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時意突然話鋒一轉,月公子卻聽的十分懷疑,“什麼事?”

    高時意便掏出了懷中的畫像,還是穀雨和水蓮的。

    “這是我兩個小妹,她們前幾日失蹤了,我聽說被賣到了京城,可能是被賣到風月場,所以,還請公子留意留意,若是見到與這畫上的人相仿的,可否告之我。”

    她故意讓月公子替她找人,一是解釋了她突然來找他的原因,二是,以此來探查他知不知道土匪從花樓抓小姑娘的事,從而判斷六皇子和大太子是否真的勾結,甚至看能不能發現他們要做什麼。

    顏秋月看到畫像也是遲疑了半秒,隨即笑了,“夫人,我們只是兩面之緣,而我,還是這鳳花樓的頭牌,你確定,我會幫你出賣鳳花樓?”

    “這不叫出賣吧。”

    “花樓賺錢就是靠的姑娘,包括我,我幫你救出兩位妹子,那花樓豈不是損失兩位賺錢的姑娘?”月公子冷哼。

    “哎呀,公子,你自己可能是自願來的,可是我兩位妹子是被搶的,人販子賣掉的,再說,我也沒有讓花樓賠本,我會出錢給她們贖身的,怎樣?”

    “那我呢?”月公子忽然眼波流轉,頗爲嫵媚,“我有什麼好處?”

    就是呀,他憑什麼?

    高時意心裏有點打顫,隨即臉上笑的濃郁,“公子開個價吧。”

    “我不是來跟你做生意的。”

    “公子留在這花樓,難道不是爲了賺錢嗎?”

    “我不缺錢。”他突然靠近她,眼神緊緊地盯着她,“我說了,我喜歡夫人,想要同夫人一夜溫存,夫人若答應,那我便幫你救人。”

    高時意驚呆了,他還是一樣的語出驚人,不知羞恥啊,說這種話臉不紅心不跳的。

    “公子都還沒說見沒見過我妹子,就想先要好處麼?”

    還好她之前見識過他的存臉皮,現在也能淡定與之交纏了。

    月公子瞥了眼那畫像,只得點頭,“不錯,我確實沒有見過,但只要夫人答應,我可以幫你找,找到後,夫人再兌現。”

    高時意內心窩火,被人威逼的感覺很不好。

    “這我不能答應,我來花樓我是客人,要票也是我票你,斷沒有被你迫着的道理。”

    她一甩手,“你若不願幫忙就算了,強扭的瓜不甜,我再找別人幫忙就是。”

    說完,她就作勢要走。

    月公子聲音有些急促,“夫人還說不是貴婦,撒這麼多銀子就這麼走了?”

    高時意攤手,“那怎麼辦?公子不願意配合啊。”

    月公子笑的溫柔了些,“夫人……就真的一點都不覬覦我麼?”

    高時意想了想,突然上前擡手輕撫了下他的下巴,眉毛挑了挑,“公子美貌確實誘人,但強勢了些,今兒失了興致,改日再來。”

    說罷,轉身就要走。

    不料月公子突然順勢拽住了她的手,眼神裏有了幾分真意,“是我着急了些,怕夫人嫌棄我出生低賤,纔想要強求。夫人莫怪。”

    高時意詫異地回頭,之前,顏秋月可不會這麼卑微的。

    “公子若自卑,也可以選擇不低賤的。”

    他明明可以安安穩穩回去做世家公子的。

    月公子猛的縮了縮眸子。

    高時意抽回了手,被他握的紅了,她揉了揉。

    “對不住,我太大力了。”他有些歉意地道,好像爲了彌補,趕緊說,“我會幫夫人找妹子的,夫人可否,對秋月好一些。”

    高時意一滯,“你叫秋月?顏秋月?”

    他也有些懵,搖頭,“不,我就叫秋月。”

    好吧。反正是他就好。

    這一世的顏秋月感覺性子柔軟一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裝的。

    她之前就是太慣着他,這一世,還是拿捏着比較好。

    至於……這樣會不會又重蹈覆轍,讓他纏上她。呵,本性還是難移的,他只愛他自己。之前多是爲了報復江羽陌才那樣做,這一世,身在花樓的他,也多是作戲罷了。

    “我今天不能留下,我還要跟流觴談點事情,我答應他了。”

    一聽這話,秋月眉毛蹙在了一起,甚是不悅,“原來夫人這麼着急,是要去陪流觴。呵,夫人還真是多情。”

    “不要這麼嫉妒嘛,我對流觴只是憐憫之情,他還小,我對他沒別的心思。”

    秋月這才緩了神色,“那夫人對我呢?”

    好尖銳的問題啊。

    高時意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在他快要繃不住的時候,突然抿嘴一笑,“那要看你了。”

    隨後,在秋月羞赧的眼神中,轉身踏步而去。

    再不走,她真怕要被他纏死了。

    票客與小倌,本就是半真半假,各求所需罷了。

    只要能達到目的,就算用點手段,失點道德,她也認了。

    她再來到流觴房間時,流觴驚的望着她半天說不出話。

    他是做夢也不敢相信,她會信守回來尋他的話。況且,見了月公子那樣的人兒,她怎麼還會記得他?

    “不請我坐嗎?”

    “啊,夫人快請!”流觴喜不自勝,高興的手足無措,搬了椅子,又連忙給她倒茶,“沒想到夫人這麼快……”

    “我找月公子也是有事說的。”

    “夫人認識月公子?”流觴這才坐下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望着她。

    高時意一笑,“上回,從你這裏出去,剛好就碰上了。”

    “啊。”流觴沒說什麼了,只覺得這夫人運氣真是好。

    “你方纔說你想通了?那你的決定是什麼?”高時意也沒空跟他在這裏磨時間,直接問。

    流觴現在再看高時意,眼睛裏的情緒篤定更多了,經過這一次她又回來,他信了她的人品。

    “夫人上回說,願意爲我贖身的話還算數嗎?”還是謹慎的問一句。

    “當然。”高時意答的乾脆,但也要表明清楚,“只是,我目前並未想好將你安置何處,將來可能跟着我要喫苦。”

    不等流觴表態,她又補充,“當然,我既然帶你出這個坑,並不是爲了讓你再次爲奴,你也可以恢復自由身,想自己做什麼也都可以,並不一定非要跟着我。”

    流觴微微垂下眼簾,表面冷靜,其實內心波濤洶涌,“我只以爲,我這一生便是如此了。”

    感嘆過後,又道:“夫人,我可否多問一句,若夫人只是仁德之心,可鳳花樓這麼多失足人,夫人爲何選擇救我?”

    高時意道:“因爲你跟我一個弟弟長的十分相像。”

    這個解釋還可以。

    流觴雖然還有一絲疑慮,但還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表情釋懷。

    “那流觴,真是榮幸。”

    不等高時意再說話,他突然轉身,到了裏間很快就又出來,手上捧了一個錦盒。

    “這是我這些年的積蓄,我知道還遠遠不夠……”

    高時意阻止了他,“我既然主動要贖你,就不會要你的錢,你用這些錢,以後也好有個安身立命的資本。”

    “夫人……”流觴眼圈唰的紅了。

    “夫人,我在樓中雖然不似月公子那般紅,可是也是除他之外,最能賺錢的一個,老闆不會輕易放手的,除非用大價錢,纔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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