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衆女子或是嬌俏可愛,或是溫婉恬靜,或是傲氣驕人。
此時她們皆靜立在石梯上,目不斜視,安靜不語。
若是放在以前,臨塵此時定要感嘆一句,好一衆靚麗的女子。
而自從見識到師尊的美貌之後的臨塵,審美明顯提高了。
況且某個小蛇妖在旁邊,不用看就知道會悄悄瞅着他,咳咳。
這些白衣女子雖然個個容貌不俗,卻沒有小姨的嫵媚容顏出衆,更沒有師尊如此絕色。
觀衆席的另一側,與這些女子站位相對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面容白淨,不怒而威。
最顯眼底,是他一身灰緞蟒袍,莊重威嚴。
蟒袍男子雙手負後,高大身影如蒼松一般。
他正微微凝眉,端詳着愈加熱鬧的人羣。
臨塵隨意的掃了一眼,沒有看見某人的身影,便收回了視線,旋即搖頭失笑。
隨着一道紫衣蟒袍的身影緩緩步入,論道臺終於安靜了許多。
一時之間,靜悄悄的。
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人的身上。
只見某處人羣中緩緩走出的那個身影的主人腰懸酒葫蘆,是一位醉眼薰然的老者。
突然,這位老翁開口了。
“參與武道大會的修士,請在論道臺左右兩側進行報名。”
“小姨,這位主持武道大會的老者是誰啊?”
小姨瞥了臨塵一眼,脆聲道:“他是中州著名的隱士之一,乃是半步化神的大修士,名爲道隱。”
頓了頓,她繼續補充道:“傳聞他曾是某個王朝貴族,不堪朝野腐敗,遂至龍棲山蟄居,沒想到在山中發現至寶,從此尋仙問道,如今在薄義山莊隱居。”
聞言,臨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嗯,小姨,我先去報名了。”
說完,他朝着衆人涌動的位置轉身走去。
“嗯。”
他身後,青靈站在原地靜默了一會,某一刻,忽然了眯起了星芒般的眼眸,擡頭看着那個男子修長消瘦的背影。
這小子有些看不透啊……
下一秒,小蛇妖也動了,芊芊細步穿過人羣之中,無視四面八方投來讚美的目光,落座於空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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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側,有個圓臺很是空蕩,正中央擺着一張低矮的紅木桌案,案几上有一隻紫色薰香爐,此時緩緩飄出幾道扭曲的青煙,桌子東西兩側分別擺着一隻毛筆和宣紙。
筆桿是水晶狀,筆鋒爲蠶絲,着墨柔軟。
輪到臨塵時,當他伸手握住那水晶毛筆的一霎那,彷彿有千斤重,差些滑落手掌。
剛寫下名字,下一秒,瞬間消失不見,那張白紙上忽然浮現出五個銀光大字,那是他的修爲——金丹境初期。
臨塵表情詫異,仔細端詳了一番,如此不俗之物,定不是凡品。
白眉老者問:“還有沒有符合條件的修士要報名?”
場內無一人應答。
“嗯,既然沒有,比試即將開始,選手請入場。”
聞聽此言,參加比試的選手紛紛步入論道臺。
論道臺是一座位於聚賢山峯頂的古臺,建築古意盎然,似乎年代久遠,臨塵忽然想起了那位劍掃萬古的第一劍帝。
臨塵四顧,此時一邊的扇形已然與另外一側的合在一起,坐滿了看客,約莫不少於兩千人。
這些受到邀請,能前來現場旁觀的客人皆是中州有名的修士,知名的隱士,地位不俗的權貴,更是不乏有其他州的人士。
如此盛會,來湊熱鬧的人士甚多。
此刻四面八方的看客無比喧鬧。
反觀齊聚於論道古臺上的修士,並不喧鬧,反而頗爲安靜,或許彼此都不認識,但偶爾有極少數人在低聲交談。
道隱看了眼都在靜靜等待大會開始的衆人,他灌了口酒,嘴裏嘟囔了幾句,旋即大聲道:
“武道大會一向規定,既入論道臺,生死不計,除非其中一方投降認輸,或是中途退出,亦或者是有人舞弊,否則場外之人不得干涉。”
說着,這位面容蒼老,眼睛微微斂合的老者,不知從何處取得一隻裝滿清水的青花卉紋碗,此刻正端在左手上。
即便微風四起,碗內水面也未泛起任何波瀾,衣角未動一毫。
下一秒,老者雙目微張,擡首望了眼聚賢山的一側方向,忽然將碗拋向萬丈高空,隨即虛指一點,瓷碗傾倒。
翻倒的青花卉紋碗懸空而停,碗中清水傾瀉而下。
青花白瓷碗如此之小,卻彷彿有一條天河藏入其中,源源不斷流下。
如是一條瀑布洞穿白雲,飛流直下。
過了會,瀑布突然在半空中驟停,不再傾灑人間,似乎遇到了阻礙,繼而聚集起來,形成一粒龐大的水滴狀。
臨塵仰望高空那粒“水滴”,此時已經高達百丈,即便是身處洛京城境內,只要擡頭便能望見。
最後那粒龐大“水滴”中竟然匯聚成一面鏡子,浮現出一幕熟悉的畫面。
正是衆人所在的論道臺。
“這就是龍棲山所珍藏的一件名爲琉璃青花碗的法寶,傳言此碗產生的水幕可以具現出某些的圖像與聲音,今日看來所言非虛。”
一旁的小夥面露驚奇,不禁出言解釋道。
衆人紛紛側目。
正嚴肅皺眉的臨塵,沒有轉頭看去,只是靜靜注視着那異象,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至於其他武道大會的規則,老朽便不再贅述,只是在現場衆人,乃至大秦國人與老朽的見證下,便絕對不能違背規矩去作弊。”
道隱的聲音傳遍全場,連同畫面一起,通過那隻琉璃青花碗幾乎傳到整個秦朝百姓面前。
此言過後,全場肅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