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店裏出來,高時意坐到馬車上以六親不認的速度前行,說實話,有種腰纏萬貫的感覺。

    她也不是吹,她這名著一出,不久她就要成文豪了。

    這手牌打準了,她彷彿是中了個聚寶盆,以後不久的將來,她就要進入文官集團。

    她就說了,她的世界絕不會是隻做小生意的。

    一眨眼回到了說書現場,她雖然心裏狂傲,但還沒有狂傲到張揚自己是作者的地步,於是悄悄的將兩位女子拉出來,那騰出來的屁股印立即被兩個半大的孩子給佔了。

    “娘!你拉我幹嗎?我還沒聽夠呢!”沈西兒這沒見識的樣子讓高時意搖了搖頭,“別怕,娘回頭給你講。”

    “娘又吹。”

    “好了,時候不早,咱們先去找你二哥,回頭再賞你個大禮。”

    “啥大禮呀!娘……”

    高時意拽着阿寧直接走了,“上馬車。”

    三人不一會兒就到了醫館門口,這一看,又是讓高時意大喫一驚,因爲此時門口竟然排出來一條大長隊,生意這麼好了嗎?

    “京城人這是集體生病了嗎?”高時意張望着發出疑問。

    “呀,這就是二南的醫館啊,有這麼多人看病!”高時寧也高興極了。

    沈西兒眨巴眨巴眼睛,“二嫂的醫術在京城都這麼有名了嗎?”

    三個人帶着懵圈的表情,擠進了醫館的門。

    “哎哎!你們怎麼插隊!?”還有人不滿了。

    “你說什麼?”沈西兒想上前理論的,高時意拉住她,上前笑着道:“我們不看病,就是來看熱鬧的。”

    惹來那人一道白眼,“不看病來湊熱鬧,你可真閒。”

    “敢問大哥……”

    “叫誰大哥呢,我才四十八。”

    沈西兒都急了,高時意也嚇了一跳,卻繼續笑道:“老弟,我問問,你們怎麼都知道到來這家看病呢?”

    那人哼了一聲,“鄉下來的吧?這都不知道,這家敏敏醫館在義診,都五天了。”

    高時意心裏一怔,突然有點五味雜陳的感覺。

    敏敏免費看診,這是爲什麼。爲了打名氣,可是他們現在根本沒錢呀。

    於是連忙進了門,果然在堂中桌案後坐着的,敏敏正專心致至的幫人把脈看病,一旁的阿南也沒閒着,一邊幫人取藥,一邊還要看着在腳下哭唧唧的妮妮。

    高時意看的一臉心疼,連忙奔過去,一把抱起妮妮,“不哭,阿奶來了。”

    沈南吃了一驚,擡頭一看,看到三位親人,臉上立即露出驚喜和輕鬆的笑容,“娘,西兒,小姨?!你們怎麼都來了!”

    “阿南,看我能幫點什麼忙?”阿寧連忙說。

    “小姨,不用,你先坐會兒歇歇。”

    “二哥,你這是積什麼善德的,在這裏搞義診?你錢多的撐住了?”沈西兒心直口快地說。

    沈南還沒回答,旁邊看完一個病人的敏敏這才得空轉過頭來,問候:“娘!小妹……這是小姨?”

    又問候了一遍後,敏敏因爲太忙,無暇跟她們多說,沈南則領着她們到了後院歇息,給她們倒了茶水,這纔跟她們解釋:“娘上回回家不久,那位順子小哥就給敏敏引薦了一位神醫,敏敏得了他的指導,醫術有進步,但苦於沒有名氣,醫館裏還是門可羅雀。所以,我們纔想出了這法子。”

    “我要是說把我的衣服首飾贈人,那門口也得排長隊。”沈西兒不爽地嗆道,“你以爲你們贈送就能打出名氣了?他們得了好處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不得不說,西兒這話高時意也是認同的。

    很多人都是來佔便宜的,是人就多多少少有點毛病,趁機抓點藥,等你要錢了,她們就不來了。白送並不能養人,只會在你收錢的時候得罪他們。

    “阿南,你們賺錢心切我理解,但是你們也沒有資本做這種善舉啊。”

    沈南支支唔唔的,“是……是順子小哥送來的藥材,只需敏敏給人診病即可,本錢我們是沒有賠的。”

    高時意聽的心裏又是一陣矛盾,她既感動江羽陌將她的事都放在了心上,幫她處理的非常完善,可是,又覺得太依賴他,給他淨找麻煩了。

    不行了,太想他了,她要去找他。

    心不在焉的和孩子們吃了飯後,將阿寧和西兒都留在醫館幫忙,她獨自就去了江羽陌的住處。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路行來,她都沒有什麼感覺,因爲覺得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可是現在,有一點急躁,於是趕馬車的速度就快了些。

    然而街上人本來就多,在奔到一處三叉口時,突然對面也突然躥出來一輛馬車,嚇的她連忙拉緊繮繩,馬兒被勒的嘶叫着擡起了前蹄,但兩輛馬車還是撞到了一起。

    高時意忽咚一聲摔下馬車,滾落在地,頓時頭暈目眩,好不難受。

    當她睜開眼睛,頭上方就出現了一個人的臉。

    一個男人,表情冷漠,眼神銳利。

    高時意好不容易讓自己眼前別晃,扶着額定睛看去,驀地看出了面前的人,“……韓元楨?!”

    丫的,怎麼一來京城就這麼倒黴。

    然而不等她回過神來,就有一雙有力的手將她給提拉起來,對,是提拉,不是扶,動作粗魯不容她回頭看清那人,她整個人就被拽推着上了一個馬車。

    當然,不是她原來的那輛破馬車。

    這馬車裏一股子書紙味兒。

    高時意捂着頭想逃出去,迎面車簾子一挑,韓元楨就彎腰一步踏進,坐到了她對面。

    高時意擰起了眉心,又氣又鬱,“韓元楨!你幹什麼?!”

    韓元楨的眼神上下一直打量着她,面容讓人捉摸不透,“怎麼變成這樣的?”

    高時意這時稍稍冷靜了下,在這個人面前,她要保持沉穩,不能慌。她知道他在指什麼,但原因她也不想讓他知道。

    “這跟你沒有關係。我是問你,你劫持我幹什麼?”

    “如果我說是碰巧,你信嗎?”

    “那就是誤會了,我走了。”高時意說着就要下車。

    韓元楨伸手攔住了去路,“你寫那書敗壞我名聲,怎麼算?“

    高時意冷笑了聲,“你當初仗權欺人的時候,沒想過自己有多卑鄙嗎?

    “你若這樣算,你次次拒絕我,傷我的心,難道我就不會痛嗎?”

    我呸!

    高時意在心裏狠狠唾罵,雖然他不油膩但已經年過半百還跟她說這種話,太隔應了。

    “我不喜歡你,跟你明確說過很多次,希望你明白。所以以後不要再跟我說這種不禮貌的話。”

    高時意是用了畢生的素養纔沒有爆粗口,甚至還極有耐心,“寫書模仿你的名字,我可以跟你道歉。但是,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你要是想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夢想,希望你找個替代品,我沒那閒功夫。”

    韓元楨緩緩擡起頭,笑意不明地看着她,“我也不想跟你撕破臉皮的,但是江羽陌不放過我,將我發配到苦荒之地,你說我這種人,會甘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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