聊聊這件事情。
窈娘像是洞悉了裴衍的想法一般。
她擡頭，遲疑。
“主上，聞笙姑娘很可能不會回來了。”
她其實想勇敢點，把可能去掉。
聞笙回修真界了。
她絲毫不懷疑這個猜測。
裴衍頓住了。
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
緊握着的雙拳之上青筋繃起。
他呼吸一滯。
心裏密密麻麻地全是針扎一般的刺痛。
不......
不想...
不能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