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時意甜甜一笑,眼睛裏都是有亮光的,“錢我是不要的,你以後也要用錢,我早就說了,我對你完全就是情義。”
江羽陌望着她,不置可否。
這世上沒有人對人是不貪圖的,圖財圖貌,圖勢力,圖情。
可是這個女人對他沒有要求一絲的回報,對他以情義的名字幫助,卻並不讓他以情回之。
這難道還不夠詭異嗎?
“好,以後江府你可以自由出入。”
“謝謝啊!”
高時意鬆了口氣,欣然一笑,“那,天不早了,我就回去了。你也早點睡……”
說着說着,她就想到了莊靈兒。
他回去睡,是回莊靈兒的院中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她心尖兒疼,趕緊擡腳就往外跑。
“你對江府很熟悉嗎?”
剛到門口的高時意頓住步子,回頭,“啊?”
江羽陌看向她,“我看你,並不像第一天來江府的樣子。”
如果說她對外面的情況很瞭解,甚至連他都瞭解,這都還算能有理由說的過去。
可是,可但是,他的江府可是戒備森嚴,絕對不會有一隻不姓江的蒼蠅能飛進來。
“我……不熟悉啊,我就是適應能力強,再說,你這裏到處都是人,我鼻子下邊長着嘴,我可以問呀。”
但她也沒有問。
江羽陌並沒有反駁她,只是又低下了頭,“知道了,你回去吧。”
高時意望着他,忽然很猶豫,畢竟這個問題她還是很在意,所以,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假裝無意地說:“將軍剛新婚,莫讓夫人等久了。”
江羽陌顯然也懵了下,隨後神情也有些迴避,低下頭,隨意地“哦”了一聲,就沒說別的了。
高時意的心卻沉到谷底,然後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門。
一路還在暗罵自己找不痛快,幹嗎多嘴說那句。
他應了,她更難過……
回到月盈苑,她是趴到牀上大哭了一場。
她真的憋屈的太久了,以後,她再也不要這樣守在他們夫妻旁邊,承受着這鑽心的醋意。
屋頂之上,又出現了江羽陌的身影,他一臉緊繃地聽着屋內傳出的陣陣痛哭,眉心更蹙了,眼神也越來越迷茫。
他聽了很久,似乎不放心她的哭聲。
直到那聲音越來越小,到她哭睡着,他才神情落寞的轉身,躍出了苑外,然後,慢慢的走向自己的院子。
這一夜,他的耳畔,總是若有若無的浮現出那悽然的哭聲,擾的他心中煩悶,久久不能安眠。
她到底是何人,爲什麼總覺得蒙了層紗般,又熟悉又陌生?看不清她到底於自己是什麼身份?
他無數次想揭開那層紗,想要一睹她真正的面容,看清她的身份,可是,卻不知從何下手,不知怎麼才能揭得開。
只能,強行留下她。
總有一天,迷霧會散開的。
他怕,會錯過他在乎的人。
……
經過一晚上的傷心難過,第二天,高時意又恢復了精神抖擻。
她這人,就是堅韌。
一大早,她就悠悠達達的去了江府門口,那門衛看了她一眼,沒吭聲。看來是江羽陌吩咐過了。
高時意一出府門就鬆了口氣,她終於自由了。
她算過時間,其實現在離水蓮和穀雨被賣的時間還早了兩個月,只是這個時空與上次的不太一樣,她不確定,所以,她決定去打探一番。
而且她記得水蓮和穀雨曾說過,這夥人之前就一直搶奪姑娘,這種事不是頭一回,而且她在老家也聽周文煜說了有姑娘失蹤,所以,總歸是有受害的姑娘的。
她跟江羽陌說了這事,也不知他行動了沒有,他是要做大事的,如果時機不成熟,他不會因爲幾個姑娘破壞自己的計劃。
所以,她還是想去看看。
一刻不停,她直接去了上次見到水蓮被帶出來的那個巷子,裏面有個院子就是他們的藏窩點。
但是她到了地方,只見這地方靜的很,那木頭門也是鎖的當當的,她不會武功也不會輕功,這也進不去呀。
爲了不打草驚蛇,她只能決定蹲守。
一天不成,她就兩天,這夥人要做案,總會露出馬腳的。
果然,守了一天,這地方就連個人煙都沒有。
高時意不禁懷疑了,“會不會這一世,他們的作案地點換了?不是這裏了?”
也說不定啊,鳳花樓都變了。
於是她來到了巷子口,看了看,到對面的零食鋪子裏買了點喫的,然後像是隨意地問道:“哎,老闆,那個巷子裏中間的院子,你可見過有人出來呀?”
他們要走動,附近的人肯定能看到。
“哦,那裏呀,很少,好像沒住人。”
“沒人?是空的院子嗎?”
那老闆又想了想,“應該不是,對了,前幾天,來過幾個人。反正不是常住人的,天天關着門呢。夫人你問這個做什麼呀?”
“哦,我是想買個院子,看那裏挺幽靜的。”
這時,屋裏老闆娘出來,笑嘻嘻地道:“妹子想買那院子,那你可買不到嘍!”
“大姐這是什麼說法?”
“你不知道啊,這院子是鳳花樓錢老闆的置業,人家留着做生意的,肯定不會賣的。”
高時意心中一頓,又是鳳花樓?
也是,鳳花樓這種場所,剛好採買良家姑娘,再送往那土匪島?
顏秋月是六皇子的人,那島上又是太子的藏窩,所以,太子和六皇子是聯手了?
那江羽陌豈不是更加單薄,敵方強強聯手,他更危險了。
事不宜遲,她得弄清楚。
哎呀媽呀,她只顧得盯梢,一天沒好好喫飯,給她餓的不輕。
於是,先去找個飯館。
不知不覺,一擡頭,來到了那賣腸粉的鋪子前,腦子裏倏地就回想起曾經和江羽陌在這裏喫飯的場景,心中還是難免的失落難過。
但是,她還是走了進去。
要了雙份的腸粉,一個人含着淚喫光。
還是很香的。
這一世不管如何,她都以保護江羽陌爲先。他愛不愛,已經無所謂了。
出了館子,天已經擦黑了,剛好去鳳花樓。
與上次不同的是,她剛一靠近鳳花樓,那打扮的花要招展的老闆娘就認出了她,笑眯眯的迎了上來。
“哎喲我說夫人,你可算是來了,咱們流觴小公子可是等了你一天了,哭的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