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觴也連忙坐正身子,扶着她,擡頭問前邊,“師傅!出了什麼事?”

    話音剛落,馬車就緩緩的停下了。

    高時意掀開簾子,迎面幾滴血滴飛過來,她本能的躲了下,再一睜眼看,就見車伕已經被斬殺,一頭從馬車上栽倒下去。

    隨後,前面幾個黑衣人露在了她面前。

    高時意飛速的瞥了下地上的車伕,心中愧疚又遺憾,這大哥被她連累了,真是罪過。

    “你們是什麼人?”問這話的,是突然擋在了她前面的流觴。

    她沒有料到,柔弱不能自理的少年,此時卻勇敢的護住了她。

    然而就這兩個人的樣子,對方完全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中間那位一揮手中的劍,“可惜了,長得不錯!”

    高時意大喫一驚,這是要殺她啊!連忙接流觴給扯進了馬車裏,對着黑衣人怒視道:“什麼人派你們來的?報上名號!”

    那人道:“報人名號你還有命去尋仇,別掙扎了,認命吧!”

    高時意心道這夥人好沒道義啊,不給人死個明白。情急之下,一把抓住流觴的手,使用她的特技跳下馬車就一溜煙的跑了。

    黑衣人們一窩蜂的撲上來時,只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一晃,回過神來才發現,人已經消失了。

    再回頭,只見前路上只剩下了一股飛揚的塵土。

    “怎麼回事?這女人的輕功這麼好?”

    “老子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樣的輕功啊!”

    幾個人都懵圈了,沒想到這一次任務輸的這麼沒頭沒腦,很是懊惱。

    “錢都收了,人沒抓着,怎麼交代?”

    “還說什麼?先追啊!”

    一株香後,高時意帶着流觴鑽進了一個山洞裏。

    這個時間,她至少行了幾十裏吧,媽呀,她在這個時空裏,逃命真的全靠這個特技,否則真是要死八回了。

    “夫人……”

    聽到流觴虛弱的喚聲,她才氣喘吁吁的回頭,卻見流觴已經跌坐在地上,衣衫半開,頭髮凌亂,臉上也被吹的髒兮兮的,把個風塵僕僕表現的是淋漓盡致。

    “你……沒事吧?”忍住笑,高時意上前去拉他。

    但他卻擺了擺手,“我要累死了,夫人……你怎麼會,會這般功夫?好生厲害。”

    高時意得意地摸了摸鼻子,“還行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到底是誰要殺我?”

    她這一趟京城,真的是驚險之極,不是被這個懷疑,就是被那個囚禁,現在又要被追殺。

    要怪就怪她知道的太多,得罪的人也太多了,一時都猜不透是哪家來殺她的。

    “流觴,你怕不怕?”高時意坐到流觴旁邊,這會兒終於緩過氣來了,“要不然,你還是自己走吧,我這樣恐怕會連累你。”

    流觴聽了,連連搖頭,“這時候我怎麼能一個人走,豈非太不道義?”

    “可是你跟着,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啊。”還拖累她。

    流觴臉色一紅,“我知道我沒用,可多一個人,總歸多一雙眼睛。”

    高時意也不說什麼了,他不願走,也隨他。

    一時半會兒應該追不來了,索性就在這兒休息。

    拿出水壺,一人分喝幾口。

    “再過二十里有一個小鎮,我們走過去差不多天黑了,到那兒留宿吧。”

    馬車丟了,必須步行到鎮上再租馬車了。

    於是稍作休歇後,也不敢多耽誤,兩人就整裝上路了。

    天黑之前,總算來到了這小鎮。

    “餓壞了吧,走,先喫點飯。”

    兩人到了一個小飯館,要了四個小菜,到隔間裏喫。

    看着現在流觴有點狼狽的樣子,高時意噗哧笑了,“怎樣?後悔了沒有?跟着我就是這樣,顛沛流離,可不比你在鳳花樓裏風光。”

    流觴抿嘴一笑,“挺好的,雖然艱苦了一點,但是心裏是輕鬆的。”

    高時意挑了挑眉,點頭,“說的好。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開心。

    再好的日子,千篇一律的,沒了趣味,這樣倒也刺激。

    然而,下一秒,流觴的神態突然迷糊了起來,“夫人,我……頭暈。”

    話未說完,他就撲通一聲,趴在了桌上。

    高時意剛一驚,神情也暈乎了,隨後,也軟軟的趴到了桌上。

    這時,從隔板外走出兩個武士,到跟前看了看他們二人。

    “就這樣兩個弱雞,還需用藥?老子一根頭就拎走他們。”

    另一個說:“你先前沒看見,這女人頗有些本事,跑的飛快,這樣簡單粗暴,但有用,免得他們再跑了。”

    話說完,兩個人一個提起一個人的胳膊,跟提小雞崽子似的,給拎走了。

    出了飯館後門,給他們丟上一個馬車,隨後駕車而去。

    深夜時分,馬車又返回到京城效區的一個豪華宅院前。

    壯漢敲了敲門,門悄然打開,馬車直接開了進去。

    先停在一個屋門口,壯漢將流觴提拉出來,扔到了堆滿柴垛的柴房裏,隨後又將高時意擡到了另外一間房間,放到了軟塌上。

    兩人完成後就關門出去了。

    不一會兒,又有兩個人進來。

    這兩人可就不同於壯漢了,一個錦衣華服,一個芝蘭玉樹。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塌前,錦衣男子年約三十以上,成熟的氣質,狡滑的眼神,看清高時意的臉龐時,臉上泛現出貪婪之色。

    “是有點姿色,難怪江羽陌動了凡心,哈哈!”說罷還大笑兩聲,有種迫不及待的興奮。

    隨後斜眼看向旁邊的人,“月公子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你想要什麼,本宮定會大大賞你!”

    不同於他的激動,月公子的臉上卻冷若冰霜,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高時意的臉,嘴上卻說:“多謝太子殿下,秋月不要封賞,只想助殿下早日除去江羽陌,輔佐殿下早登大典!”

    “好!好!哈哈~!”太子狂笑,一手拍上月公子的肩膀,“月公子臥薪嚐膽,又建此大功,放心,等本宮坐上了皇位,一定封你做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本殿共享榮華!”

    月公子神色閃過一絲冷嗤,姿態卻恭敬地拱手行禮,“多謝殿下!”

    太子又扭頭看了眼昏睡的高時意,再看月公子時眼神就有暗示了,“那月公子,就先退下吧?”

    月公子袖子裏的手緊了一下,眼中也閃過觸痛。

    他盯着高時意,神色複雜,可是更多的,卻是解恨。

    是你不識好歹!不要怪我!

    誰叫你,偏偏是那江羽陌心愛之人!

    你所有的欺騙,所有的假好心,都是爲了江羽陌!

    所以這是你的報應!

    虛僞又可惡的女人,就該這樣,被摧毀!

    “月公子?嗯?”太子在催他了,讓他趕緊走,別耽擱了他的好事兒。

    身爲大楚的太子,他身邊是不缺女人,但像高時意這樣,原生態的美人兒,實是不多,況且,只因是江羽陌喜歡的女人,這一點就夠刺激的了。

    他要讓江羽陌知道,跟本宮鬥!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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