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珩凝眉沉思,“丫丫不會自己跑出去,應該是有人把她劫走的。”

    蒼凌舟接着道:“若賊人施展輕功把丫丫帶出府,侍衛不可能沒有半分察覺。”

    “那麼,賊人不是走前門,就是走側門。”

    “側門的可能性大一點。”蒼凌舟的黑眸掠起犀利的寒芒,“近來不太平,側門的守衛不敢疏忽懈怠,定會從嚴查驗。那賊人如何瞞天過海……”

    “這麼說,出入側門的人不是府裏的人,就是守衛認識的人,因此沒有起疑。”

    “府裏的僕人,倒夜香的人,送日常用物、送菜的商販,出入皆從側門,都有可疑。”

    蒼凌舟吩咐徐管家去傳話,把側門的守衛帶過來。

    蕭景珩看見小公雞待在那兒,蜷縮成一隻火紅的奶糕。

    似乎有點淒涼。

    他一把抓起它,“你這小東西還真是安靜如雞。”

    “你纔是小東西!你全家都是小東西!”

    小公雞用力一掙,掙脫他的大手。

    給他橫了個自行體會的白眼。

    蕭景珩被它刺激得,起了逗弄它的心思,“你家小主人失蹤了,你一點也不擔心嗎?”

    小公雞懶得跟這個心機少年浪費咕。

    說擔心,也不是特別擔心。

    丫丫今非昔比,智商情商和戰鬥力都比前世不知提升了幾個境界。

    尋常的壞蛋還真傷不到她。

    剛纔,它試圖用靈力跟丫丫建立感應。

    若是太遠,便感應不到。

    結果是,它和丫丫的距離還真挺遠的。

    蒼凌舟忽然想起什麼,五指急促地收攏,把小公雞抓在手裏。

    “你能感應到丫丫在哪個方位嗎?你帶我去找丫丫。”

    “感應不到。”小公雞心虛地閃躲着。

    這次丫丫失蹤,它的確有錯。

    它飛出去覓食,只顧喫喫喫,忘了時辰。

    它沒看好丫丫,以他的瘋批人設,沒把它烤了炸了,就要偷笑了。

    蕭景珩的瞳孔地震了!

    小公雞聽得懂凌舟的話,還是凌舟聽得懂咕咕咕?

    蒼凌舟眼裏的光亮瞬間暗淡下來。

    徐管家把兩個守衛帶過來。

    據他們所述,今日從側門出入的共有八人,其中以倒夜香的人和送菜的商販最可疑。

    蕭景珩着急地問:“如何可疑?”

    “送菜的商販陳金水,爲人厚道老實,今日卻不是他來送菜。”守衛道,“來人自稱陳金水的弟弟,說他哥病了,他來頂替兩日。”

    “卑職檢查了幾隻籮筐,不過有兩隻沒檢查。”另一個守衛道,“那人說框裏裝着爛掉的菜葉,難聞得很,竈房的管事吩咐他扔掉的。”

    “就是因爲你疏忽職守,丫丫才被賊人擄走!”

    蕭景珩暴躁地揮拳,把兩個守衛暴揍一頓。

    蒼凌舟把小公雞吸過來,陰鬱地往外走。

    蕭景珩連忙追上去,“誒!等等本宮。”

    小公雞待在小世子的肩膀,每根毛都瑟縮着,不敢造次。

    少年的周身繚繞着邪戾的殺魔氣息,隨時會殺人。

    氣場強大的嘞,反正它就是無端的身嬌爪軟。

    他們在街上策馬,漫無目的地亂逛。

    “凌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蕭景珩焦躁得頭禿。

    丫丫生死未卜,他們不能這樣閒逛呀。

    蒼凌舟問小公雞:“感應到丫丫了嗎?”

    小公雞搖頭,“距離太遠,感應不到。”

    他忽然想起,思家在南郊、西郊各有一個農莊。

    西郊的那個農莊比較遠。

    也不知爲什麼會想起思家。

    蕭景珩看見他調轉馬頭,往西飛馳,着急地叫道:“等等本宮。”

    一路馳騁到西城門。

    小公雞亢奮地跳起來,咕咕:“感應到了!”

    蒼凌舟的額角青筋爆起。

    果然是思家!

    ……

    今日進城的人不少,丫丫混在農戶裏噠噠地走着。

    餓了就啃幾口菜餅,渴了就喫一個果子。

    同行的大嬸很和善,以爲她跟家人走散了,把水給她喝。

    丫丫委婉地拒絕了。

    小哥哥教過她,不能隨便喫別人給的喫食。

    或許有毒。

    大嬸說,距城門還有十里。

    必須在天黑前趕到城門,不然就沒法進城了。

    丫丫沒覺得很累,就是腳板兒疼。

    她要儘快回城,不然小哥哥會擔心她的。

    小哥哥找不到她,會不會哭呢?

    這時,官道邊停着兩輛馬車,兩個妙齡女子不知爲了什麼事爭吵不休。

    一個比一個嗓門大。

    丫丫跟着大嬸好奇地湊去圍觀。

    二位姑娘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容貌清麗。

    一個穿着青翠的春衫,另一個穿着粉紫夏衫。

    “這件夏衫是我的,脫下來還給我!”

    “穿在我身上,就是我的!有本事你來脫呀!”

    那姑娘發狠地撕扯對方的衣裳,撕破了也不給對方穿。

    如此,這對錶姐妹扭打在一起。

    一位中年男子來了,冷厲地喝止她們,把她們訓了一頓。

    她們不情不願地上馬車,繼續前行。

    丫丫啃完一個果子,也往前走。

    不多時,她看見一道黑影極速地一晃而過。

    那個穿粉紫夏衫的姑娘被擄走了!

    因爲速度太快了,丫丫沒看清她被什麼人擄走的。

    突然,丫丫轉身飛跑,習慣性地摸小包包取符籙。

    這次,她被思墨北擄走的,小包包不在身上。

    只能靠自己啦。

    她記得小公雞教的,調運靈力,配合法訣,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快快快!

    咻——

    殘影暴掠。

    丫丫遠遠地看見那道黑影往西北的田野掠去,火速追去。

    因爲,她聞到了小公雞常說的熟悉的味道。

    妖魔鬼怪的氣味。

    暮色四合,一片荒地裏,一人高的野草隨風搖曳。

    昏光裏,一道巨大的黑影邪魔般地看着躺在野草裏的姑娘。

    那姑娘叫黃玲兒,恢復了一點意識,雙目微微睜開。

    “啊!!!”

    驚懼淒厲的尖叫響徹慌野。

    丫丫終於趕到,睜大眼眸——

    那隻怪獸伸出血肉模糊、指尖鋒利的爪子,摸着那姑娘的青絲、臉龐、手臂……

    黃玲兒動彈不了,流下駭懼、絕望的淚水。

    她的雙目越來越模糊,腦子越來越暈眩,恐懼也達到了頂點。

    那隻怪獸察覺到有人靠近,猛地轉頭。

    丫丫看見一雙碧綠髮光的眼睛,卻沒有半分畏懼。

    這雙獸眼很大很圓,吞噬人的妖性讓人見之心膽俱裂。

    “你是不是要剝她的皮?你剝皮的技術太爛了,那麼多破損,都不完美啦,我可以免費教你哦。”

    丫丫奶呼呼地說着。

    小公雞說過類似的話,她學了個精髓。

    原來怪獸是一隻體型跟大人相差無幾的黑貓。

    這隻黑貓的臉和身上都沒毛皮,血淋淋的,不僅瘮人還噁心。

    看一眼就有作嘔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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