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羽陌對高時意這麼在意,沈敬心裏是踏實的。

    隨後他突然朝江羽陌單膝下跪,“將軍,請將我調回輕騎團!”

    江羽陌正色,“你不想保護你母親?”

    “將軍,我娘現在會武功,方纔交手險些贏我,我想……”

    “她那三腳貓功夫,也就你讓她幾分,讓她得了點便宜。”江羽陌卻不以爲然,“你娘行事魯莽,好仗義,給點顏色就開染房,現在會幾招就更得意忘形,所以就更容易出事。”

    雖然言語都在數落高時意,但他眉眼之間流露出的都是寵溺和疼愛。

    沈敬看在眼裏,以前他不懂得這種感情,現在,一點點領會了。

    “有將軍在,我娘不會出事的。”

    聽到沈敬這話,江羽陌臉上的表情收斂,定定地看向沈敬。

    這小子,這是接受他了?

    沈敬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娘說……讓我回軍營。”

    江羽陌扯開嘴角,“果然是你孃的乖兒子。”

    沈敬擡頭看了他一眼,“請將軍應允。”

    “好吧,你可以回軍營,不過要過幾天。”

    “爲什麼?”

    “你忘了你下月有約嗎?”江羽陌一笑,“莊大人設宴。”

    他說完就走了,留下沈敬一臉無辜和鬱悶,“明明是將軍你應的。”

    江羽陌還是直接就去了月盈苑,只見高時意坐在牀上一本正經的在那兒打坐,弄的跟真的似的。

    他好笑的走過去,坐到牀邊,穀雨看到他要過來伺候他更衣,他擺了擺手讓人退下了。

    高時意睜開眼睛,“你怎麼回來這麼早今天?”

    江羽陌整理着袖口,“早些回來,你看到我不高興?”

    高時意翻白眼,“陰陽怪氣的。”

    “沈敬說你現在武功了得,都快能打得過她了。”江羽陌笑笑的戳了下她的腦袋,“所以你現在算是叫做文武雙全了嗎?”

    “差不多吧!”高時意正得意着,突然聽着他這話有另一個含義,“嗯?所以,你覺得我能保護自己了嗎?那敬兒可以回軍營了嗎?”

    江羽陌有條不紊的脫下了官服,準備換便裝。

    “過幾天就回去吧。”

    “啊!真的呀!”高時意高興的跳下牀,直接撲到他身上,“謝謝你啦!羽陌!你真是我的好羽陌!”

    江羽陌一手託着她,一手正拿着那套衣服,哭笑不得,“有你這樣的娘,非要讓兒子去邊關喫苦。”

    “鑽石不打磨怎麼能有光呢。”

    “呵呵呵……行啦,我換衣裳呢,下來。”

    “不下!”高時意耍賴地纏着他。

    江羽陌被她不老實的噌的有點呼吸急促,“你再鬧,我可就不守規矩了?”

    “什麼規矩?”

    “白日不宣什麼?你說的。”

    高時意咯咯笑,“你隨便。”

    江羽陌驚異地睜大眼睛,那雙清亮的丹鳳眼真的絕美,盯着人的時候,滿滿的攻擊性,“你確定?”

    這話一出,高時意就知道很難收場了。

    但她願意在他的美貌下沉淪……

    “夫、夫人!”突然,門外的聲音小心翼翼又有點着急地喊。

    兩人都已經撲倒在牀上了,江羽陌氣惱的回頭,“何事?!”

    “將、將軍,是……是順總管說的,是範大人……範夫人帶了媒婆,來、來求……”

    江羽陌都聽鬱悶了,低頭問高時意,“你救這姑娘是結巴嗎?”

    高時意聽出了端倪,一把推開他,“你才結巴。”

    江羽陌被放了鴿子,別提多難受,什麼範大人,攪黃他的好事兒,他定不讓他好過!

    高時意衝出門外,驚慌地問:“你說范家來提親?”

    水蓮惶惶地縮着脖子,“是……”

    江羽陌已穿戴整齊,聽到提親臉色更黑了,跟出來問:“提什麼親?!”

    水蓮嚇的答不上來,他雙眸一眯,水蓮直接哇的給哭了。

    高時意無語,連忙拉了水蓮撤離他那個惡煞。

    江羽陌也很困惑,“我長得有這麼可怕嗎?京城的貴女想撲我都來不及呢。”

    “水蓮是驚弓之鳥,她身世這麼可憐你還兇她?那麼想讓貴女們撲你,你就敞開胸懷迎接啊!”

    江羽陌表情尷尬了,“我沒有……”

    “也是個喜歡在女人身上找優越感的俗男,假清高!”高時意吐槽了句,拉着水蓮快步走了。

    江羽陌好無辜,“我真沒有啊……”

    他不過是聽到提親二字,有點喫醋,他不該喫醋嗎?

    高時意匆匆的到了前廳,只見,主位上已經坐着做爲正夫人的華蘊公主,正在接待客人。

    左側,坐着一位衣着素雅的官夫人,她面容溫善,儀態端方,這第一眼給高時意的印象不錯。她的身邊分別站着侍女和一位媒婆打扮的婦人。

    聽到她進門,範夫人回頭,連忙起身,目光熱切又不緊迫的追隨着她。

    華蘊公主衝高時意招了下手,介紹,“高時意,這位是範夫人。”

    高時意站定在範夫人面前,“範夫人好。”

    範夫人笑容溫柔謙婉,“高夫人,還有江少夫人,未曾提前告之,冒然前來,唐突了。”

    “沒有沒有,範夫人請坐。”

    待都坐好後,華蘊公主拋開了話題,“範夫人是爲兒子上門,向沈姑娘提親的。”

    範夫人連忙笑着道:“是,高夫人莫見怪,聽我恆兒說,他在學院與西兒姑娘朝夕相處,他十分喜愛西兒姑娘,兩個孩子也算是情投意合,所以,他爹託我登門拜訪,爲兩個孩子說合。”

    聽着這範夫人知書達禮的話,高時意就想起許思永那老孃囂張跋扈的樣兒,果然一個世族門第,一個暴發戶大老粗。

    “嗯……是這樣,範夫人,小女與範公子的事,我還不知情。現在我女兒也不在府上,都在學院裏,婚姻大事,我尊重孩子的意見,要不,等下次西兒休假時,我問問她。”

    高時意這意味不明的話,讓範夫人聽着像是在敷衍或委婉的拒絕,她垂下眼簾有些無措。

    這時那媒婆笑着上前搭腔,“哎呀高夫人,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聽媒妁之言,今日侍郎夫人可是帶了誠意來的,範公子和沈姑娘那也算是門當戶對,難得的好姻緣嘛!”

    高時意聽這話,略微的有些不高興,“門當戶對嗎?”

    範夫人臉色微變,快速的瞥了媒婆一眼,不讓她亂說話,然後站起來,道:“范家與將軍府確實不能相提並論,我兒確實高攀了,只是看在兩個孩子同在雲上學院求學,難得志同道合,就請高夫人,能成全了孩子們。”

    高時意笑着搖了搖頭,“侍郎大人官高正三品,而我女兒只是個鄉下丫頭,我也只是個民婦,範公子哪裏來的高攀,分明是我們高攀了。”

    範夫人不慌不忙,“英雄不問出處,高夫人博學多才,又在代州賑災興利,我們夫婦二人都很敬佩。”

    華蘊公主喫喫地笑了,“你看,時意,你名聲在外呢,就別謙虛了。”

    高時意瞥了她一眼,“一點小才能而已,萬不可在夫人面前自誇。我雖住在將軍府,但無有名份,我女兒也與將軍府沒有關係。所以範夫人還請慎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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