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後者竟然一直在看着他。
二人四目相對，只見仙璃眯起了眼眸，淡淡道：“中州就要到了。”
“哦。”
臨塵隨口應了聲，旋即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便收起了桌子上的七星龍淵劍，隨手取出一柄靈劍佩置腰上。
……
隨着一聲巨大的震顫聲傳來，船身驟然停了下來。
仙璃不知從哪幻化出來的渡船成功停泊在了某處山野渡口。
這地方倒也偏僻，很少有行人路過此處。
衆人一起下了船。
又在他們驚詫的目光中，仙璃纖手一揮，巨大的渡船瞬間消失無影，好似從沒出現過一般。
但水面的起伏卻掩蓋不了渡船劃過的事實。
下了船的臨塵表情神采奕奕，讓同行的小姨頗爲奇怪，怎麼方纔還是一副傷感的模樣，現在倒是有些興奮起來，精神氣跟剛剛截然不同。
他之所以興致勃勃，是因爲距離約定之吻的時日不多了。
自離開渡船後，臨塵一行八人又行走了一刻鐘，進入到一片山林之中。
“咯咯！”
忽然，林中傳出一聲聲鳥叫。
臨塵循聲仰頭看去，一行白鶴飛舞而過，有幾隻停留在樹冠末梢之上。
讓人奇怪的是，這些白鶴似乎已經化開了靈智，低頭往下看着他們，隱約是在等待着有緣人，亦或者說是前來薄義山莊的修士。
沒再理會這些白鶴，衆人繼續向前。
只是這林子中，青藤遍地，草木茂密，時不時還竄出幾隻飛禽走獸。
臨塵眉頭皺起，邊走邊張望，但看不出所以然來，於是動用神識掃了一圈周圍。
似乎越往前，林子的靈氣越充沛，靈獸愈威猛。
他感覺越靠近聚賢山，越不同尋常，不過這些好像與自己無關，就不再多想。
又過了一會。
臨塵一行人略微走了些捷徑，很快便來到了最近的一處叫花琅的喧鬧集市。
此時已臨近聚賢山，地處汴梁城兩百里外，卻不屬於大秦的管轄範圍之內。
前方的這條十里長街是此集市最爲熱鬧的地方之一。
人羣川流不息，道路車水馬龍，市井煙火氣味十足。
趁着這會空隙，臨塵瞥了眼身旁左顧右盼，對某些物件頗爲有興趣的小姨。
抿了下脣，想了想，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姨，剛剛下了船，爲什麼不御空飛行呢？那不更快些？”
這個問題，臨塵之前就想打探了，可惜一直在林間趕路。
聞言，青靈看了眼正一臉疑惑不解的臨塵，嘴角輕輕一勾，“你先告訴我，下船之後，你爲何如此興奮？”
“我……”
總不能告訴你，再過幾日奪冠，便能一親芳澤，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罷了。
“早在一千年前，薄義山莊的創始人，便在聚賢山兩百里內，設下了一道禁制，名曰：‘無空’。”
“所謂的‘無空’禁制，凡是在仙人境以下的修士，路過此處，皆不得御風而行，若是強行御空飛行，輕則丹田、靈根盡毀，無緣修仙，重則灰飛煙滅。”
臨塵：“……”
他移開了看向小姨的目光，瞟了眼近處高聲吆喝的小販，再次開口詢問道：“那薄義山莊的創始人是何人？”
“風凌。”
“上古時期，第一位得道成仙的劍帝。”
上古，第一位，成仙，劍帝。
應該是仙魔大戰之初，第一位成功邁入仙人境的劍修吧。
臨塵此刻正雙手揣在背後，在絡繹不絕的人流中靜立。
他細細咀嚼。
經過這幾個月的閱歷，劍帝何等人物，他大致有些概念了。
以劍入道，勘破天機，人劍合一。
劍修本就是以殺力見長，同一境界恐怕也難逢對手。
而風凌不知何族的修士，憑藉一柄三尺寒劍，證道稱帝，載入史冊。
這種難度是堪比登天。
要知道，當時的世界主流的是體修，淬鍊肉體，以自身的體魄入道。
作爲第一個喫螃蟹的人，他的膽識與悟性，無疑是絕佳的。
臨塵正過頭，目光瞥了一眼身旁的仙璃，師尊是當世的第一劍修吧。
“風凌。”隨後他又輕聲呢喃了一句。
“怎麼，開始仰慕了？”青靈語氣帶着一絲玩味。
“唉，要我說，若是與你師尊同一時期，誰是第一人還說不定呢。”
她有些惋惜。
突然，青靈想起了什麼。
旋即感嘆了一句，“唉，近千百年來，至今無一人能看破這個‘無空’禁制，我輩修士還需加把勁纔行啊！”
臨塵扭頭，白了她一眼。
陣法禁制一道，本就是悟性大於苦修。
放眼整個大陸，能夠時而推陳出新，締造出全新牢固的陣法、禁制的人，是極少數的。
而風凌更是懂得利用周圍的地勢，借一大部分天地之力，使得此禁制的威力無比強大。
“那風凌老前輩，爲什麼要設下此禁制呢？”
臨塵輕吐了一口氣，又緩緩問道。
“難道是因爲此處的飛禽靈獸？”
他緊鎖眉頭，自顧自的嘀咕了一句。
“小塵子，不賴嘛，還挺有頭腦的，另外此禁制可以凝聚一些氣運。”青靈笑着點頭。
“諸天氣運，浩然長存。”她眯了眯好看的眼眸，輕輕呢喃道。
聽起來有些玄學啊。
臨塵輕咳了一聲，低聲問道：“如何理解‘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