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賽的衆人瞠目結舌,一個金丹境初期的小修士竟然超越聞人雪,讓他們如何信服。
面對這個扯淡的結果,一衆修士眉頭緊鎖,不解,不忿,卻也理智,沒有去當面質疑道隱……但總有那麼一兩個例外。
李守義向前一步,略施一禮,打破了這沉默的空氣,攀問道:“前輩,晚輩有一事不解,臨塵僅是金丹境初期,爲何有進入第二輪預選的資格?”
“本公子也是不解,用天下第四的至尊神劍奪得頭魁,未免對其他人有點不公平了吧,你說呢,道隱前輩。”
論道臺入口處忽然涌入一羣侍衛,一位身着玄青大袍,衣有刺繡的年輕男子在一羣隨從的簇擁下步入場內。
道隱白眉微微一聚,望向那個忽然出聲的達官權貴。
“蕭莽公子,規則擺在那裏了,有何不妥?”
頓時,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道隱與這位宰相之子的身上。
被人議論的臨塵,正平靜的注視着這一幕。
蕭莽輕笑一聲,“你也看到了,在場觀看者都看到了,劫影伏冥劍之威,想必大家已有目共睹,靠一把神劍輕鬆拿下第一輪比試,我想後面兩場也不用比了,直接宣佈他就是‘神子’。”
道隱沉默了會,瞥了眼面無表情的臨塵,“老朽定下的規矩,斷然不會輕易改變。”
“可這有失公平啊!”
“不如,問問在場的所有人,看看他們是否服氣。”
蕭莽最後那句‘是否服氣’,一衆人聽的清清楚楚,讓不少人心中一喜,尤其那些距離成功只差一線之隔的修士,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
剛纔他們憋着自己的不滿,直盯臨塵,卻不敢發作。
“不服,憑什麼?別人辛辛苦苦才登頂,而他用一把神劍,就輕而易舉奪冠。”
“是啊,這不欺負人嘛?”
此刻衆人異口同聲,像是要討伐某個罪不可赦之人一般。
而臨塵依舊置若罔聞,坐在原地,沒有動,似乎在想些什麼。
“小塵子,咱不要管他們,說好各出手段,現在又不認,一羣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一旁的小姨,氣鼓鼓的瞪着喧譁的衆人,爲臨塵打抱不平。
臨塵點頭不語。
“噤聲!”
道隱清朗的嗓音瞬間傳到所有人的耳中。
論道臺霎時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道隱見狀,旋即微微一嘆,“既然是老朽定下的規矩,雖然他別有手段,但勝了就是勝了,你們此刻更應該關心的是下一場如何取勝,而不是在這爭吵不休,這件事就此……”
“慢着!”
有人開口打斷了道隱的話。
原本靜默無聲的場上,頓時泛起一片譁然。
場上幾千人循着聲音響起的方向去尋找,不一會兒,就鎖定聲音的主人。
是他們正在談論的對象——臨塵!
道隱望向了剛剛一直沉默不語的臨塵,“臨塵,你有何議?”
“晚輩覺得,這確實好像有點……”
只是話沒說完,衣角就被人緊緊拽住。
似乎是猜到臨塵接下來要說什麼,此刻小姨的玉手扯了又扯。
場上氣氛有些尷尬。
所有人目光各異的瞧着。
道隱瞟了一眼,便偏過頭去。
蕭莽瞧見如此妖嬈嫵媚的女子,眼睛都直了,死死盯着那一襲紅袍。
“小姨,即使我這麼做了,也不會有事,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
“哼,你說過的慌還少嗎?”小姨不爲所動。
臨塵板着臉,語氣嚴肅道:“小姨,鬆手!”
“不松。”小姨俏臉一橫。
“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暫時不告訴你。”
臨塵無奈,語氣緩和道:“行行行,我答應還不行嗎。”
小姨輕哼了一聲,拽着衣角的玉手緩緩放開,青衣從指縫間逃離。
臨塵深呼吸一口,看了眼小姨,給了她一個“沒事的,我有分寸”的眼神。
隨後起身轉頭對道隱大聲說道:“當初老先生說,進入塔中的所有人無論帶什麼武器、仙甲皆可,你們都沒有反對,現在何來的不服氣之說。”
這些話顯然是說給對不服氣之人聽的。
“規則是這樣,沒錯,但,那可是傳說中的神劍……”
話沒有說完,臨塵一口打斷了他,“呵呵,不服啊,不服也得憋着,你們大可以帶天下第一、第三的寶劍或者其他的寶物來參戰啊!”
“你……你,豎子罷了,不足與謀。”
如劫影伏冥劍這等極品靈劍或者寶物,江湖少之又少,不過也有幾件戰力與之相仿的,卻是早已遺失不見了。
“呵呵,辯不過,就言語攻擊,可真是吾輩修士楷模啊!”
人羣中一人面紅耳赤,狠狠拂袖,冷哼一聲。
臨塵背手在後,面色平靜的看着在場的衆人。
一直旁觀的小姨欲言又止,瞧了眼臨塵,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這時,李守義淡淡開口:“恐怕現在也找不出與劫影伏冥相抗衡的靈器,但,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老前輩改改便是來。”
臨塵聞言,沒有馬上接話,而是悠悠側頭,瞥了眼李守義,“怎麼,大秦的規矩也是死的,要不你去改改?”
一語驚人!
“豎子大膽,逞口舍之利,休得放肆!”蕭莽拂袖呵斥。
臨塵無視全場望來的目光,上下審視了眼蕭莽,好奇道:“請問,您是誰?”
蕭莽擡手拍了拍胸前的袍服,神色傲慢道:“蕭莽,大秦蕭宰相是家父。”
臨塵一臉恍然,“哦,這便是朝堂之上,權利滔天的宰相之子嘛。”
下一秒,年輕男子朝蕭莽燦爛一笑,露出潔淨的白牙,誠懇道:“請問,小子說得不對嗎?還是你有資格篡改秦朝的規章制度?”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掀起一陣喧鬧。
蕭莽眯了眯眼,死死盯着這個臉色無比淡然,毫不畏懼他的修士。
臨塵朗聲道:“小子自認學識淺薄,難入仕途,但也知道,宰相者,乃一國之臣也,德高望重之士,非得才兼備者不可任之。”
話罷,臨塵又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個宰相之子,短嘆一聲,“小子以爲,令尊大人有點德不配位。”
蕭莽聞言,全身發抖,嘴角抽搐了一下,旋即深深吸了一口氣,緊抿的嘴脣裏最終擠出四個字:“豎子無禮!”
場上衆人都知道,臨塵是拿他兩年前的說事。
他的名聲早已傳遍大江南北,無人不識,無人不曉。