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個嘛,說來話長……”高時意抓耳撓腮一副爲難不好開口的樣子。

    她確實不好開口,但又是她真正找他的目的。

    現在,她的目的更明確了,不是求他替她出氣,而是想求他長期庇佑了。如何做呢?就是她乾脆啊蹭到他跟前。

    雖然說韓元楨也在京城,她在京城離他這麼近,更容易被針對,可是,仔細想一想,就韓元楨那屁大的官,也就在小地方能耀武揚威的,其實在京城他算個啥?絕對不敢亂來,何況,江羽陌也在。

    那種看她不爽又幹不掉她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當然,定居京城肯定不容易啊。

    “不着急,以後慢慢說。”江羽陌見她欲說還休,直接說。

    嗯?

    換高時意尬住,他不是該說:那就長話短說嗎?

    怎麼是不讓她說了?那她怎麼訴苦怎麼套路他啊!

    “那個,其實不管多麼複雜漫長的事情,都是有一箇中心思想在的。”

    這次江羽陌很給面子地問:“是什麼?”

    高時意不敢再拐彎抹角,因爲江羽陌這人太直了,跟他交談跟周文煜不一樣,她還是直述吧。

    “唉,本來是一些小事情,我都託周文煜給處理好了,偏偏半路殺出個韓元楨,故意針對我、爲難我、公報私仇!結果害我差點兒挨板子,還好周文煜申請以錢代罰,我才免於幸難,不過損失了二百銀。”

    江羽陌神色變得不太好,“沒想到韓元楨如此不堪,對你一個女子緊追不放。”

    “他們那些文縐縐的文官,就是虛僞,自私。”

    江羽陌表情有些猶豫,看着她,說:“他是否還對你有……”

    “打住!”高時意連忙阻止,“你千萬別說什麼舊情之類的,噁心!都跟你說了,他那是惱羞成怒,打擊報復。小人行徑!”

    江羽陌垂下眼簾,恐怕,是因愛成恨吧!

    如果不是心裏在乎,不至於如此緊追不捨。京城可給韓元楨續絃的年輕貌美的姑娘也不少,可他偏要去找高時意。

    只是單看高時意,真的不像是在乎對方的樣子,還嫌棄到不行。

    兩個人,當初到底到了何種的情份上呢?

    有點對不上。

    “哎,哎江公子!我就明說了吧,我希望以後,要是那韓元楨再找我麻煩給我下絆子的時候,你能出面救我。”高時意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資格,就這麼堂堂正正的要求人家。

    可能就是欺負人家心底善良吧。

    江羽陌望着她微微一笑,“你在我身邊,他不敢。”

    高時意有片刻的愣怔,因爲他沒有直接回答好或不好,而且他用了個“在我身邊”這種有點那啥的話。聽着有點曖昧。

    “那,我總有離你遠點的時候。”

    “那你是想我怎樣?”

    高時意眼珠子轉了轉,嘻嘻一笑,“我是想,如果能讓他知道,我跟你關係賊好,他就不敢隨意動我了。”

    簡單點說,就是要個身份。

    “好友”的身份。

    江羽陌以手指捻了捻茶杯,都已經不想再喝茶了。

    “我記得上次,已經同他說過我們是老友。”

    “就是啊,他居然還敢對我下手,分明就是不給你面子,削他!”

    趁機慫恿。

    結果江羽陌意真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道:“我會的。”

    “那你打算怎麼做?!”高時意兩眼放光地問。

    江羽陌瞅着她這不摻假的興奮,對韓元楨這塊兒還是很放心的,可還有個人讓他不大舒暢。

    “你說是你託周公子幫你的?”

    這話往回繞的有點遠,高時意想了下,才理通,“哦,是啊。”

    “你倒是很信任他。”

    “他在縣裏有人脈嘛,你不但遠,找你還找不到。”

    本以爲江羽陌會爲自己辯解一兩句,但他卻說:“對不起。”

    倒是讓高時意過意不去了,“哎呀,我不是怪你,就是陳述一個事實。”

    江羽陌一笑。

    “哦,對了,咱們喫完了,走吧!”

    “回京?”

    “嗯,走啊!”

    ……

    江府。

    少爺再次凱旋,在江府雖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一大早接到進京的信兒,江府還是一貫的張燈結綵,好酒好菜的表示慶賀。

    然而,當江丞相和江夫人在府門外迎接時,卻沒有見到兒子,只見到了一隊江家軍隊和江風。

    “江風!你家少主呢!羽兒呢!”江丞相十分焦急,滿臉緊張。

    江風和兩名副將跪在地上,表情僵硬惶恐,卻答不上話。

    “哼!人家大少爺隨心所欲也不是頭一回了!他能記得父母在家盼望之情麼?!”江夫人說罷,一拂袖轉身就上了臺階,憤然進了府門。

    “夫人你……”江丞相面露怒色,卻還是顧在人多,憋住了。

    隨後招呼江風他們,“起來起來吧!回府再說!”

    於是,擺好的一桌酒菜前,江丞相和江夫人排排坐,將士們排排站,氣氛緊張尷尬。

    江夫人從頭到尾一副臭臉,甚至有種看好戲的姿態。

    江丞相急火攻心,“他人呢!到底去了哪兒!”

    “屬下……不知道。”江風不光是嘴嚴,他確實不知道啊。他聽少主的話音兒還以爲他先回來了。

    “你怎麼看着少主的!”江丞相怒拍桌子,起身斥責,“將士回京要先入宮面聖的!他再不回來,朝上那些文臣又要說他居功自傲啦!”

    “難道他不是居功自傲嗎?”江夫人懶洋洋地說。

    “你別說話了!”江丞相氣不打一處來,“難道你真想他出事嗎?他出事對你我有好處嗎!?”

    江夫人梗着脖子迎向他,“那不然呢!你倒是叫你的好兒子回來呀!”

    “兒子遲來一步,讓爹孃費心了。”正在火燒眉毛時,突然,進門來的一句話,讓屋內的人頓時熄火了。

    只見江羽陌從容不迫的揹着雙袖走進來,身着素白衣裳,梳着悠閒的長髮裝,自然的就像剛上街逛了趟花戲樓似的。

    “哎呀羽兒!你回來了!”看到兒子的江丞相立即由陰轉晴,怒色全無,歡喜地上前去拉江羽陌。

    “我看看羽兒可是瘦了?這些日子真是受苦了……”

    江丞相待兒子親熱,但江羽陌還是那副淡淡然然的樣子,笑了笑抽出袖子,站正姿態,衝着二位行了個禮,“給父親、母親請安。”

    “安了安了。”江丞相急切歡喜的示意他,“快坐!快坐下歇歇!”

    江夫人翻了個白眼,冷聲道:“知道會讓父母擔心,怎麼還躲在外面不回來?連他們都不知你的蹤影!”

    江丞相本來想阻止夫人追問的,但細想她的問話有道理,但好言對江羽陌道:“羽兒啊,你母親也是關心你,你就算有事情出去,也要跟江風說一聲,好讓我們二老放心哪!”

    江羽陌不作解釋,只是應:“是,以後兒子會注意。”

    “你應的倒是爽快,但是從來又是我行我素。”江夫人又冷嘲熱諷。

    “夫人!羽兒打仗辛苦,你就少說一句。”江丞相說罷,又憐愛地看向江羽陌,“羽兒,這次可有受傷啊?讓爹爹看看。”

    江羽陌搖了搖頭,“未曾。”

    江風在一旁都抖了一抖,下意識看了看江羽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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