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到了華蘊的住處,華蘊對高時意這神奇的“化妝術”還是驚歎了幾分,之前她並沒有注意到落芳這個女子,只是匆匆看了幾眼而已。

    “怎麼樣?可以做你們鮮花節上的仙子一員嗎?”

    華蘊圍着落芳看了一圈,微微點頭,“氣質如蘭,可以做蘭花仙子。”

    高時意抿嘴一笑,對落方挑了挑眉,“成了。”

    落芳受寵若驚,“謝公主,謝阿姐。”

    華蘊看着落芳,笑言:“你叫她阿姐,可算是抱上了大腿。”

    高時意謙虛道:“這大腿不是我,是公主殿下您哪。”

    “油嘴滑舌。”

    停了一下,她又問:“我二哥可有又騷擾你?”

    高時意不答,只在神情上給了她答案。

    華蘊皺起眉頭,“我二哥好色,院子里美姬夫人數十,還曾強搶過自己手下人的妾室,你要小心點。”

    好傢伙,惹上了這種人。

    高時意也有些爲難,“我能揍他嗎?光是他那眼神我就受不了,太噁心。”

    “你打不過他。”華蘊不屑地掃了她一眼,“不過依你的聰明才智,應該不會落到他手裏,我也會派人保護你的。”

    高時意看着她,溫暖一笑,“謝謝你啊,華蘊,沒有讓我順勢用美人計。”

    但凡華蘊的心思歪一點,就勢哄她用美人計深入虎穴,說不定就毀了她,成全了自己。

    唉,但凡她對江羽陌的感情少一點,她就讓給這麼好的姐妹了。

    嗯……那啥,她就是感慨一下。

    不是真心的。

    ……

    大楚,京城。

    江字軍營帳內。

    江羽陌身披銀亮盔甲,英武俊逸,姿態貴氣地坐在主位。

    身邊站着江風,堂中還坐了幾位得力的副將,正在商討軍事。

    突然,“嘁。”

    鼻子發癢,忍不住輕打了個噴嚏,緩衝了堂中這緊張嚴肅的氛圍。

    “將軍,可是身體不適?”江風關切地問。

    幾位副將也趕緊說,“將軍一定要注意身體呀,現在是非凡時期,萬不可過度操勞損壞了身體,誤了要事。”

    江羽陌輕揉了下鼻子,搖了搖頭,雲淡風輕地,“無事,接着說。”

    腦海裏飛速閃過高時意的臉。

    二十天了,雖然不斷有暗衛報信兒,知道她有驚無險的到達了北慶宮內,可是,他這顆心還是無法完全放的下。

    還有,他很想她。

    “將軍在裏面嗎?我有事見將軍。”外面突然響起了順子的聲音。

    江羽陌精神一震,順子怎麼來了?他一般在府內不來軍營,除非府中有大事纔會過來。

    “將軍在跟衆將議事。”門衛無情的拒絕了。

    江羽陌連忙出聲,“叫他進來吧。”

    很快,順子掀了簾子進來,一路細碎腳步,到了堂中行了一禮,神情有些古怪,“將軍,府裏……出了點事。”

    “可是北慶有變?!”江羽陌下意識緊張地問。

    順子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是,是雲上學院的人來,來請將軍去一趟。”

    “雲上學院?”江風都詫異了,但轉而一想,立即明瞭,小聲對江羽陌說,“少爺,可能是沈北有事兒,要不我去看看?”

    “不用,我親自去。”江羽陌沒有片刻猶豫,直接站起了身,對衆將士說,“今日就議到這兒,各位將軍先回去吧。若有急事,可先告於江風。”

    “將軍……”有一人還有些不明所以,這才議到一半啊,將軍一向沉穩,爲何突然火燒屁股一樣心急火燎的?

    另一人識相攔下了他,應道:“是,將軍!”

    江羽陌點了下頭,大踏步走出帳外,直接牽了馬,縱身躍上,片刻不停的踏出了營外。

    半個時辰後。

    他就來到了雲上學院。

    其實江羽陌跟高時意的孩子們都不熟,兩個大兒子不說了,都已成家見了幾面而已。還比較介意他的身份,不敢與他多說話。

    女兒雖然常住江府,可他白天不常在府內,姑娘家也不便與他多談。

    沈敬算是最熟的了,可因爲是他的屬下,和其他將士一樣常居軍中,兩人見面多以主帥與卒子的身份,就是官場身份,很有距離,雖熟但不親近。

    至於這小沈北,年紀最小,來到京城後就直接被高時意塞到了這雲上學院,偶爾放假到江府住一天,也沒什麼機會培養感情。

    所以他想了想,還是覺得對高時意有諸多虧欠,並沒有幫她擔負一點家庭的責任。

    可能,高時意自己也有意不讓他跟她的孩子多接觸吧,他隱約有這種感覺。

    進了雲上學院內,很快就見識到了一片的狼藉。

    紀先生見着他真的是好一通的發牢騷,“將軍,你總算來了,沈北這孩子實在是太頑劣了,萬不得已,才叫人傳信於您府上。”

    “開始還好,近日這小生突然轉變,課上與他人傳話嬉鬧,課下與學生打罵,簡直無視學院規矩!”

    “昨日更甚,他竟然爬上屋頂掏鳥窩,踩塌了屋檐,瓦片碎了滿地呀!這可是當初陛下親賜了殿名的秋風閣啊,此事若傳到宮中,可是非同小可!”

    “今日老朽纔剛罵了他幾句,他就惱了,一腳踢翻了我的鳥籠,生生將我這好不容易飼養的名貴鸚鵡,踢的奄奄一息,不知道養不養得活了……”

    真的是抹了一把辛酸淚啊。

    江羽陌一言不發地聽完紀先生的控訴,目光淺淺的轉向了拉着臉,站在堂中央的沈北。

    月餘未見,小傢伙似乎長大了些。

    沈北被他盯着,顯然有些慌張,急急地爲自己申辯,“那屋子本來就破損了,否則像我這般身格,怎麼能踩得壞?先生分明是訛我!”

    紀先生氣到鬍子要翹起來了,“你看你看,江將軍,這小兒還如此狡辯,簡直……簡直……”

    有點兒像他那個老母親。

    江羽陌也想到了這兒,嘴角還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意。

    “還有你這鳥,我又不是故意要踢死它,誰叫它正好在我腳邊,我一生氣,隨便就踢了一腳,誰知道它這麼弱,還隔着鳥籠子呢,就死了?這能賴我嗎?”

    紀先生眼珠子瞪出來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江羽陌這纔出聲喚了句,“沈北。”

    沈北連忙閉了嘴。

    他還是怕江羽陌的。

    雖然江羽陌長得秀眉秀眼,可他身上就是有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沈北每回去江府時也是不敢太靠近他。

    只是他從記事起,就沒見過自己的親爹,從未感受過父愛。這會兒見江羽陌爲了他的搗亂,來學院,他心裏還是挺複雜的。

    他不知道江羽陌會不會聽信紀先生的告狀,在他娘不在的情況下,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可是同時又覺得,江羽陌肯以家長的身份來學院,讓他有一點點踏實感。

    其實,他還是挺想,有個爹的。

    人家都有爹啊,男娃娃嘛,母親再厲害,也不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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