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閣前。
臨塵理了理衣衫,擡手敲門。
過了片刻,無人應答。
他看了眼房門,頓了頓,爲了避免撞見美人出浴的尷尬場面,又擡手略重的敲了下門。
咚咚咚——
過了半晌,還是無人。
這是在着迷修煉,沉浸進去了?亦或是看書入迷了?
臨塵保險起見,繞過欄杆迴廊,去到了樓閣左側的北窗前。
欄杆迴廊一般是供遠眺、遊憩之用,相當於亭子。
只見北窗是敞開的,當下,臨塵也沒什麼顧慮,直接透過支起的窗戶,朝屋內看去。
近在咫尺的是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此刻她正在一張書桌前,在側對着臨塵方向,身着白袍,左手撐着螓首,低頭看書。
上半身緊貼着桌案,臉上寫滿了專注,眼睛直直的盯着桌子上的書籍。
這一幕畫面,臨塵初看了幾眼,像極了當年埋頭苦讀的自己,但是畫面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咦,到底哪裏不協調,哪裏出了問題?
臨塵俊眉一擰,細看一眼......下一秒,他恍然大悟,但是已經挪不開了,眼睛被仙璃上半身與書桌相‘貼’的地方吸引住。
師尊,沒想到你‘深藏不露’啊!
只見那一處之前臨塵只是估摸着個大概,從未見過廬山面目,最多是在心底猜測一番那波瀾。
現在沒有一絲防備的出現在眼前,這一抹奇怪的風景。
衣口敞開,玉頸下的兩簇雪白輕‘壓’在桌上,那深不見底的鴻溝讓臨塵眼睛望進去便不想出來了......
一時間,臨塵眼神直愣愣的,可是直覺告訴他,趕緊當作無事發生,直接開溜,右腳剛想往後退。
正在此時,書桌前,好似感覺到了某人的目光,又或者是被某人擋住視線和晃動的影子吸引,仙璃黛眉一皺,驀然偏頭。
循着臨塵的目光,她低頭一看。
春光乍泄!!
霎時間,樓閣內外,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起來。
棲雲峯就只有師徒兩人,平常弟子一般沒有不會上來。
北窗外的迴廊,是仙璃休閒之時,托腮發呆、或者看書的地方。
有些湊巧,今日她想在裏頭讀書,結果冒出一個傢伙,透過窗口,看見了她埋頭時露出的私密風景......
要是沒意外,臨塵被當場逮住了。
雖然他平時也盯着她那看,但只能瞧見些規模,如今是幾乎看到了全景。
我如果說剛路過,就瞅了一眼,你信嗎?
此時,二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
臨塵被白袍女子瞪得有些發慌,只見她蛾眉倒蹙,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閃爍着冰冷的亮光,正死死地盯着他。
臨塵剛準備向後邁出去的右腳頓感無處安放,溜走也不是,落下也不是。
臨塵擡手摸了摸鼻子,緩解一下尷尬。
咳咳,怎麼說呢,我就是碰巧路過的......
北窗內,伏案的仙璃正側着頭,原本鼓起的腮幫,緩緩凹了下去,瞪圓的眼眸也逐漸恢復。
上次說雙修,這次是偷看,剛剛自己低着頭,衣口下的風景肯定被他全看到了。
想到這,盯着臨塵的目光越發犀利。
臨塵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再不解釋,估計要把人喫咯。
那就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上前打個招呼?
嗯?就這麼辦吧。
不過打招呼得自然些。
臨塵從未覺得他的腦回路如此清晰過。
北窗外,年輕男子忽笑道:“這麼巧,師尊,你也在這呢?”
面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尋常。
仙璃盯着他的笑臉,面上略帶慍色,沉默了片刻,輕點了下頭。
臨塵左右看了看,有些意外,”師尊,剛剛敲門你沒應,我就繞到這裏......”
白袍女子抿着嘴,沒有說話,收回了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
臨塵長舒了一口氣,咧嘴一笑,“今天的陽光真大啊。”
聞言,仙璃臉色忽變。
臨塵笑容一僵,扯了扯嘴角,擺手道:“不是啊,我是說今天的太陽格外明媚,又大又圓......”
仙璃:“......”
臨塵閉上了嘴巴。
仙璃緊繃着俏臉,胸脯劇烈地起伏着,眼裏還是泛着一絲絲寒光。
臨塵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他真沒料到這個肌膚似雪,美目盼兮的女子生氣的時候有點可怕!
下一秒,她合起桌前的書籍,挺直了上半身,並且背過身去,這下某人看不見那抹風景了。
不過,臨塵從後方還是能看出仙璃今兒身上的衣裳比以往的鬆垮了些,卻也掩蓋不了那緊緻誘人的嬌軀,該突出的地方還是那麼突出。
突然想到薛姨那兩座嫵媚的青山,也不知道她是喫什麼長大的,兩手感覺都掌握不了。
“相比之下,好像薛姨比較大些。”臨塵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嘀咕道。
背過身的仙璃隱隱約約聽到了個‘大’字,她深深呼了一口氣,擡手按了按胸口,忍住了關窗的衝動。
她垂着眼眸,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其實剛上山時,一個美女師傅和一個徒弟,孤男寡女的,臨塵也動過一些歪心思,包括現在。
但真正接觸了修仙,才明白煉氣與煉虛的巨大差距,雖然僅是一字之差,卻與蚍蜉和大樹無異。
那可是一條天塹啊,足以令人望而卻步,甚至連異樣的心思都產生不了。
窗外,臨塵終是落下了那無處安放的右腳,收起了壞心思,望着背對着他的師尊,恭敬道:“師尊,是我無禮了,下次不敢了。”
仙璃靜默了半刻,發出了微不可聞的鼻音。
“嗯。”
“師尊,你知道青丘山嗎?”
“青丘山?”原先背過身去的仙璃,回過身來,正對着臨塵,眼底閃過一抹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