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就是這樣,對方越是囂張跋扈,她就越硬氣,可對方一旦服軟,她就沒招了。

    高時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沒有拒絕的,就稀裏糊塗的坐到了飯館的廂房裏,對面坐着周文煜和許思永。

    許思永很高興,叫了滿滿一大桌菜,非常壕橫,還親自給他們一一上茶,臉上笑的開花了一樣。

    高時意看着他,這小子不擠眉弄眼的時候,也沒那麼醜。只是跟周文煜坐在一塊兒一比,還是遜色多了。

    主要在氣質這一塊,某人確實加持不少。

    她又看向周文煜,這男人從剛纔就一副胸有成竹,淡定從容的樣子,她就猜出了七八,心裏難免有點窩火。

    趁着別人都沒注意,她扭頭小聲問周文煜,“你安排的?”

    周文煜一向敢作敢當,點了下頭,“嗯。”

    “爲什麼?”高時意眉頭緊蹙。

    周文煜猶豫了下,剛想開口解釋,那邊許思永就湊過來,“我說高嬸,你千萬別怪周兄,是我,是我厚着臉皮求周兄的!”

    高時意用懶懶的冽冽的目光瞅向他,“厚着臉皮?你的臉皮夠幾斤?”

    他周文煜可不是誰求就能求得到的。

    許思永嘿嘿一笑,撓了撓脖子,還挺不好意思的樣兒,用小手指比了比,“就是用了一點點的好處。”

    “呵。”高時意冷哼一聲。她就知道,周文煜坑這玩意兒一坑一個準。

    現在這周、許兩家確實是旗鼓相當,但就看這兩個富二代的智商、情商,下一輩兒誰沒落不很明顯嗎?

    唉,可憐的娃兒。

    “高嬸,你看,咱們現在聚在一塊兒,這不挺好的嘛,你多瞭解瞭解我,我還是不錯的!”某人還是使勁的推薦自己。

    “明珠在側,何須螢火。”高時意似自語地念了句。

    “啥?”許思永傻白甜地問。

    周文煜端茶杯的手悄悄停了下,清眸朝她這邊轉了轉,又緩緩下落。

    “哎你你你……”許思永突然又領悟了,着急地看了看周文煜,又跟高時意解釋,“高嬸!你這就弄錯了,周兄確實比我聰明能幹,但是,他……他條件沒我好呀,他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那家產能都是他的嗎?我就不同了,我是獨苗!將來許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邊說邊拍胸膛,得意的很。

    高時意無語了,這貨,果然腦子裏只有這些,果然酒囊飯袋。

    沈西兒聽了眼睛睜大了幾分,又不服地爭辯,“周公子比你能掙錢!將來肯定比你好!”

    許思永也捕捉到看到沈西兒眼中一閃而過的光亮,興奮的湊過去討好,“哎呀我說西兒妹子,你這可就盲目了,盲目了,周兄再好,他得聽他爹的呀,可不像我,我全家都聽我的!你只要進了許家,我就聽你的,你就是當家主母!”

    不得不說,這許二貨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高時意淡淡一笑,“你將你娘放在什麼位置?你娘可不是喫素的,誰給她當兒媳婦,可是有得罪受的。”

    “我娘再不好,那也比不得周兄他那後母……”說一半,立即察不對,許思永怯懦地看了周文煜一眼,咳嗽了兩聲,又繼續道,“我娘對我好呀,將來肯定也對媳婦兒好。”

    這點,他又沒說錯。

    周文煜有後娘。

    丫的,怎麼覺得突然許思永佔的比分又高了呢!真是凡事不可細分呀,各有各的坑。

    看到高時意的臉色變幻,周文煜捻杯子的手顯得有點焦躁了幾分,他不悅地斜了許思永一眼,冷不丁道:“許兄再說下去,沒有人敢嫁給我了。”

    許思永縮了縮腦袋,陪笑臉,又作揖,“周兄,多擔待,多擔待,終身大事,機不可失。”

    周文煜冷冷收回視線,並沒有再說什麼。

    雖然叫了滿桌的好菜,但在座的沒有幾個人有心思喫飯,都作樣子夾了幾筷子,剩了大半。連沈西兒都好像存了心事,一直拿眼睜一會兒瞄周文煜,一會兒瞄許思永,好像在兩人之間掂量。

    於是,沒從多久,高時意就提出散夥。

    “別……這麼着急啊,高嬸,我還沒跟西兒妹妹多說幾句話呢。”許思永一臉的捨不得。

    沈西兒衝他哼了一聲,“誰要跟我講話,我喫飯了,要走了。”

    明顯的,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排斥他了。

    許思永聽的很高興,狗腿地還幫她拉椅子,“行,西兒妹妹說啥就是啥,我送妹子。”

    “不用你送。”

    兩人說着朝外走了。

    高時意也站了起來,卻遲疑着沒有走,拿眼睛去看周文煜,周文煜也意會的停了腳步,走到她身邊,輕點了下頭,“抱歉。”

    “你在跟我說抱歉?”高時意陰陽怪氣兒地。

    周文煜垂下了眼簾。

    “是你,根本就是你想讓許思永來的,對不對?”這會兒她想通了,其實只要周文煜稍微順帶着將她們母女在周院的事情,告訴許思永,許思永自然就上趕着來求他了!

    真的是會算計。

    跟這種人做朋友是很爽,但如果站在他的對立面,喫虧的事在後邊。

    周文煜面目認真的看了她一會兒,說:“我覺得,這是對西兒姑娘傷害最小的辦法。”

    “哦?”

    周文煜嘴角動了動,有點難言一般,聲音又低了一分,“你應知,我……對她無意,若放任她繼續沉陷,你不心疼嗎?”

    “可你……”她想說,可你也不能拉許思永這種貨來當擋箭牌啊!

    但是話到嘴邊,她又停住了。

    他的話,說的對。

    是她草率了。

    如果西兒繼續喜歡周文煜,從“喜歡”到“愛”,怕就來不及了。

    情傷有多害人,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你就……你就一點沒可能,會喜歡我女兒嗎?”這句話,高時意也是鼓足了勇氣,才問出口的。

    怎樣總得爲女兒討個明白吧。

    周文煜的表情有些難言,有些苦澀,他望着他,說:“時意,你應知道,有的東西,緣份和感覺,都是命定的,不是想改變就能改變。”

    唉,也是,你天生喜歡哪一掛,不是那一掛就是不能入自己的心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眼光和喜好,強求不來。

    可能他確實對西兒這一種,無法動心吧。

    高時意越想越失望,臉色也越來越難受,她在想,她家西兒怎麼辦?難道就只能配許思永那種傻白甜?兩個傻白甜得有多少家產不得霍霍光啊!

    周文煜看着她神思遊離,眸色漸漸幽深,突然忍不住啞聲說了句:“我的心意,你難道看不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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