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驚訝了一下,然後也露出一抹釋懷的神色,“夫人是法師?”
“夫人過譽,只是剛好與夫人有緣,才得知夫人此劫。”
江夫人聞言,也跟着悲上心來,眼中淚光瑩瑩,“我等這一天,等的好苦。我兒若真能找到,定讓夫人一世榮華。”
說罷,又話鋒一轉,“但是,在查明事實之前,可能要委屈高夫人。”
高時意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突然提高了聲音,“來人!”
於是呼啦啦從門外衝出來幾個壯丁和那個婆子。
“喂,夫人,你不是要過河拆橋吧?”高時意笑問。
她真的屢教不改,上回說的多了被江羽陌關起來,這次又要被江夫人關起來了嗎?
江夫人輕哼一聲,“夫人知道的祕密太多,我這也是,保證你的安全。”
高時意深表無奈。
“夫人就且暫住在府中,本夫人不會虧待你。帶走。”
江夫人一聲令下,高時意就被幾個人押解出去了。
還好她比較配合,沒有被束縛,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房門前,那婆子將她推了進去,然後快速的鎖上了門。
得,這比江羽陌更謹慎,直接自由空間只有一間屋了。
好吧,這纔是正常操作,這麼私密的事,她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來了,誰不得防着她?肯定要把她關在自己身邊,纔會安心。
瞅瞅她這劇本拿的,別人重生,就是各種防患於未然,見招拆招,然後步步爲贏。
可她倒黴的是,這些人全都不認識她了,她說什麼都不信她,生生弄出來這麼多麻煩。
想要救的人,要保護的人,要幫助的人,全都將她當細作。
苦啊。
算了,反正她也預料到了,而且江夫人也不會真的傷害她,不過是沒自由嘛,可還是給她這麼好一間房,有喫有喝,還能倒頭睡覺,又不是關進大牢。
乾脆,淡定吧,她補個覺先。
約顏秋月出來這事兒,定然是要到晚上了,這一整天她就安然混時間吧。
也許是這段時間太疲憊了,高時意倒在牀上沒一會兒,就真的睡着了。
另一方,江夫人得到這爆炸性的信息,哪裏還能坐得住,她立即派人去找了江丞相,然後在家着急地等候,總還要讓江丞相拿個主意。
然而,她沒等來江丞相,卻等來了江羽陌。她的養子。
看到江羽陌的時候,江夫人是懵的。
“你怎麼來了?”
不怪她問的生硬,江羽陌雖然也是在她的名下,可是小小少年時就一人出征,留守邊關,真正在她膝下的時日不多。
等到江羽陌長大後,又有了官封,有了府邸,回來的時間就更少了,直至,這幾年只在過節和一些大事上纔會回來見她。
所以,江羽陌突然造訪確不正常,江夫人稍一思索,猛的一個激靈,莫非他是……
只見江羽陌恭敬的朝她行了個拱手禮,面無表情地道:“羽陌給母親請安。今日來此,是聽聞在我府上的高時意,來見了母親。不知可有此事?”
江夫人倒吸了口涼氣,果然啊……這高夫人還真不簡單啊。
“你府上的高時意?怎麼說?”
“母親,那位高夫人,之前在我府上,我……是來接她的。”
江夫人詫異地挑起了眉,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說什麼?接她?”
江羽陌沒有一點說錯話的窘迫,反而坦蕩堅定,甚至有種勢在必得的架勢。
還大大方方應:“是。”
“孩兒不是此意。”
江夫人盯着江羽陌,這一世,她對這個養子並沒有那麼恨,尤其是江羽陌娶了莊靈兒之後,她知道他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
倘若她的親生兒子真的找到了,那她的心態,就更淡靜了。
“看來,那個女人果然不簡單,陌兒何時,這般魯莽過?”
江羽陌依舊不動聲色的垂着眸,“她對孩兒有用,所以,我要帶她走。”
縱使江羽陌表面很不在乎的樣子了,但江夫人對他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這個孩子幼年經歷變故,又常年長征戰沙場,練就了波瀾不驚的性格。
但是她知道,對江羽陌不能看錶情,要看他怎麼做。
就這不顧一切非要將人帶走的勁頭,已經不尋常了。
“陌兒,你跟莊靈兒可是剛成婚不久,如此行徑,不妥吧?”沉聲提醒。
江羽陌看了她一眼,有點迷惑,“這與莊靈兒無關。”
江夫人不着痕跡地哼了一聲,他自己不知道,但是她可是過來人。
縱使那高夫人年紀不輕了,但是容顏俏麗,身段風流,風韻猶存,江羽陌也是個大齡青年,而且性格成熟,兩個人走的太近,肯定不正常。
“你可從來沒有爲一個女人,忤逆母親。這要讓靈兒知道了,會傷心的。”
江羽陌擡起頭,定定地看住她。
江夫人繼續提醒,“陌兒,你已經成婚了,以後無論做什麼事,都要想一想靈兒,你們可是夫妻。”
“只是名義夫妻。”江羽陌語氣堅硬,沒有一絲柔情。
江夫人被噎了一下,眉頭皺起,“陌兒!雖然與莊家聯姻,確是爲了我們的大計,但是!靈兒她苦戀你多年,是個好姑娘,你一定要珍惜呀!”
江羽陌思忖了一下,然後拱手道:“母親,我保證,不會因爲我的婚姻事,弄巧成拙,壞了大計。”
言外之意:僅此而已。
“你……”江夫人愁容滿面,“陌兒,那件事與婚姻,不衝突啊。放眼京城,再也沒有比靈兒更適合你的姑娘了。”
江羽陌依舊淡淡的垂着眸,一臉的沒心沒肺,“孩兒現在無心兒女情長。”
“無心兒女情長?”江夫人對這話深表懷疑,“陌兒的舉動,難道不是已經兒女情長了嗎?”
“母親何出此言?”江羽陌還有點不服氣。
江夫人勾脣一笑,老孃喫過的鹽比你喫過的米都多。
“陌兒仔細想一想,你難道對那個高夫人,無一絲男女之情?”
江羽陌剛想答是,江夫人伸手阻止了他,“莫要急着否認,就你這急匆匆趕來的緊張模樣,已經表明你在乎了。”
“我只是……”
“戰鼓敲響時,母親都沒見過你這般失態。”
“……”江羽陌猛的擡眼,定定地看住江夫人。
他是真的迷茫了,還有一點點醍醐灌頂,臉色變得蒼白。
江夫人嘆了口氣,“知子莫如母,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一個眼神,母親都知道你要幹什麼。”
江羽陌神色閃過一絲倉皇。
他慌的不是江夫人能看懂他心思,而是,江夫人剛纔說的話。
因爲正印正了他這段時間,因爲那個高時意所有的奇怪舉動,和不受控制的心情起伏,好像終於找到了答案。
可是這又讓他措手不及,他不理解,自己這樣的人,怎麼會對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女人,動……情?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